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康斯坦丁·艾利恩特
“小家伙，你剛才說，你有辦法治療痘癥？”
艾倫轉(zhuǎn)過頭望去，只見在他身后三米處，不知何時已站著一位高瘦的老頭。
老頭須胡皆白，及腰長發(fā)，身材挺拔，著一襲月白寬松長袍，持一黃木古樸節(jié)杖，一張蒼顏和藹慈祥，一對黑眸炯炯有神。
艾倫下意識地驚呼道：
“甘道夫？！”
“什么？”老人眉頭一皺，隨即和顏悅色地道，“小家伙，我不是甘道夫，也不認(rèn)識你的這位朋友，剛才，可是你說有辦法治療這疾病。”
“治療談不上，”艾倫回了回神，小心翼翼地道，“只能說有幾率預(yù)防。”
“那你能否跟我大概講些?！?p> “牛?！?p> 艾倫對陌生的朋友還是很實(shí)誠的。
“。。。。。。”
老頭一臉懵逼，苦笑不得，卻沒有惱意，繼續(xù)道：“小家伙，你能否再講詳細(xì)些?！?p> “你誰啊？”艾倫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道，隨后又扭頭看了眼身邊的金毛，“你認(rèn)識嗎？”
金毛搖了搖頭，態(tài)度很明確。
“你們不認(rèn)識我？也對，你還把我錯認(rèn)為他人，”老人有些詫異，隨后了然，搖了搖頭，笑道，“我是——”
話音未落，十幾名身著白色袍衣，胸繡紅色十字的人突然從街口跑了過來，圍在老人的身后，隨即，在艾倫與帕特麗夏詫異的目光中，右手扶胸，單膝跪地。
其中看上去像是領(lǐng)頭的短發(fā)中年男子開口道：“主教大人，懇請您隨我們返回教堂，外面。。?！?p> 老人頭也未回，舉起一只手，與耳齊高，手背向后，一臉嚴(yán)肅莊重，緩緩開口拒絕：“不，親眼見證民眾的苦難，才能更好的幫助民眾度過苦難，這也是我等教廷之人的職責(zé)所在，而不是站在教堂之中，手捧《教義》，高高在上?！?p> 隨即，老人又看向了眼前呆愣的二人，微笑著道：“小家伙，讓你見笑了，我，名叫康斯坦丁·艾利恩特，如你所見，我同時也是，圣教廷約靈頓島區(qū)域主教?！?p> 。。。。。。
。。。。。。
市政廳三樓，首席執(zhí)政官辦公室內(nèi)，沙發(fā)上赫然正坐著艾倫、帕特麗夏、約翰以及康斯坦丁。
“所以，是利用牛身上的病毒，讓人獲得對抗天花的能力，是嗎？”聽完艾倫的簡述后，康斯坦丁摸著自己的白胡子，若有所思地道。
“是的?！卑瑐愐埠軣o奈，里面很多術(shù)語他們是聽不懂的，只有用一些簡略的說法帶過，自然也使牛痘法聽起來更加玄乎。
“可是，”約翰·科廷嘆了口氣，“用一種疾病來治療另一種疾病，恕我直言，這完全就是異想天開?！?p> 金毛也是蹙著眉，很明顯，憑借她的腦袋，是完全沒有聽懂的。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
艾倫話說到一半，卻是哽住了，他難道能說“牛痘治療天花有先例，在另一個世界挽救了上億人”？要真說了，不只是降低可信性，說不定還會直接被旁邊的老頭當(dāng)做邪教徒叫人綁架子燒烤掉。
約翰毫不留情地繼續(xù)道：“并且，你給不出任何證據(jù)，也沒有任何原理，完全是無稽之談，對吧？”
“不，我覺得是有可能的，”康斯坦丁突然插嘴道，“我以前在圣教國蒼穹之城的時候，有聽聞過類似的醫(yī)療學(xué)說，人會對疾病產(chǎn)生適應(yīng)性，而相似疾病能被相同適應(yīng)性對抗，嗯，雖然奇怪，但也勉強(qiáng)說得過去。”
“這是超凡的力量嗎？魔法？”市政官只是個普通的人，對超凡什么的一竅不通。
“完全不是，”康斯坦丁從茶幾上端起一杯咖啡，否定道，“瘟疫，是神毀滅意志的具象化，而超凡力量，也是神賜予的禮物，神的給予是無法違逆神的旨意的，對抗天花，得靠人自己。”
一番話聽得市政官和金毛頻頻點(diǎn)頭，而艾倫卻是想直接一耳巴子甩過去，大罵“你個老神棍”，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顯然不能讓他這么做——相較而言，他現(xiàn)在才是“妖言惑眾”者，而老神棍居然還在維護(hù)他。
“那么，”約翰·科廷考慮了一會兒，又沖艾倫問道，“你有多少把握，有效？”
“不到兩成，或許，讓我見過患者的具體癥狀后，概率會提高些許，”艾倫猶豫著豎起了兩根手指，“除此之外，基本只能對未患者奏效，讓他們終身不再受天花困擾，也就是說，只能預(yù)防?！?p> “概率這么低?！?p> 科廷先生皺著眉道。
“這么高的概率！”
康斯坦丁瞪大著眼睛感慨道。
“額。”
艾倫這下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約翰·科廷扭頭看向一旁的白發(fā)老頭，語氣尖銳地道：“主教大人！我們不能，更不應(yīng)該用圣穗上下十余萬人口的命運(yùn)，去賭這兩成甚至不到兩成的幾率，這簡直是玩笑！”
“恰恰相反，市政官先生，”康斯坦丁坦率地笑著，搖了搖頭，語氣卻毫不示弱，“天花瘟疫，自古是屠戮人命的惡魔，曾有一千六百年前，一場惡性天花，帶走了兩千四百萬人的生命，更是徹底摧毀了希萊帝國的鼎盛千秋之勢，近來也有八十七年前，奧蘭南境，永眠之森西北邊緣地區(qū)，兩百四十三萬人慘死于小痘，縱觀具有實(shí)例考證的兩千年歷史，小痘害死了數(shù)以億計的生靈，而現(xiàn)在，竟然有兩成的概率，可以除掉這頭惡魔，這難道不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一件事??！別說是兩成，哪怕只有半成，這也是值得我們一試的偉大事業(yè)??！”
“大人！”市政官語氣愈發(fā)堅決，“我不能拿這十幾萬條人命開玩笑！”
康斯坦丁笑容依舊，眼神鋒利如故：“先生！這不是玩笑，哪怕失敗，哪怕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也足以為整個人族留下對抗天花的經(jīng)驗教訓(xùn)！”
空氣中仿佛充斥著火藥味，觀點(diǎn)大不相同，矛盾愈發(fā)尖銳，二人誰也無法說服誰。
“那個，”艾倫舉起了一只手，弱弱地插嘴道，“我覺得吧，你們都有道理，要不折中一下？”
市政官與主教同時扭過頭看來，原本皺著眉“冥思苦想”的金毛也是抬起頭投來“不太聰明”的目光。
“我們可以，先找?guī)讉€人，作樣例，進(jìn)行臨床反應(yīng)實(shí)驗?！?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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