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沒那么玄乎
想到這,咚咚磕頭,腦門都磕的鮮血迸濺,說道:“大老爺,繞了小的狗命吧!小的回去之后一定速速籌錢來孝敬大老爺。”
谷大用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拍,說道:“看你這么孝順,行,這個罪名先掛著,一個月之后咱們回頭再來說這個罪名的事。”
隨即一揮手,背著手便邁步進去了。錢隆還想跟著進去哀求,兩個西廠番子倉啷一聲抽出半截腰刀,把他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幾個漢子上前把他拎著直接扔出了西廠衙門,隨即他便看見一隊西廠番子押解著那關(guān)押錢金浦的鐵籠,浩浩蕩蕩出了衙門,徑直來到了西四牌樓法場之上。
法場上一個高臺,是專門砍頭用的。高臺上一根很高的立柱旗桿,旌旗招展。
領(lǐng)頭的校尉一聲令下,番子將關(guān)著錢金浦的鐵籠直接拴在旗桿的繩索之上,拉倒半空吊著。
路過的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遠遠的看著。等到把鐵籠子扯到半空,大隊的西廠番子撤走,只留下四個平時在下面看守。有群眾大膽圍攏過來,好奇的陪著笑問這是咋回事?
番子撇了撇嘴說道:“沒什么事兒,就是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重陽節(jié)那天會死?!?p> 這句話把那些圍觀的路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這是誰呀?居然能把京城的巨商的兒子吊在半空之中,目的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死?這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勢力,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來?看來他錢家得罪的人不是一般的厲害。
這話好像長了翅膀,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京城,很多人都跑來看熱鬧,整個法場上人頭攢動。
不過大家倒不至于都擠上去看,因為鐵籠子是吊在半空之中,老遠就能看得很清楚。只見鐵籠里原先鮮衣怒馬的錢家大少爺錢金浦此刻簡直不堪入目,除了一條褲子遮羞之外,整個身子都是光著的,蜷縮在那。
眾人自然是議論紛紛,都在相互詢問,錢家這是得罪了誰?為何這般對待他?
幾個看守兩個時辰一換,到了吃飯點兒,倒也沒虧待這位錢家大少爺,有魚有肉有酒送到鐵籠子上去,甚至還有一個紅漆馬桶,還有一個仆從來專門給他倒屎倒尿。
不過稍微腦袋瓜靈一點的人也都猜出來了,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待遇,看守自己當然不會掏腰包,是錢金浦的老爹錢隆底私下掏了多少錢孝敬谷大用的結(jié)果。谷大用當然不會同意放了他,謀反的罪名也沒給他定,只是同意他派個仆人給兒子送吃喝的。
但是所有吃喝都必須要經(jīng)過檢驗,而且要讓仆人自己先吃了,等半個時辰?jīng)]有什么事,這才會把吃的喝的送給鐵籠里的錢家大少爺享用。
這也就非常明白了,做出這個決定的人,很顯然只是想看活的錢金浦會怎么死,而不是要害他。甚至不允許任何人給他下毒,要讓他自己死。
錢隆一家人簡直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特別是錢隆,簡直要吐血了。這些天他不停的往谷大用那送錢,一箱一箱的金銀吳大勇照收,可是嘴巴卻半點都不松口,只是同意他繼續(xù)請名醫(yī)給兒子治病。甚至還允許名醫(yī)看病的時候把籠子降下來,讓名醫(yī)得以去望聞問切。只是在看病的時候旁邊有西廠番子嚴密監(jiān)控。
錢隆花了無數(shù)銀錢之后,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兒子這一次的劫難,絕對不是花錢能夠搞定的。于是乎他這才像跟沒頭蒼蠅似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想辦法。
終于,他找到了這件事情的關(guān)鍵,是谷大用曾經(jīng)說過的那句話,——有人想看他兒子到底是不是在重陽節(jié)那天會死!
錢隆當然不是想搞明白是誰想看他兒子會死?因為這個答案很容易猜到。他當然不敢奢望改變這個人的主意,因為這個人竟然能夠動用西廠廠公親自帶人來抓他的兒子,那就不是錢能搞定的,他說想看他兒子死,就一定會看到。因此他唯一能改變的就是這句話的另一個關(guān)鍵,重陽節(jié)那天會病死。
而做出這個斷言的人,就是韓天爵醫(yī)館的入室弟子古劍閣。或許他有辦法改變這個預言。只要預言改變了,那個人也就沒理由再扣留兒子了。
錢隆馬上帶上了豐厚的酬金,再次來到天爵堂,登門拜訪古劍閣。
古劍閣這些天一直老老實實的跟著師父學醫(yī),出診看病。
在古劍閣準確的預測尚禮的老母親會在二十一天后死亡那件事之后,古劍閣在韓天爵夫婦的眼中,那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兩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贊許。
這天,韓豆豆緊張地跑來找古劍閣,喘著氣問:“知道嗎?錢家大少爺被西廠番子關(guān)在鐵籠中吊在法場的旗桿上?!?p> 這件事古劍閣還真不知道,頗有幾分驚訝,說道:“法場不是砍頭的地方嗎?難道這錢金浦犯了什么罪,要推到法場嗎?”
這句話說的韓豆豆哭笑不得,說道:“你腦袋是豆腐做的嗎?你只關(guān)心他到底有沒有犯罪要砍頭,而不是在意是誰把他吊在法場旗桿上?你不覺得這才是整個問題的關(guān)鍵嗎?”
古劍閣愣了一下,馬上打了個響指說道:“對呀,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是誰讓西廠這么做的?”
“是誰?全城的人都在議論這個問題,能夠動用西廠的人來抓錢隆的兒子并把他吊起來,這么牛的一個人,他甚至能夠支配西廠廠公,你說還能是誰?”韓豆豆伸手指了指上方,興奮得俏臉紅撲撲的,“如果你的預測準了,這位大爺一高興,你的好運就來了?!?p> 古劍閣道:“沒那么玄乎?!?p> 嘴上這么說,古劍閣心里感到有些懸吊吊的。
道理很簡單,既然這人能讓西廠把錢隆的兒子抓起來吊在法場上,目的只想看他是不是在重陽節(jié)那天會死,那這人很可能就是皇帝。
古劍閣穿越之前聽過太多明朝特務(wù)組織,東廠、西廠和錦衣衛(wèi)的故事,腦海中自動腦補了若干畫面,都是極其恐怖的十大酷刑之類的,他可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
他苦著臉,韓豆豆沒在意,她覺得這是一個大新聞,應(yīng)該將這個新聞告訴父親和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