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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有毒

第六章 追殺

別碰我有毒 嚖彼小星爾 4431 2019-11-19 21:06:54

  大夏境內(nèi)

  “盡一切力量抓到他,生死不論?!焙诎抵袀鞒錾n老的聲音,方由恭敬地回了個“是”,便像往常一般退了出去,退至門口,那男人突然叫住了他“方由,聽說你最近常往玲瓏閣跑,可是有了什么中意的人?”

  “義父說笑了,煙花之地,不過是些逢場作戲的玩物罷了,方由大仇未報,怎會如此行事。”下意識攏了攏袖口,方由答得滴水不漏,那黑暗中的人似是打量了他一番,末了點點頭,開口道“你知道便好,下去吧?!?p>  退出屋子,額頭上已冒出了些汗珠,隨手一抹,他轉(zhuǎn)身徑直去了玲瓏閣。

  “喲~,是方爺來了,來來來,這邊請,,,,,,”刻意拉長的女聲帶著故意說出來的柔媚,方由皺眉躲開那只沾滿脂粉還硬要往自己身上蹭的手。那女人倒也識趣,訕訕笑了兩聲,拿帕子掩了口,順勢收回了手。

  方由抬步走進二樓的一個包廂內(nèi),順著窗口,看向樓下翩翩起舞的歌伎,臺下的人大聲喝彩,瘋了一樣地把銀票往臺上撒。方由移開目光,一陣索然無味,他靠在椅子上,閉了閉眼,啞然失笑。自十二歲加入清風(fēng)之后,他總是單獨行動,來去瀟灑,如今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想到此處,他搖搖頭,朝外走去。

  黑夜如潮水一樣簇擁著襲來,幕色下掩蓋著的未知與危險蠢蠢欲動,只等著黑夜降臨地再快再深一些。各家各戶開火開灶準(zhǔn)備著要吃的晚飯,孩童們不知疲倦地在道口追逐嬉鬧,大人們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自家的小院里搖著蒲扇,隔著院子交談。誰家的阿娘站在院門邊呼喚著叫自家孩子快來吃飯,沉迷玩耍的孩子哪里就聽得阿娘的高喊,好不容易一步三回頭地離去,少不得阿娘的一頓臭罵,偷偷吐吐舌頭,想的卻是明日里一定要與那虎娃爭個高下,讓他們都認自己做老大。

  黑色包容一切,也掩蓋了一切,一身黑衣,融入黑夜的男人正緊皺著眉一路掠過低矮的房屋樓畔,他速度極快,若不是身上難以掩蓋的血腥氣,大概沒人會覺得那是個人。仔細看去,那黑衣人身后還跟著一群鬼魅一般的黑色的人,他們?nèi)缤谝沟氖拐撸劬χ倍⒅邦^一人,仿佛是餓極了的群狼,只一門心思抓住前方的獵物,將他生吞活剝。

  方由有些懊惱,他們已經(jīng)追了這人一天,這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原想著這人已受了傷,不消片刻便可將他抓回去,或是殺了他,也算是完成任務(wù),沒想到竟這樣追了一天一夜,他還是太輕敵了,這人輕功了得,即便身受重傷,仍然不影響速度,不夸張地說,他簡直是個怪物。

  這么耗下去,他們不僅追不到他,還會耗盡體力,這人仿佛在和他們戲耍,完全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偏偏他們根本追不上他,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他從未如此氣悶,以往不是沒遇到過棘手的任務(wù),好幾次他也差點撒手人寰,只是大家正面交鋒,愿賭服輸,倒也暢快。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沒交鋒,他就輸了。他只聽義父說這人極其狡猾,武功高強,便多帶了些人來,想著一人難敵雙拳,現(xiàn)在卻騎虎難下。思索片刻,他朝黑衣眾人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撤退,他們已經(jīng)到了身體的極限,再這么下去,一定要折損不少人,更遑論這人還沒進行攻擊,他不敢托大,若是他真的有義父說的那么厲害,他們這些人今日便都會折在這里。黑衣眾人如煙霧一般瞬間散去,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

  “莫,我們快些走,師父說讓我們天黑之前趕回去,如今天已經(jīng)黑了,這可如何是好?”

  蘇莫躺在牛車里的干草上,聽了這話簡直要笑出聲來,她扶著車旁的把手坐起身,看著前面趕著牛車的自家?guī)熜帧皫熜?,你今日幫那兔子筑巢,路遇孩童出來擋路,花了一個半時辰講道理于他,碰到騙子,耐心授他大道之時......可有想過我們會遲?”

