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身份
“你臉色怎么這么差？”王哥見我此刻的表情，眉頭微皺著問，“是不是擺地攤那里不好搞？”
他大步走了進來，直接在茶臺主位上坐下，直截了當?shù)卣f：“要不你還是過來幫我。我已經(jīng)把艾瑞南買了，有你把關，我才能放心?！?p> 知道他是擔心我，心中感動不已。
我自己什么斤兩，他也清楚，上次捧得我就天上有的，用江湖術話來說，純粹是假借天梯。
要真讓我去給他把關，艾瑞南不用三個月就會變成劉備的弟弟——關張！
“我就是忙的，沒時間睡覺。”我沒有直接回絕，畢竟我現(xiàn)在手頭上有些貨，如果能通過這條關系出去，比在鬼市里擺地攤，那肯定要出得高。
那些混跡多年的老鬼販，背后必然也有不少路子，不然，他們按“老規(guī)矩”拿的貨，要是全靠在地攤上出，指不定虧死。
就好比貴叔，那天我給他指的扇子，再也沒有在他的攤子上出現(xiàn)過。
再比如古玩城的文掌柜，為什么會把那批血玉包給我，除了因為我鎮(zhèn)得住，同樣是看中我背后的“關系”。
這批俏貨，我和他一樣，自然不會全指望在地攤上出。
現(xiàn)在手握“艾瑞南”的王哥，顯然就是我的“關系”。
而作為自己人和作為朋友，一旦涉及大的利益，態(tài)度肯定不會一樣。
“你別忙著拒絕，先聽哥哥說。”
王哥立刻就摸到了我的態(tài)度，馬上開口堵住我的退路。
“艾瑞南下個月底有一場夏拍，規(guī)模不大，但是是我接受公司的第一場拍賣會，你肯定不會想見到哥哥我搞砸的，對吧？”
他問完臉色直接沉了下去，話鋒一轉：“但是集團里有不少一直眼紅著這個位置的人想！”
“要是以前，我孤家寡人，薪水和分紅，足夠我揮霍，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弟弟?！彼娢覜]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又開始打起感情牌，“自從認識了你嫂子，我就必須為了他，闖出一番天地來！”
說著，還跟狠下心一樣，握拳狠狠擂了下原木的茶臺。
我心里五味雜陳，最后悉數(shù)化作苦笑。
“你小子笑什么？”王哥瞪著我，沒好氣地問。
“泡茶，泡茶?！蔽覜]敢搭理他這句話，只好轉移話題。
“唉呀，你看我這腦子，還是沒酒醒，怠慢了兄弟。我這三顧茅廬的劉備，做得不地道?！?p> 他拍了一下寬闊飽滿的額頭，繼續(xù)演了起來。
我將一切看在眼里，并不說破。
不過也沒干坐著，將背包里用報紙和碎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寶貝拿了出來。
趁著等待水開的空隙，我把它遞了過去：“您掌掌眼?！?p> 王哥小眼一亮，接過之后，毫不啰嗦就揭開。
“鈞瓷茶盞？”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我在地攤上撿的漏，也不嫌臟兮兮的，“還有蚯蚓走泥紋，好家伙，大開門宋鈞瓷啊，要是能清理出俏貨來，價格低不了，說說多少錢撿的？”
見到它這副“落魄”模樣，王哥就猜到我是撿的漏。我也沒端著，直接豎起一個巴掌說：“五十塊?！?p> “可以啊你小子，這一倒手，就能賺個好幾十倍了?！彼邑Q起大拇指。
我微微一笑，卻不說話。
不是我裝，只是有些樂趣，自然要自己發(fā)現(xiàn)夠味。
王哥估的價，只在普通同款鈞瓷的范疇，他顯然還沒察覺其中之“變”。
他見我這模樣，眼睛微微一凝，到底沒有開口，而是再次打量起來。
他沒有盲目動手清理，因為如果其中還有什么細節(jié)是他沒發(fā)現(xiàn)的，而我既然能看出來，關鍵之處，明顯不在臟污的地方。
“這蝴蝶，的確是后來漆的啊?！蓖醺缟斐瞿粗复炅舜瓴璞K內(nèi)底漂浮的紫紅漆，自言自語。
“關俞，你可別告訴我有透視眼，能看出臟污下的窯變來？”
又過了一會，還是沒看出其他端倪，王哥放下茶盞，表示已經(jīng)放棄。
“王哥，你的脾氣得改改，心浮氣躁的，錯過了漏也就算了，別到時候打眼大了，把自己給栽進去。”
出于對他的情誼，我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告誡道。
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家拍賣公司的掌舵人了，這一行的水比海還深，要是真被有心人給套路了，就背后有王氏靠著，說不得也得狠狠跌跤。
傷筋動骨或是輕的，就怕再爬不起來。
更何況，他自己都說了，還有不少人紅著眼盯他呢。
除非他直接做個撂手掌柜。
看他興致勃勃的樣子，明顯不可能。
王哥似乎也記起自己今非昔比，一臉鄭重朝著我抱拳：“受教了，兄弟！”
我聳聳肩，沉默地看他重新上手。
又花了幾分鐘時間，在諸多因素的參雜下，王哥終于看出了其中的之“變”，他指著內(nèi)底的漆色，瞪大了單眼皮的小眼睛問我：“你別告訴我，當時就看見了這一線窯變釉色？”
見我默認，王哥蹭地站了起來，盯著我就跟餓了三天的狼一樣，撐著茶臺，仿佛就要撲過來：“兄弟，別的話哥哥都不說了，就憑你這眼力，我就不能放過你，你一定來給我撐場子，要多少錢，隨便開！”
我也沒想到他這么大反應，看來他手下確實人才缺得慌。
“王哥，你先坐，憑你這兩年的關照，只有要用到的地方，我肯定不會拒絕?！蔽蚁冉o他一個態(tài)度，這才委婉地說起我的想法，“可是鬼市那地方，你也知道不簡單，說白一點，接下來一年時間，我沒辦法完全抽身?！?p> 不等他面露失望，我換了口氣，就接著說了下去：“不過，我們可以換個方式合作——艾瑞南，現(xiàn)在最缺的除了能撐得住臺面的人，怕還有鎮(zhèn)得住馬上就要到來的夏拍會的標的吧？”
“標的我當然沒辦法都解決了，不過一兩件重器肯定沒問題。”謹慎如我，自然不會大包大攬，畢竟，再小一場拍賣會，也不是隨便什么個人能夠撐得起來的。
但是，“重器”在一場拍賣會里絕對是起到畫龍點睛作用的。
龍活不活，全看這一著。
“你在那里真的連重器都能搞到？”王哥知道我的性格，既然是說出來的話，基本就算鐵板釘釘了。
因而，他的語氣并非質疑，而是驚訝。
“呵呵，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最多一個星期，至少也給你搞一件過來。”
我賣起了關子。
“行，既然你這么說了，我也不能得寸進尺強拉你過來。這樣，你就在艾瑞南掛個顧問專家的名頭，年薪一百萬——別爭，再爭就是兩百萬！”
我：.......
能不能讓我多爭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