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章 跌入旋窩中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四個樣品放在一起，外觀上相差太大，色澤與深到無色，澄清度由低到高十分明顯。另有一組小試跟蹤樣，在洗三次的基礎上再水洗三次，色澤呈梯度下降。

　　“這樣一組樣品寄給客戶，客戶的意見絕對的是選擇水洗次數(shù)最多的，然后提出更高的色澤目標，蒸是唯一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手段。”對著桌上的樣品，王近之再一次提出工藝上需要蒸餾。

　　“是的，這段時間我們跟著王科一起做了無數(shù)次的小試蒸餾，最多時每天九批，估計共有一百多次，沒有一次出現(xiàn)異常危險的事，也做了往里加硫酸減壓蒸餾，加雙氧水減壓蒸餾，常壓三百多度蒸餾等，都沒發(fā)生異常的突然升溫或發(fā)泡體積突然增大的現(xiàn)象?！眲⒆诘芘c劉福民遞上了實驗記錄。

　　上百個正常減壓蒸餾，十幾個破壞性小試，所有實驗記錄都表明，這個產(chǎn)品是穩(wěn)定的。

　　“化學是一門實驗性的科學，蘇老師教材的可信度值得懷疑?！眲⒆诘苓@次態(tài)度很堅決地站在王近之這一邊。

　　他們倆前段時間不是拼命地在反對王近之所做的所有的事情的嗎，為什么突然與他穿同一條褲子了？不會是金廠長的什么計謀吧，二劉是金廠長的鐵桿，王近之的父親是金廠長的至交，不會他們又聯(lián)手了吧？邵廠長開動腦筋，又往人際關系上想了開來。

　　“我也贊同王科的意見，建議釆取減壓蒸餾的方法制備產(chǎn)品，為了防止萬一，成品罐后加一個大的真空緩沖罐?！鄙a(chǎn)科長朱朝火也強烈地表態(tài)。這個科長說話的份量不一樣，代表的可是所有車間工人的聲音，卲廠長只是技術(shù)廠長，在工人心目中的權(quán)威未必能在他之上。不得不考慮一下。

　　“王科，哪個王科，誰封的？”卲廠長在朱科長的話里找到了一些什么，反問了一句。

　　王近之被人稱為王科，是劉宗弟在成見極重時為金廠長叫屈而在廠門口說的王科學家怎么怎么著的諷刺話，時間久了，被工人們簡稱為王科。平時調(diào)侃的意味更重，可在這個特殊的場合里被多人提起，邵廠長聽著就有點怪怪的感覺了，

　　“你叫誰王科？劉廠長馬廠長與我都沒封過什么技術(shù)科長！”卲廠長把這話理解成了王近之因見技術(shù)科沒有領導，憑借自個有個大學文憑，自封為科長了。

　　“他的外號王科學家，簡稱王科唄?！敝斐疠p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可這句話的內(nèi)涵更易引起別人的無窮聯(lián)想。

　　“王科學家，這個外號也能亂叫？你們得知道，得為國家的科技事業(yè)做出多大貢獻，才當?shù)闷疬@樣的名譽，我們縣有一個搞技術(shù)的能當?shù)闷疬@個稱呼？”邵廠長不知為什么無名火起。

　　“我們是討論蒸餾還是結(jié)晶，外號怎么叫不是本次討論主題。或者大家表決一下，或者把所有樣寄客戶由客戶定奪？”朱朝火反將了一軍。

　　如交客戶，客戶絕對選蒸餾樣，現(xiàn)在表決，必然也會出現(xiàn)選減壓蒸餾來進行生產(chǎn)。這一點，卲廠長內(nèi)心十分清楚，他自個的想法也已搖擺不定，內(nèi)心深處已認為減壓蒸留比離心提純更符合產(chǎn)業(yè)化的實際，只是沒有臺階可下，不能作出這樣的表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