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演戲誰不會?
“你演完了嗎?”顧漓居高臨下的看著春曉,用的是‘演’這個字。
春曉看到顧漓的眼睛,沒由來的抖了一下:“奴婢說的皆是事實(shí)!”
“那就是演完了?!鳖櫪焐钗豢跉?,強(qiáng)壓下嘴角的邪笑。
顧漓一直覺得她有一點(diǎn)病態(tài),別人掙扎得越厲害,越有挑戰(zhàn)性,她心里就越興奮,越容易熱血沸騰。
顧漓向春曉走去,春曉有些恐懼的退后:“你,你干什么?!?p> 可是顧漓一笑,將春曉撲倒在地,還沒等別人反應(yīng)過來,她就已經(jīng)從新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一張折好的紙條。
春曉眼睛突然睜大,在腰上四下摸了一下,然后緊張的對顧漓伸出手:“還給我!”
顧漓看著她,笑得純潔無瑕,然后抬頭看王若雪,顧若,再偏了頭去看顧明。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一直泰然自若的顧明,看到那個紙團(tuán)之后,面色突然一變,額頭竟然沁出細(xì)密的汗來,怯生生的看了張明珠一眼。
對于顧明懼內(nèi)這件事,顧漓向來是不太信的,堂堂丞相府的長子,竟然懼內(nèi),誰信啊,但是現(xiàn)在看來,確實(shí)是這樣了。
顧漓看著顧明,面上突然露出一個極好看的微笑來,仿佛下了三日的雨,烏云突然散開,露出些溫暖的陽光來,看起來美好極了。
顧漓就在那樣的笑容中,緩緩展開了那張紙,隨著她一點(diǎn)點(diǎn)展開,顧明跟春曉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
“哎呀!”顧漓假裝很驚訝的樣子:“今日戌時老地方見?!鳖櫪炷畛黾埳系淖?,又雙手將紙遞給顧奉執(zhí)。
顧奉執(zhí)一看紙上的字,頓時面露不悅,顧明的字是他教的,他對顧明的筆記在熟悉不過,自己的長子與長女的丫鬟有染,傳出去,顧府還要不要做人了!
顧奉執(zhí)若有所思的看了顧明一眼,然后將紙團(tuán)揉進(jìn)手里,背在身后,竟是提也不提。
顧漓早就料到了顧奉執(zhí)的反應(yīng),但是心里卻還是免不了失落一下。
可是失落歸失落,該演的戲還是要演。
演戲嘛。誰不會?
突然之間顧漓落下淚來,很多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春曉,我知你與大哥是真心相愛,特意幫你保守與大哥有染的秘密,可你怎能,因?yàn)槲抑懒?,你就如此栽贓陷害我!還想借大夫人之手,將我除掉!”顧漓梨花帶雨,哭得好不真切:“大夫人待我如親生女兒,我從未說過大夫人要指使你推我下湖這一句話!”
“有染!”“與顧明?”“嘖嘖嘖!”席宴上各人交頭接耳,皆覺得看了一出大好戲。
“住口!”顧奉執(zhí)一拍桌,這是家事,怎可拿到明面上說!
“那爹爹就任由女兒被這刁奴污蔑嗎?”顧漓說這句話聲音很小,配上眼淚將落未落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傷心極了,顧奉執(zhí)一時被問住了。
“女兒知道,父親是怨女兒貪玩害得娘親一尸兩命,從來不管女兒生死。女兒從來未向爹爹要求什么,可是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兒,您怎可任由別人污蔑我!女兒沒有做過!那刁奴只因女兒發(fā)現(xiàn)了她的秘密,想借母親的手除掉女兒??!”顧漓聲聲泣血,看起來十分悲壯。
蘇月知道時機(jī)到了,笑得悲涼:“我在這府里,皆與人為善,我與夫人更是情同姐妹,還將老爺贈與我的羊脂白玉轉(zhuǎn)贈給了夫人。這丫鬟,竟然,竟然說我想搬倒夫人,自己當(dāng)這府里的主母,這是污蔑!”蘇月是江南人家的女子,性子溫柔,此時卻生出幾分貞潔烈女的氣質(zhì)來。
眾人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相信誰。
顧漓偷偷去看張明珠,卻只見張明珠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仿佛剛才什么都沒聽到,顧漓心里卻了然,這種人,表面越平靜,心里越是波濤洶涌。
“三姨娘!”
眾人只聽初夏一聲驚呼,連忙轉(zhuǎn)過頭去看。
蘇月不知何時離開座位,一頭撞在紅木雕花的柱子上暈了過去,好看的額頭沁出血絲。
顧奉執(zhí)一驚,連忙沖過去,將蘇月抱在懷里:“月兒!月兒!”
顧檬跪在蘇月旁邊,哭得撕心裂肺:“娘!娘!”
王二連忙跑去找大夫。
初夏往地下一跪:“老爺!三姨娘定是受不了那種侮辱!以死明鑒啊!奴婢與二小姐也并未做過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請老爺明查!”說完重重一磕,可比春曉那一下真心實(shí)意多了。
磕得顧漓心里也是一顫:蘇月是個狠人,她身邊的人也是。
白芷糾結(jié)著要不要也學(xué)蘇月一樣來個以死明志。
顧奉執(zhí)將蘇月抱起來,往廂房走去,路過王若雪時壓低了聲音:“王若雪,你自己看著辦。”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殺意,王若雪當(dāng)下一僵直,不可置信的看了顧奉執(zhí)一眼。顧奉執(zhí)卻沒有看她一眼,抱著蘇月走了。
顧檬擦跟淚,念念不舍的看了顧漓一眼,跟著顧奉執(zhí)走了。
春曉看著王若雪狠毒的眼神突然就愣住了!
“好?。≡瓉硎悄氵@刁奴!”王若雪聰明至極,當(dāng)即就明白了事情不如她預(yù)算的那般,只得棄車保帥!
“大夫人你!”春曉也明白過來,連忙跪下,大夫人放棄她了,她連忙將目光轉(zhuǎn)向顧明:“大少爺,救我!”
眾人本就信了七分,這一聲則是全信了。
“偷了若兒的東西還栽贓給漓兒,來人!將她拖出去!”王若雪看著地上跪著的春曉,眼睛里充滿了厭惡。
“大夫人!您您!您不能!”春曉慌了,掙脫按著她的兩個嬤嬤,跪移到王若雪旁邊,拉著她的裙擺:“大夫人,您不能,您不能??!”
王若雪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用口型說了一句:“城外。”旁人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春曉,放棄了掙扎,頹廢的跪在地上,任由府里的小廝,將她拖離正廳,她母親還在城外,若是自己說出些什么,她母親也活不了。
顧漓遺憾的嘆了口氣:還以為把她逼急了,能說在多說出些什么呢。
“大家久等了,開席開席?!蓖跞粞┎焕楫?dāng)家主母,臉上帶著得體的笑,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眾人也是識趣的笑笑,席間又熱鬧起來。
可惜顧漓向來是個不識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