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凝向坎伯格走去，周萌和曲嘉嘉分列她的左右，再兩邊是陸晨曦、尚林和烏列爾。
諾德人見一干人走過來自動列成扇形隊，將坎伯格讓出來。
雙方相視無言，終于還是周萌先沉不住氣開口道：“我們要離開了?！?p> “你們走不了?！笨膊裼媚抗庀蛱爝吺疽猓骸皠偛诺奶栔皇晴R像的一部分，門諾巴姆依然封閉著?！?p> “我是說離開你的船?！敝苊瘸谅暤?。
“你們異鄉(xiāng)人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在門諾巴姆沒有你們的藏身之地。留在荷西斯號上和到其他地方?jīng)]有卻別?！?p> “那我們也不想呆在這！”
“可我還不能確定你們中誰是逆神之人？”坎伯格話鋒一轉(zhuǎn)。
“什么？”周萌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們聽到了女神最后的話！”坎伯格用正常的眼睛盯住了周萌：“逆神之人將重回門諾巴姆，女神命令的她的子民殺死逆神之人?！?p> 這是事實，周萌清晰記得女神消失前最后的話，也記得羈風塵說過的，是逆神之人將星輪引入了門諾巴姆。
“你怎么知道逆神之人在我們中間？”他凜然問道。
“女神的未來就是現(xiàn)在，在過去二十億個對時里從來沒有異鄉(xiāng)人來到門諾巴姆，現(xiàn)在你們來了，逆神之人不在你們中間又在那里？”
無懈可擊的邏輯，周萌自知反駁不了，開始盤算是不是要立刻逃走。
“他們已經(jīng)答允跟我去見加勒，在見到加勒前你不能對他們做任何事情?！睘趿袪柹锨耙徊?。
“這不是要將我驅(qū)逐出門諾巴姆的查龍之血攜帶者嗎？你的驅(qū)逐還有效嗎？”坎伯格也逼上來，面對烏列爾的時候他全身煞氣流露，好像下一秒鐘就會揮掌進攻。
見雙方劍拔弩張，白雪凝一步插到坎伯格和烏列爾之間，高聲道：“查龍人和諾德人皆為門諾巴姆的人民，任何人不可以神之名將另一方驅(qū)逐！”
她說得正氣凜然，只不過是漢語，周萌趕緊過去翻譯。
坎伯格聽完神色不動，目光在烏列爾和白雪凝的臉上來回游移。
白雪凝盯著坎伯格繼續(xù)說：“海上居民也是門諾巴姆的人民，必須停止對他們的殺戮！”
周萌繼續(xù)翻譯過去，坎伯格回答得很強硬：“是他們在挑戰(zhàn)門諾巴姆的秩序?！?p> “是你的戰(zhàn)士先攻擊龍王鯨的?！敝苊葟娬{(diào)。
“那是維持門諾巴姆秩序的代價?！笨膊癫粸樗鶆樱骸拔业淖迦朔艞壦劳龅陌裁?，變成半生半死的怪物，難道不是在付出代價，你只看到了光華奪目的門諾巴姆，卻不知道維持這樣的世界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那你告訴大家，到底是什么代價？”周萌逼問道。
“異鄉(xiāng)人沒有權(quán)力知道門諾巴姆的秘密?！笨膊癜寥坏?。
話到此處，雙方完全僵住了，似乎只剩下拔刀再戰(zhàn)。
“你說要殺死逆神之人，那如何分辨誰是逆神之人？”白雪凝話鋒轉(zhuǎn)換。
坎伯格沉默良久答道：“需要加勒來判斷?！?p> “那就簡單了！”白雪凝道：“我們已經(jīng)答允隨同烏列爾去見他的師父加勒，正好大家就一去，讓加勒做最終裁決?！?p> 見坎伯格不答話，白雪凝繼續(xù)道：“如果加勒最后認定我們之中有逆神之人，你可以殺死他?！?p> 周萌聽了一驚，但轉(zhuǎn)念一想，白雪凝腦子比自己靈活多了，現(xiàn)在說歸說，到時候怎么樣還不一定。
坎伯格聽后依舊沉吟，半晌才道：“那你們要乘坐我的船去云鼎，在到達那里之前誰也不能離開荷西斯號?！?p> “可以！”白雪凝點頭應(yīng)承，向坎伯格伸出了拳鋒，坎伯格略一遲疑，終于還是伸手與白雪凝碰了拳。
危急暫時解除，但周萌高興不起來?？膊裼幸稽c說得對，就是在世界線沒有重新開啟的情況下，門諾巴姆的任何地方對他們來說其實都一樣，至于加勒，他不信會比夜魔更恐怖。
