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城快速的察覺到墨錦軒臉上的不愉快,卻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沒事,五哥皮糙肉厚的能有啥事,在家養(yǎng)著呢。”
顧漓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面上露出幾分溫暖來。
墨錦軒食指不耐煩的敲擊著青石的桌面:“你為何這么關心他?”
顧漓一愣,隨即看向他,目光澄澈,卻又有幾分不耐煩。
墨錦軒突然一愣,自己有什么權利來質(zhì)問她?她從始至終從未答應過自己,甚至拒絕自己數(shù)次,一切只是自己在一廂情愿。
墨錦城哈哈一笑:“五哥算起來是因為顧二小姐受傷的,顧二小姐關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墨錦軒神色復雜的看了顧漓一眼,最后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顧二小姐,我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在來。”
沒有叫漓兒。
顧漓點點頭,在紙上寫:“慢走不送?!?p> 墨錦軒起身,走了兩步之后卻突然轉頭:“老六,你還不走?”
墨錦城對著顧漓做了一個鬼臉,然后起身:“來了?!?p> 墨錦城跟在墨錦軒身后,看起來向是一個小跟班,但是顧漓知道,墨錦城的心里藏著的野心不是常人可想的。
入夜……
顧漓并不在房里,拿著紙筆蹲在一顆樹旁,似乎在等著什么人。
訓練的衛(wèi)兵過了一波又一波,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樹底下有個人。
墨錦澈輕輕飛入院內(nèi),左右看了一下,躡手躡腳正想往里走,突然感覺一樣東西破空而來,他連忙躲開,是一塊小石頭,警惕的看著石頭飛來的方向。
顧漓從樹的陰影下走出來,笑著向他擺了擺手。
墨錦澈會心的一笑,放下了戒備,輕車熟路的抱著她上了房頂。
墨錦澈帶著顧漓送他的狐貍面具。
顧漓點了點自己的腦門,示意他把面具取下來。
墨錦澈疑問的看著她,卻還是聽話的將手伸到腦后,將面具揭下來。
顧漓仔細打量了一會,臉又紅了,可算是沒有流鼻血了。
顧漓在紙上寫:“你怎么樣?”
墨錦澈偏過頭去看:“沒事,他們不敢下重手?!?p> 顧漓點點頭,又寫:“你要多注意休息?!?p> 墨錦澈點點頭,心中思緒良久,終于是猶豫著牽起顧漓的小手。
顧漓嚇了一跳,不明就里的轉過頭去看他。
月光下墨錦澈的眼神顯得深情又有些悲涼,看起來讓人心疼。
顧漓心里閃過一個名字“林魚鳶”。
他不是在看我。他是在看死去的林魚鳶。
顧漓這樣想著,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出來在紙上寫:“寧王早些回去吧,今后都不用來?!?p> 她沒吃醋,她真沒吃醋。
墨錦澈突然回過神來,猜到了顧漓在想什么,但此刻,他已經(jīng)沒有勇氣在去牽她的手了,只得帶上面具,摟著顧漓飛下房檐。
顧漓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與他告別,腳一沾地便神色冷漠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墨錦澈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疼,疼得他什么都說不出。
顧漓沒有回頭,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回頭的人,不管后面的人走沒走,追沒追上來,或者有沒有看著她,在她轉身的時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顧漓到了院里,半夏在門口等著迎她。
“喲,二小姐,您怎么又這么晚才回來呀?”半夏連忙福了一禮,語氣中有些許的戲謔。
顧漓翻了她一個白眼,仿佛在說關你屁事。
半夏低著的頭突然抬起來,看著顧漓遠去的背影冷冷的笑了起來。
顧漓回到房間,白芷打來熱水為她洗漱。
顧漓看著自己的手,突然走到桌旁寫起了字:“你給我下了藥?!?p> 這句話是寫給白芷看的,下筆流暢,沒有絲毫停頓。
白芷看完一頓,幾乎是一瞬間就跪了下來:“小姐!您說什么!奴婢沒有!”語氣焦急。
顧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白芷有些顫抖。
白芷能感覺到頭頂?shù)囊暰€:“小姐!奴婢沒有,您要相信奴婢。”
白芷聽見顧漓衣料摩擦的沙沙聲,像是轉身了,白芷緩緩的抬頭偷看。
只見顧漓正襟危坐又在紙上寫著什么。
白芷長出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顧漓在紙上寫“你跟我這么多年,我自然是相信你,可最近你去王若雪房里的次數(shù)有點多?!?p> 白芷看著心幾乎都涼了半截,畏畏縮縮不知道說什么。
顧漓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寫著“而且,半夏是誰的人,你不清楚?還與她走得如此之近?!?p> 白芷咬著唇,正想著該怎么敷衍過去,卻又見顧漓寫“我今日給你說這些,只是讓你長個心眼,不是所有人都真心待你。我困了,你下去吧。”
白芷如得到了大赦一般,連忙行禮出去。
關上門才發(fā)現(xiàn)半夏早就在一旁。
“她去哪了?”半夏斜靠在門口的圓柱上。
白芷心有余悸的看了房間一眼,連忙將她拉開。
“她發(fā)現(xiàn)你是大夫人的人了?!卑总七呑哌呎f。
半夏一驚,急忙追上:“她怎么知道!”
白芷目光深沉的搖搖頭:“我不清楚,她叫我少與你來往?!?p> “接下來怎么辦?”半夏突然加快速度攔在白芷身前。
“期間我們少來往,還有十天便是一個月,她的嗓子就再也好不起來了。”白芷現(xiàn)如今只能破釜沉舟。
半夏點頭:“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你多小心?!?p> 白芷深吸一口氣:“我回去守夜,你多加小心,她知道你是大夫人的人,一定會對付你,你最近不要給人落下把柄?!?p> 白芷回到顧漓房門外站著,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顧漓卻并沒有入睡,坐在桌邊目光深沉的看著印在門上的白芷的影子,嘴角卻突然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