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原本覺著挺無聊,時間過得挺慢,但相互扯了幾句,不覺就到了下班的時候。和上晚班的來替班的同事簡單說了幾句,兩人就一招呼協(xié)警機器人,匆匆坐上警車,飛往警局而去。在警局又和隊長交代下工作,便各自東西離開?;ㄟ\去往警局后面的警察宿舍,而祝炎則駕著警車回家,那警車在下班后就成了祝炎的私人座駕。
今天是花運做警察的第二天,但今天可以說過得很充實,先是上演了一番速度與激情,再然后為兇殺案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雖然這當中還有很多富閑時間,但又要抽空睡覺和玩游戲,當然在上班時間干這些事是不對的,可對兩個不求上進的宅男來說,這時間表已經非常滿了。
一回到宿舍,花運就慢悠悠的吃起路上買的便裝食品,并沒有像昨天那樣火急火燎的在路上就給胃債主上了利息,用以壓榨每一分鐘的時間去玩游戲。他腦子里其實并不像他外表所顯示的那樣平靜,畢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見死人,獻血淋淋的,猙獰而惡心,這和其前世在月球上經歷的爆炸完全是兩回事,當時深深的絕望早就麻痹了他。雖然上警察學院的時候,他在課堂上見到過許多各種千奇百怪的兇殺案影像資料,但如此的近距離接觸還是悚然著他的那顆不愿經風雨的宅男心臟;還有上午的時候祝炎那危險的攔截操作,雖然祝炎表現(xiàn)的就像在玩游戲,但花運其實心里明白,那是在玩命。警察的工作就是直面危險,不管是兩千年前,還是兩千年后。那之后,花運在心里就對老宅男祝炎的感官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敬佩,打心眼里的敬佩,敬佩祝炎那隱藏于不正經的外表下的是一個正經而勇敢的警察靈魂,敬佩他是一個還有三個月就要退休的老警察。所以這種在心里拉近的關系,讓他在接下來的相處中更隨意,也更和諧。
花運今天的晚飯是一整只脆皮燒雞,細嚼慢咽的吃了半個多小時。這期間他不時地將手里的雞肉拿在手里端詳,皮油膩膩的、暗黃而脆,咬在嘴里也是細嫩而有嚼勁,不管從口感還是外觀上都瞧不出來這其實跟能撲敕著翅膀捉蟲吃的雞沒有半點關系。花運在心里贊嘆著,這世界的合成食品真是鬼斧神工。
這種贊嘆在花運過去的許多年里經常發(fā)生,不是因為他特別好吃、對合成食品有特別的嗜好。而是因為,他在用這個提醒他自己:這不是一個夢,這已經是兩千年后,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他之所以在這里是因為他是全世界最好運的人。但這份好運再加上的他的性格,使他注定是孤獨的。他也習慣于孤獨,按他的話說,最美的星空只屬于最孤獨的人!也只有最孤獨的人才能欣賞到最美的星空!
這話說的很唯美,既有意境又有格調。但純屬扯淡,每一個宅男的心里都有很多類似的話。
吃完晚飯,不管是腦里還是心里的波瀾全都平靜下去。接下來的時間,還是游戲時間。
花運很快就進入游戲奈何天的世界里,這次玩的是支線游戲,飛車競技,選的是警察通緝劇情。他想試一試今天祝炎的駕車技巧。
三個多小時后,花運的耐心幾乎消耗殆盡,他在游戲里的警察角色已經降職到留觀查看的境地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在追捕過程中使用祝炎的技巧,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警車被他撞毀了一輛又一輛,逃犯一個又一個從他手里逃脫,玩逃犯的玩家已經有給他密語,說謝謝的了??磥?,這種技巧實在不是一下兩下就能練會的。這不光是要求把握時機要準確,還要求駕車技術的神乎其神。在兩車極速靠近時安全斥力達到最大的時候,剎那間拉車轉向,讓車間的安全斥力不僅成為提供自己車加速的動力,還要讓這股斥力使目標車失去平衡。如果技巧不夠、時機不準,那結果失去平衡的只會是自己。輕則車輛失控讓目標逃脫,重則就是車毀人亡。
游戲里,花運再一次開著警車追緝逃犯,再一次使用祝炎的技巧,再一次的悲劇,兩車同時失控各自墜毀?;ㄟ\游戲里的警察角色也終于被解職。退出游戲的花運恨恨的道,呀呀個呸的!
