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反身把我緊緊摟在懷里,道:“我聽說這些日子你一直四處奔波,求別人救我!辛苦你了!”
我閉上眼,靜靜的嗅著他身上茉莉花香的味道,道:“你活,我便活!”
他更加緊緊的摟住我,用臉頰摩挲著我的額頭,道:“你真是個小傻瓜!”
可是他何嘗不也是一個傻瓜!
“從今之后,我定然不會再和你分離!”他的話里有疼惜,但更多的像是誓言。
這自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墒俏颐髅鞔饝^安王爺,如何能夠出爾反爾?況且在這菊園之中,到處都是林風的耳目,我們又如何能夠走出這座院子?
“怎么,你不相信我?”他看我很是猶豫,便捧起我的臉,凝望著我的眼睛。
“不是!”我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但淚水卻不自禁地滑下眼角,“這個院子里給林風安排了許多殺手,你一個人來去尚且處處小心,如若帶上我,絕沒有走出去的可能!”
“哼!”林羽冷笑了一下,道,“你不用怕,等明天這些人會全部消失!”
我吃了一驚,心里不禁很是奇怪,這些人全部消失?被他殺死,還是……
林羽看我吃驚地看著他,便神秘的一笑,道:“明天你自然知道,只是我想親自問問你,那天大哥真的對你動了殺機?”
我雖不知道他問我這件事的意圖,可是林風要殺我的事情,確是事實,我也沒有必要瞞他。
所以我含著淚點了點頭。
林羽若有所思的轉過頭去,惡狠狠地說了一句:“既然他無情便不要怪我無義!”
他這是想對林風下手了嗎?兄弟鬩于墻!我從沒有想到我的這個算計居然能夠實現(xiàn)!
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介白衣,如何能夠斗得過身為將軍的林風?
我不禁又擔心起來。
“你好好的保重,今晚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林羽撫摸著我微微凸起的腹部,一副留戀不舍的模樣。
我只好輕輕的點頭,柔聲道:“好,明天我在這兒等著你來接我!”
林羽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個縱身又從窗子里躍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可是這一宿我如何能夠睡得著?我知道在這個普通的夜晚,在京城的某一個地方,一定有一個很大的計謀正在成形,而它所針對的人正是從漠西回來之后權勢滔天的林風。
林羽真的會為了我而下定決心去把林風扳倒嗎?我的心里頗為忐忑……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早早的起床,出門看看,院子里依然侍衛(wèi)環(huán)立,幾個老媽子也和以前一樣,冷漠的如臘月的寒冰。
我依然被囚禁在這個院子里,沒有一絲的自由。
我坐在椅子上,一邊彈著琵琶,一面梳理這一段時日的遭遇: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林風打消了殺我的念頭,可是,他把我囚禁在這里,肯定也沒安什么好心。
這幾十天來,我日夜都在揣摩林風的心思,可是始終不得而知。現(xiàn)在他雖然并不露面,可是想想我大姐的遭遇,我就不寒而栗。
好在昨天晚上林羽告訴我,今天這個院子就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是到現(xiàn)在了,還是一點特殊聲響都沒有。
我抬頭看看飄在天上的白云,一團一團的,擺著各種形狀,悠閑自在的浮在藍天上,讓人好不羨慕。
一顆高大的柳樹上,幾只美麗的鳥兒,正在嚶嚶鳴叫。
一切都好像那么愜意安閑。
可是突然間,就響起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我手里的琴弦突然繃斷,那首《四面埋伏》激越的錚錚聲,便戛然而止,只在空氣中留下一段緊張的氣息。
“夫人,好像有人!”春香從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藏在衣袖里。
我卻坦然的坐在那里,靜靜的等著,看來人是不是林羽?
果然,真的是他!
但他的身后,居然還跟了許多侍衛(wèi)!
我一時又有些疑惑,他不是已經(jīng)成了白衣了嗎?
那些侍衛(wèi)一下馬,便把菊園里那些原來的侍衛(wèi)通通下了兵刃,一并帶到了前院。
其中有幾個侍衛(wèi)很想反抗,卻被剛來的幾個人立時亂拳打倒,被拽著雙腿拖到前院,地上只留下一道道深深淺淺的血痕。
我抱了那個斷了弦的白色龍骨琵琶,站在那,聽著他們東西叫囂,南北隳突。突然感覺到這人世間也不過如此,富貴無常,壽祿難定。
就在昨日,他們還是權勢熏天的林風大將軍的貼身心腹,外出走動,連三品的官員都會恭敬有加,可是今日,他們卻被一些普通的官府侍衛(wèi)吆喝著扭打著,仿佛是一群牲畜!
“夕兒,你還好嗎?站在這風口里,可是為了等我?”林羽下了馬,接過了我手中的那把琵琶,錚錚的劃了幾下,嘆道,“好可惜!明天我再找人把它修好!你可知道為了送你這把琵琶,我可是發(fā)動了五十個暗探,整整找了三天?!?p> 我轉過頭,看他一臉明朗的笑容,完全看不到被貶官的沮喪。我施了一禮,淺淺笑道:“二公子真會說笑,我在安然軒,明明只待了三天,你若是找了三天,怎么能是在第二天送給我的!”
“你真傻!父親把你囚禁在后院的時候,我曾無意中遠遠看到過你,所以第二天便打聽了你的身份。知道你琵琶彈的精絕,那時便找了人去找!不然,我怎么會知道,后一夜里你會逃出去,而偏偏提著燈籠去湊熱鬧?”林羽一臉嘲笑的看著我,還隨手在我大腦門上彈了一下。
原來……原來他早就注意到我了!那一夜所有的一切巧合竟都是他設計好的!可是那日我落水后的相遇,難道也是他事先設計的?那樣的話,玚兒和琫兒推我入水,難不成也是……
我突然打了一個冷戰(zhàn),不敢再深想下去。
“你怎么了,可是冷了?小心凍壞我的孩子!”他順手把我攬在懷里,一只大手摸著我的肚子,一邊向屋里走,一邊跟我調(diào)笑。
我看著他那張好似很是深情的臉,心里在暗暗的思索,難道對他而言,喜歡我竟也是他通往權勢之路的一個借口?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他的心機豈不是比林風更加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