  男子似乎是被她問住了,只一張臉漲的通紅,卻懦懦說不出話來。他反應(yīng)了一會兒,似乎是聽出少女的調(diào)笑,抬頭看了眼車上明眉皓齒正探頭朝著他笑的少女,擦黑的天色,看人都看得不分明,他卻好像看到少女眼中促狹的笑意。暗道又被這小女子取笑了,他也不生氣,只拿手去摸她的頭,蘇莫下意識躲開,卻在下一刻似乎是想到什么,笑著朝他手心蹭去。

  蘇莫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七八個月了,她是被陳叔在桃溪邊撿到的,陳叔說剛看到她時,她一身重傷,又有一身毒,只吊著一口氣。身上的毒過于霸道,陳叔不敢碰她,卻又可憐她一個女孩子,只能小心地將她藏在溪邊的草叢里,每日和徒弟一起過來給她喂點吃食,喂點藥。他幾乎以為蘇莫是個死人了,只把她當(dāng)作個小動物來救,可是她的身體卻一點一點奇跡般地恢復(fù)。直到恢復(fù)知覺,蘇莫就來到了這里,從一開始的不敢相信,崩潰大哭,到現(xiàn)在的平靜接受,隱隱有些認命的感覺。

  自己除了好好活著,別無他法,只是依舊不死心的尋找著回去的方法,她在那個世界有愛自己的父母,弟弟,自己也只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還有大片光明的未來等著她,她一點都不想留在這里??墒鞘裁炊甲霾涣说乃?,只能暗暗祈禱那被她占了身體的倒霉孩子也能去到自己身體里,好好活著,她不敢想象父母知道自己死了會怎么樣,只一日一日憂心忡忡,焦慮又焦急,卻又不敢表露出什么。

  后來她也就想開了,像她這種穿越的逆天存在,一般設(shè)定,再不濟也是個女主,只要她堅定心志,打死不做勞什子的苦情虐戀女主,好好過自己的安生日子,也不用怕什么。蘇莫剛來的時候好好研究過自己這具身體,年齡像是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長得還可以,很清秀的感覺,只是左臉遍布的黑色紋路是個啥東西,難不成原身還是個邪魅狷狂的魔教人物

  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陳叔說這是她體內(nèi)余毒未清的后遺癥,陳叔是這里有名的大夫,他說他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毒。剛遇到蘇莫的時候,她渾身都是毒,碰都不能碰,這段時間,陳叔給她內(nèi)服外用了很多藥,這才稍微壓制住體內(nèi)的毒性,不過偶爾還是會發(fā)作,蘇莫還沒經(jīng)歷過毒發(fā),她也沒什么概念,只是好奇原身這個小丫頭變成這樣,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不過好奇歸好奇,她可沒有興趣去查證,這種自帶危險系數(shù)的事情,她一點也不想去做,自己還沒找到回去的方法,萬一就這么匆匆嗝屁,太不劃算了。

  醒來之后,蘇莫以自己受傷失憶,不記得前事為由留了下來,正好陳叔也對她身上的毒極為感興趣,不過是添雙筷子的事,也沒有為難她,只讓她安心住下。

  蘇莫自己也打聽了這里的情況,發(fā)現(xiàn)自己穿越的是一片架空的大陸,大陸有三個國家,她所處的算是夏國和越國的邊境地帶,這里民風(fēng)開放,沒有古代那種對女子有著奇奇怪怪約束的事情,蘇莫還聽陳叔說女人在這里也能做官。陳叔住的是一個叫桃溪村的村落,大家一直男耕女織,平靜安穩(wěn)地過著日子,她對現(xiàn)階段的生活很滿意。

  有時候蘇莫偶爾也會反思自己,她這一身廢物屬性,加上這么一張妙趣橫生的臉,附帶一個時不時毒發(fā)的隱藏技能,是哪個不開眼的會讓她當(dāng)女主?不過這都不重要,她堅信自己一定還有不為人知的金手指,或者有那種分分鐘能虐死人的隱秘屬性點什么的,小說里一般寫的那種危急關(guān)頭就能激發(fā)的技能,她還是很期待的,只要不是炮灰,她都認。蘇莫時常安慰自己,不過都是養(yǎng)活自己,來這之前,她剛畢業(yè),準(zhǔn)備找工作,來了這以后也是要學(xué)會養(yǎng)活自己,反正目標(biāo)是一樣的,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是家人了。不過自她醒來,陳叔待她都很好,也一直安慰她會幫她找家人,陳叔還有個徒弟,對她也很好,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的相處,蘇莫早就把他們當(dāng)作了自己人,一想到這里也有能夠牽掛的人,她的心里便能多生出些安慰。