讓他高興不起來的真正原因是身邊的人忽然就變得疑點從從，似乎進入門諾巴姆以后所有人都變了，也包括他自己。
荷西斯號失去了女武神，也就沒了防御立場和飛行能力，但還能航行，既然暫時離不開，他干脆就在船舷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打算稍微休息一會。
伙伴們聚集到他身邊。大家擠在一起，直到坎伯格、烏列爾和諾德人都離開甲板才開始說話。
各人把進入星輪后的經(jīng)歷講了一遍，互相都聽得驚心動魄，提到費爾南德斯，陸晨曦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曦姐你不用難過，他成為朗基努斯的那一天就應(yīng)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鄙辛蛛y得地安慰起人來。
“你的肩膀怎么樣了？”周萌問他。
“好了，你說神奇不神奇？”尚林退下洛甲，讓大家看他的肩胛骨，果然只剩下一道不明顯的傷痕。
“這是怎么回事？”曲嘉嘉問。
“我覺得應(yīng)該是洛甲的作用?！鄙辛终f：“要不是怕疼，我真想切開自己的血管看看血還是不是紅色的?！?p> 大家悵然，明白他的意思是怕自己變成和費爾南德斯一樣。
“嘉嘉！想不到你還真厲害，敢用自由之心扎自己?！卑籽┠聊粫?。
“逼得呀！要不連命也沒了！”曲嘉嘉毫不避諱，退去洛甲讓大伙看她的胸前，凝脂一樣的肌膚上竟然沒有半分痕跡。
“看到了嗎？沒傷口?！彼L嘆一聲：“我爸從小對我千般呵護，沒想到最后寶貝女兒成了變異人?！?p> “別這么說，你怎么就是變異人了？”陸晨曦反駁道。
“按我爸他們的定義，我妥妥的算變異人?！鼻渭沃皇？嘈Γ骸白儺惾顺錾臅r候都被爸媽當做普通寶寶，變異都是在成長過程中被發(fā)現(xiàn)的。有一些還是被自己的親人送給了研究機構(gòu)?！?p> 白雪凝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膀，卻被笑著推開了：“沒事的，不用擔心我。你們都以為我是個傻白甜大小姐，其實我什么都知道?！?p> “對了凝凝，你在甲板上都遇到什么了？”陸晨曦忽然問道。
“沒什么！”白雪凝搖搖頭：“就是和那群天使打架唄，后來女武神沖進星輪，他們就消失了?！?p> “要說打架，凝凝你可真厲害！”尚林用五體投地的口吻說道。
“也許是天賦吧，小萌你盯著我干什么？”白雪凝發(fā)現(xiàn)周萌的目光一直沒離開自己的臉。
“我在想有一個人不見了?！敝苊日f。
“你說穆子楓？”白雪凝神色淡然：“女武神沖破星輪的時候，我看到她在用一把金色的斧子戰(zhàn)斗，要說打架她才是真的厲害。”
“不是簡單厲害的問題，她也許根本就和我們不一樣?！?p> “你說她是變異人？”白雪凝問。
“我不喜歡變異人這個稱呼，在我的感官里她可能是和夜魔一樣的東西?！敝苊妊鲱^望向天空，目光全無焦點。
“費爾南德斯也懷疑她?！标懗筷卣f。
“她還懷疑別人嗎？”白雪凝輕描淡寫地問。
“他還懷疑你！”尚林粗著嗓子說：“當時就被我罵屁了?！?p> “謝謝你?！卑籽┠粗辛?，眼波閃動。
“謝屁??！”尚林操著滿不在乎的口氣：“咱們不是哥們、姐們嘛！在這個鬼地方，自己哥們、姐們不信還能信誰！難道像恐怖片里演的，都懷疑別人被鬼上了身，不等人家殺就自相殘殺起來？那他媽才是傻逼?！?p> “對！”曲嘉嘉接口：“林子說的沒錯，今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咱們幾個都要互相信任?！?p> “來！”陸晨曦伸出一只手：“大家一起加把勁，咱們一定能回去?！?p> “對，一定能！”尚林握住她的手。
“一定能！”曲嘉嘉的手也握了上來。
“一定能！”下一個是白雪凝。
“一定能！”最后一個是周萌，他說話時緊咬著嘴唇，像是用上了全部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