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鼓勵的微笑

　　但古劍閣只能說摸脈摸出來的，總不能說他給柳雨衾指診插過幽門，這也不是事實，他插得是系統(tǒng)克隆的柳雨衾而已。

　　可是切脈探測腫瘤的說法已經(jīng)讓韓天爵很不高興了，因為他捫心自問，自己號稱京城第一神醫(yī)都做不到，這新收的弟子怎么能做到？

　　韓夫人也皺了皺眉，說道：“為師已經(jīng)說過，你不要單獨給人看病，只跟著大師姐抄方就可以了。你怎么不聽話呢？”

　　墨香趕緊替他解脫道：“師娘，不是他不聽，是因為我覺得他完全可以獨擋一面了，這個病又是他以前治過的，而且還有效果，再接著治也應(yīng)該沒問題，而且少奶奶指名道姓讓他給看病，并沒有找別人看。這件事是我同意了的，若有什么問題，我來承擔(dān)！”

　　“你承擔(dān)不了！”韓夫人音量一下提高了，聲音很嚴厲，“如果使用的是軟堅散結(jié)的方子，這種藥都是很厲害的，如果身體沒有可以軟堅散結(jié)的東西，這藥對身體就會有很大的損害?！恍?，這方子不能用，墨香，等會會診結(jié)束，你馬上走一趟，去錢家跟少奶奶說，叫她不要用這方子。至于她的病，她要相信為師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再給她看?！?p>　　墨香忙答應(yīng)，歉意的望向古劍閣。

　　古劍閣只是淡淡笑了笑，什么也沒有說，因為師父既然當面這么說了，他說任何話都無異于不給師父面子。雖然他知道他是對的，很多事情只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好心往往不一定得到好報。

　　佘貴聽到韓夫人這番話，當真說不出的痛快，決定繼續(xù)落井下石，又說道：“古劍閣今天的確做得太過分了，他胡編瞎編，說少奶奶直腸長得有腫瘤，你們想不到吧？他編出這謊話的目的，竟然是想讓少奶奶同意他用手指去插少奶奶的幽門！師父師娘，你們大家聽聽，他這是何等齷齪的想法??！他居然想用手指去插……，桀桀桀，簡直暴殄天物哇！”

　　韓天爵夫婦眼睛立即瞪圓了，一臉的驚愕和憤怒盯著古劍閣。

　　一眾弟子更是各個臉上浮現(xiàn)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其中相當一部分外門學(xué)徒更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瞧向古劍閣的眼神，簡直就像看見一只掉進水池的狗，等著挨磚頭。

　　你不是能耐嗎？破格提拔直接成為入室弟子，原來是這等貨色！這叫福兮禍之所伏啊。

　　墨香怒道：“二師弟，你胡說什么？我們可都聽到了，九師弟說的是讓少奶奶的丈夫或者丫鬟替她用手指診察，就能摸到直腸的腫瘤，可沒說讓九師弟用手指插，你這是血口噴人！”

　　“我也聽到了，古師兄沒有那么說?！迸粥洁侥懽哟?，嚷嚷道。還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殷若月。

　　殷若月忙也趕緊小聲說道：“是啊，我也聽到了……，古師兄，他是……讓少奶奶的丈夫或者丫鬟用手指摸，說就能摸到?！?p>　　聽到三個人都指證佘貴當面說謊，韓天爵冷然望向佘貴，把佘貴嚇得一哆嗦，訕訕地干笑著。

　　薛富忙插話說道：“師父，雖然古師弟嘴上沒這么明說，但這還用說嘛？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他古劍閣是什么心思。”

　　“對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佘貴也趕緊接話說道，“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說錯了，可是他想到的這個用手指捅幽門的主意也很惡心啊。虧他想得出來，錢家少奶奶，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美人，他居然能想到這么齷齪的辦法，讓人用手指插入少奶奶的幽門去觸摸，——幽門啊，用來作什么的？這多惡心啊，這還是一個郎中應(yīng)該做的事嗎？也從來沒有聽說誰把手指頭插入幽門去摸腸子長沒長腫瘤吧？簡直想想都讓人惡心死，更何況還是千家少奶奶這千嬌百媚的小娘子的幽門……”

　　“行了，不要說了！”韓夫人厭惡地盯著自己的外甥佘貴，這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本來不覺得如何的，從你嘴里出來，怎么就這么惡心？”

　　您這話說得，佘貴漲紅著臉心想，怎么好像我的嘴是特么幽門似的。

　　眾弟子吃吃偷笑。

　　古劍閣很無奈，因為用手指插入直腸進行指診，這種確診直腸腫瘤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是近代才出現(xiàn)的。明朝沒人用這種方法來診病。陡然聽到，的確有些駭人聽聞。

　　古劍閣耐心解釋：“我覺得吧，行醫(yī)看病，就算有些手段讓外人看著不舒服，只要有利于診病，都是可以的。而且我的判斷絕對沒有問題，師娘如果不相信，可以親手指診一下?！?p>　　“閉嘴！”薛富厲聲打斷了古劍閣的話，“姓古的，你也太過分了，你居然讓師娘用花瓣一般的手指插到病人排泄大便的地方去，你惡不惡心？師父、師娘破格收你為徒，已經(jīng)是你天大的造化，你這是恩將仇報……！”

　　韓夫人擺擺手：“薛富，你的說法不對！剛才古劍閣說的沒錯，只要是為了診病、治病，什么手段都可以用，連糞水濾清了都可以入藥呢?！枪艅﹂w，你的這種方法為師從來沒聽說過，并不是為師覺得臟，而是從沒聽說過這樣的診病方法。你從哪里看來的？”

　　“我自己琢磨的。”

　　古劍閣不敢亂說，他若說是古書上看來的，師父師娘必然追問哪本書，自己可拿不出來。

　　韓夫人放緩了語氣，說道：“你才剛剛學(xué)醫(yī)，要腳踏實地地學(xué)，有很多的東西需要你學(xué)會記住，這些都夠你忙活的了，還沒有到你琢磨新的診病治病方法的時候，憑空亂想出來的辦法，還是不要輕易嘗試。再說你這方法，其實也的確是對病患的一種不尊重，不知道的，也容易誤會?！?p>　　古劍閣忙答應(yīng)了。

　　墨香聽他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都沒說到正題上，指診這方法有沒有效，直接摸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師娘不想去，自己去！她相信古劍閣的說法。自己用手指親自核實，才有說服力。

　　她馬上對韓夫人躬身道：“師娘師父，我擔(dān)心少奶奶已經(jīng)把藥喝了。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她們家，趕緊讓她不要喝那藥吧？”

　　韓夫人點頭說道：“你去吧，你的病案后面再接著說?！?p>　　墨香趕緊答應(yīng)，望向古劍閣，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隨即便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