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厭惡
可是林羽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并不說話。
我心里有些慌慌的,他們兄弟的手段我是見過的,如若他真的厭了我,恐怕我的下場會很凄慘。
我趕緊扯住他的衣衫,凄凄慘慘的哭道:“奴家跟了二公子這好幾年,難道二公子還不夠了解夕兒嗎?奴家只是一個普通女子,自小的愿望便是嫁一個好人家,夫唱婦隨,兒女繞膝。自從嫁入你們林家,奴家一直是百般討好,委曲求全,哪里……哪里有個半絲的反抗!桃花夫人是向奴家要過一些提性的藥丸,奴家還以為她是為了助興和老爺?shù)拈|房之樂,哪里會想到他是拿來害人的!”
我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就不信他見了我這副模樣,心里就不會生了憐愛之心!
果然,他雖然冷眼旁觀了我好大一會兒,最后還是長長的嘆了口氣,把我輕輕攬?jiān)趹牙锏溃骸皩δ悖疫€是比較了解的!你一直乖巧懂事,又善良溫柔,想來一些事情也并不是你有意為之?!?p> 我的心這才暗暗放松了一些,本來想討好他再做些親昵的動作,可這畢竟是在翠微閣中,人多口雜。
我輕輕掙脫出他的懷抱,破涕為笑,道:“只要二公子信任夕兒,夕兒今生再無所憾!可是如若將軍知道了這些……可不知道他是否能如二公子一樣容得下夕兒?”
“我自然不會告訴他!不過……”
“不過什么?”我剛剛放松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
“不過這些日子,因?yàn)橛窦У氖虑椋男那楹苁遣缓?。所以你還是安分守己些,一切聽我的安排,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則連我也保護(hù)不了你!”林羽說的很是嚴(yán)肅,但我卻覺得他有些夸大其詞。只要他不說,林風(fēng)就不會知道我的底細(xì),那么即使我犯一些小錯誤,料想他也不會對我如何,畢竟我和他還有夫妻之名,以前他也極盡所能的寵我疼我。
可是我的猜想?yún)s大錯特錯。
僅僅隔了幾天,一日,我閑極無聊,在桌案上畫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浸濕了原本在桌子上放著被別的書壓在最下面的一本書。
那本書裝訂頗為簡單,書頁上的“四季殤”幾個字娟秀雅致,一看就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我心里很是疑惑,不禁拿起來翻看。那竟然是一本手抄書,書是上好的生宣紙寫的,下面的許多頁已經(jīng)被茶水浸濕,粘乎乎一沓,再也分不開了,更辨不清楚上面寫些什么。
可是上面的卻很干凈。我細(xì)細(xì)的翻開一看,原來竟是一些傷懷悼景的詩篇。那些詩寫的哀傷雋永,很有些情調(diào)。
我正暗自惋惜,趕緊把它放到火爐旁邊,想把它烤干。
卻不想林風(fēng)突然來了,他蒙一叫我,我的手一抖,這本詩集就落入了火爐里。我趕緊伸手去搶,等搶出來把火澆滅,那詩集的身軀更是殘缺的只剩下了五分之一。
林風(fēng)一開始還溫柔的關(guān)心我的手有沒有被燒傷,可是等他看清了被我燒掉的書是那一本詩集之后,便立刻翻臉勃然大怒。
“你這個沒用的小娼婦!”他臉色鐵青著罵我,瘋了似的要把我的頭按在桌子上使勁的撞。
要不是有春香奮力的護(hù)著,我都懷疑我能不能活得到明天。
“是你,因?yàn)槟銚屃怂奈恢茫∷运挪豢显徫?,她才會那么恨我!是你,都是你!”即使被林平奮力的抱住,林風(fēng)依然對著我破口大罵。
他果然瘋了!我在他的身上已經(jīng)看不到半點(diǎn)他三年前的影子!我心里有些竊喜,有些悲涼,更有些害怕。
那天聽了林羽的警告之后,春香和采青也隔三差五的告訴我,林風(fēng)對待胭脂如何性情大變,甚至找了郎中要抹去了她額中的痣。嚇的胭脂第二天只好抹了厚厚的粉,得把那紅痣掩飾消失。可是第二天林風(fēng)卻又怪她,抹的粉子太多,讓他看不見她額心的痣。所以這些日子弄的胭脂整日里提心吊膽,只好加大情欲的藥量,用情色吸引他。
這些日子,林羽不在夜城,我已經(jīng)小心了又小心,卻沒想到還是碰到了林風(fēng)的逆鱗。
他瘋了一會兒,鬧了一會兒,終于有些累了,竟在林平的臂彎里睡著了。
我趕緊過去幫著林平服侍他,這次聞到他渾身的酒氣!原來他竟又在酗酒。
林風(fēng)歇在了翠微閣,我的臨盆之日將近,何況我更害怕林羽知道,所以我自然不敢和他同床共榻,而是歇在了春香的屋里,只派了小丫頭采青和采鳳一同伺候他。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哪怕他明天酒醒,也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可誰知道,第二天我還沒起身,采鳳便跑過來告訴我,說林風(fēng)要我過去。
我只好起來,迅速的穿衣打扮,去自己的房中拜見他。
我做了種種的設(shè)想,覺得他急著見我的最大的可能便是責(zé)怪我沒能在晚上侍奉他。
我摸了摸自己滾圓圓的肚子,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
一開門,一地雪白。昨夜無聲無息的,居然天降瑞雪。我裹著白色的裘衣,看著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那么美麗那么純潔,就像是在夢中一般。
我其實(shí)很想去賞賞后院的梅花,在我住在安王府的那一段時間,我最大的愿望不就是能攜著林風(fēng)的手,一同徜徉在雪地上,看雪中綻放的紅梅嗎?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好像那么容易就能實(shí)現(xiàn),可是卻也是一切都好像那么遙遠(yuǎn)!
“大公子,夫人到了!”我來到門口時,林平卻把我擋住了,里面?zhèn)鱽砹穗僦┛┑男β暋?p> 我疑惑的看看林平,他卻好像滿臉歉意地向我說道:“胭脂姑娘在伺候大公子吃飯呢!”
“將軍的酒,可醒了嗎?”他昨天發(fā)瘋的樣子仍然讓我心有余悸。
“醒了!”林平說道。
我和林平在外面說了好幾句悄悄話,可里面仍然沒有傳來讓我進(jìn)去的消息。我雖然裹著厚厚的裘衣,可是我歷來身體是單薄,并不經(jīng)凍,何況我里面穿的也很單薄。只等了這么短短的一小會兒,我就凍得渾身打起冷戰(zhàn)來。
“大公子,夫人……來了!”林平大概也覺著我挺著大肚子站在冰天雪地的外面,很是可憐,便再一次通報。
這次倒立即有了回應(yīng):“讓他到院子里跪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