花運郁悶了半天,又想起上班時玩了一半的主線任務,雖然他對主線任務同樣怨念深重,但這次的任務場景挺吸引他,不禁又想去看看。說去就去,進入主線任務的開篇墓地,找到寫著迷途的墓碑,用手一摁……毫無反應。連續(xù)試了幾次還是這樣,他馬上想到了主線任務的不友好。上網一查資料才知,任務失敗可以無限重來,但已經完成的任務不可再次進入;在對抗模式里,一方退出,另一方自動完成任務。花運細細一想,自己雖是在聽到警用頻道的提示音的瞬間就退出了游戲,但應該還是慢了祝炎一步,所以游戲默認是自己贏了。呀呀個呸的,祝炎老頭又輸給了自己。
一晚上的游戲都不讓花運舒心,也就沒了繼續(xù)的興致,到衛(wèi)生間里洗了個澡,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夢里他躺在玫瑰公寓3201室,就是發(fā)生兇殺案的那戶房間,他正用全感官游戲設備玩著游戲,頭盔里的他完全沉浸在游戲的虛擬實景里。然后一把槍慢慢的靠近他的后腦勺,毫無聲息,游戲之外的世界一切都是靜悄悄的,“砰”,一聲槍響,彈殼飛遠,他瞬間向前趴倒,血污流了一地,但他的意識卻從尸體里飄出,俯視整個房間,那把槍竟然是懸浮著的,僅僅只有一把槍。
花運忽得從夢中驚醒,丫丫個呸的,看來頭一次經歷兇案對他的影像還是蠻大的。他睜著雙眼倚在床頭,想靜一靜,看著幽暗的宿舍,他突然覺得警察的宿舍其實和玫瑰公寓差不多,只是面積小了點,僅有一百多平方,也沒有預留的車庫門,但房間高度卻是一樣的,都是五米。未來世界絕對比古代好,要是能穿越的話還是穿越未來。畢竟古代的世界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出來,而未來盡是新奇的未知。
呀呀個呸的,玩游戲不爽,睡覺竟然也不爽。
花運睡不著,腦袋不禁的胡思亂想。他又想到把他驚醒的夢,如果夢里的槍真是懸浮的,倒是能解釋的通,為何屋里沒有兇手進入。那把槍不可能自己有意識的飛來殺人,一定是有人控制,就像遙控飛機一樣。兇手應該是在另外一個地方,之前一定是對死者的習慣有所了解,才會在那個時候控制懸浮槍毫無征兆的殺掉正沉浸在游戲里的死者。也可能是兇手一直在跟蹤死者,案發(fā)時就在公寓的不遠處,或者很可能一直在守株待兔。不管哪一樣都是蓄謀已久。
在死者死亡的瞬間,生命體征消失,其個人終端立即報警,他和祝炎火速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這個時間大概只有三分鐘,絕對沒有超過四分鐘。這幾分鐘的時間,足夠兇手控制懸浮槍離開,然后遠遁。在天已經黑的時候,一把飛在空中的槍很難吸引人注意,嗯……也說不定有人看見,那時候畢竟還是下午兩點多,外面的人挺多。
兇手應該是怎么離開的呢?坐車?步行?還是根本就沒走?不管是坐車還是步行都免不了會出現(xiàn)在沿途的監(jiān)控里,但人太多也不容易查。不過可以和死者的人際關系進行對比,只要和死者有交集的都是嫌疑對象,那倒是容易排查許多。畢竟宅男的社會關系一般都很簡單。
如果兇手沒走還在原地的話,那可能嗎?……很可能啊,精心策劃的兇殺案,其對自己的布置應該很有信心,越是有信心的兇手越會出人意料,既然不相信自己能被抓著,那為什么不留在現(xiàn)場欣賞自己的杰作呢?就像設計師之類的人,對自己新完成的作品一般都喜歡好好欣賞的,這是人人都有的習慣。
當時整個樓層只有幾戶人家有人,在警察來的時候都在兇案房間門口圍觀。兇手會不會在這幾家人里?不過既然是鄰居,不管是不是兇手都是嫌疑對象,都會在第一時間進行排查,兇手應該沒有這么笨。那就是在公寓之外,既可以看見警察忙碌,也可以看見死者的房間。這樣的位置很多啊,光是窗戶之外的大樓都有很多棟的。到底該是在哪呢?……
呀呀個呸的,真難猜。睡覺!
花運滑進被窩,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