  此時和她一起趕路的是陳叔的徒弟,如今也是她的師兄,成頡,他這師兄心地善良,為人極其固執(zhí)。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渾身上下卻透出一股子酸儒書生的氣質(zhì),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個小先生哩,如果說讓蘇莫給他貼上個標(biāo)簽,古代第一傻白甜的稱號非她這位師兄莫屬。偏偏這位傻白甜師兄非常厲害,他從小跟著師父學(xué)習(xí)醫(yī)藥,如今小小年紀,盡得師父真?zhèn)?,這就越發(fā)襯托出了蘇莫的愚笨,她如今跟著陳叔學(xué)了幾個月醫(yī)藥,只是初入門的藥草名都被她記得亂七八糟,更別提其他進展了,每每師父捻著胡子對她嘆氣,或者觸及師兄鼓勵的目光,都會讓蘇莫一陣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師兄才是女主,是她不配。

  此時她和這位傻白甜師兄正在往回趕的路上,他們今日去醫(yī)館送藥,本來一路暢通無阻,交接藥草也很順利,只是這師兄實在碰到什么閑事都要管上一管,這才誤了時辰,天都黑了還沒趕回去。好在師父知道他這個性子,以前還會交待他一聲休要多惹麻煩,如今也是習(xí)慣了,只交待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想到此處,蘇莫又躺了下去,牛車很寬敞,她躺在上面叼著根草,想著自己的以后。就這么過下去挺好,以后她就跟著陳叔研習(xí)藥草,做陳叔的閨女,負責(zé)照顧他,以后努努力,至少要把草藥認全了,有了這門認草藥的手藝,她可以去桃溪山上采采藥,賣給鎮(zhèn)上的醫(yī)館,實在不行再開墾幾畝荒地,種些瓜果蔬菜,也餓不著自己。師兄自己就可以發(fā)家致富,或許以后自己還能沾沾師兄的光,找個靠譜老實的人給嫁了,嗯,就這樣,完美......

  突然,悉悉索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想法,顯然成頡也聽到了響聲,他停下牛車,注視著路旁草叢里發(fā)出聲音的位置,探過身子,想去看看情況。蘇莫突然坐了起來,攔住師兄的動作,搖了搖頭,她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鐵銹味兒,是血的味道。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過凝重,成頡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轉(zhuǎn)身想靠近去看看,蘇莫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過去。開玩笑,這個尿性,這個場景,這詭異的氛圍,以她多年浸淫網(wǎng)絡(luò)小說的經(jīng)驗來看,絕對是在憋大招,一般遇到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fā)生啥好事。以往成頡管個閑事,教育個熊孩子啥的,她頂多心里誹腹一下,并不插手,這次可決不能讓他誤入歧途,這種隱隱開啟副本的既視感,怎么能由他們這種升斗小民來做?她現(xiàn)在挺好的,副本什么的......打擾了,告辭。

  成頡疑惑地回頭,蘇莫表情都扭曲了,手指扣的青白,“師兄,我們快走吧,我......我害怕......”這話可不是假的,她是真害怕惹上啥麻煩,這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這泛著血腥氣的草叢,萬一賠上性命也太慘了。

  說話間,草叢里爬出個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來,那東西散發(fā)著濃重的血腥味,在這黑沉沉的暮色下顯得更加詭異。蘇莫心里咯噔一聲,身上迅速升起一陣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簡直想抱頭鼠竄,這特喵是個啥?要不要這么刺激?而且如果她猜的沒錯,這特喵絕壁是個人,受這么重傷,還活著,除了她這種意外穿越的逆天存在,這人絕不會是什么普通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抑制住想叫出聲的沖動,扒住成頡的手臂,抖成了篩子。

  “師......師兄,走......走吧......”成頡雖然也有些害怕,卻還有些理智,他拍了拍蘇莫的手,試圖想要從她手中掙脫出來。這蘇莫怎么能干?這種要緊時刻,可不能由著傻白甜師兄犯傻,他們美好幸福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怎么能讓別人打破。

  蘇莫拿出十二萬分的警惕,又拿出自己十二萬分的力氣,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嗷~”一嗓子,蘇莫哭的那叫一個涕泗橫流“師......師兄,我......我怕鬼......嗚嗚嗚......師兄,我們走吧,,,,,,嗚嗚嗚......”成頡一看蘇莫這個架勢,只當(dāng)是她真的怕極了,再看看越來越黑的天色,他也有些滲的慌,只拍了拍蘇莫腦袋,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經(jīng)不動的那團東西,跳上牛車,向著回去的方向趕去。

  蘇莫心里松了口氣,只想著終于逃過一劫。又暗暗祈禱希望那人福大命大,千萬別死了,也不要怪自己狠心,都是生活所迫,這世道,誰也救不了誰,自救尚且不易,指望別人救自己還不如指望一夜暴富來的靠譜。只這狡猾的小女子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來到這桃溪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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