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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博弈天下

第56章:疑霧

棋局博弈天下 甜甜的粉 2282 2019-12-24 22:59:18

  他怎么會有?

  顧長歡又補(bǔ)充:“但我用不著它。”

  他隨手一放:“這里的人,都認(rèn)得我?!?p>  容玥還是稍有驚異的,她想的是,也許陛下要他來查案,給了他什么手令之類的,卻也沒見他拿出來,便只好奇一番。

  卻是萬萬沒有想到。

  陛下竟然給他這么高的地位,只光憑臉就進(jìn)來了。

  從秦情那里知道陛下有賜婚的意思之后,她就一直在做準(zhǔn)備。

  嫁與不嫁,她說了才算。

  而秋遲查到的,便是在她剛回京都的時候,顧長歡打破先前顧家封侯無人入朝的規(guī)矩,承襲他父親的候位,入朝進(jìn)了兵部。

  顧家是世襲的候爵,為世家之首,雖承侯位,但從不上朝議事。

  顧長歡入朝的時候,她還有些詫異。

  她只知他十一歲隨師傅云游,之后再沒有消息,二十歲時突然回京,二十一歲入朝,再多的便是現(xiàn)在了,更多的消息卻是沒有。

  這個時候他告訴她,他在陛下親設(shè)的臨淵閣能自由進(jìn)出?

  容玥忽然想到,素裳說的,他家二爺有一位放在心上的女子。

  私以為,此乃壯士。

  只有真正接觸過陛下的人才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他必定是愛極了那位女子,才甘入虎穴。

  倒是情深義重。

  但陛下那樣多疑的人,怎么能確保顧長歡一定聽話?

  就不怕他哪一天反水?

  顧長歡道:“我是為了……”

  話到半路,這便止住。

  容玥以為顧長歡要說些什么,但他只是看了她片刻,什么也沒說,叫人打開地牢大門。

  她落后一步,似乎聽到他低低的聲音:“我同你說這些做什么……”

  進(jìn)了地牢,四處都是哀嚎呻吟,遍布周遭,連綿不絕,聽著十分瘆人。

  顧長歡原本在前邊走著,聽到這些叫喊,便又轉(zhuǎn)回來,到她旁邊和她一起:“公主,這里關(guān)押的都是需要審訊的犯人?!?p>  他在向她解釋,似乎擔(dān)心她會害怕。

  她怎么會害怕。

  但也是一份好心,容玥還是“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過這一道長長的路,顧長歡親自開了牢門。

  里面是一個穿著囚服,滿身是血的男子。

  他被綁在刑架上,看樣子是剛剛嚴(yán)刑拷打過,滴到地上的血還未結(jié)塊,也沒變黑。

  臨淵閣的暗門行事暴戾程度,容玥已經(jīng)見識過了。

  雖然知道只要不是死刑,暗門下再重的手都不會致人死亡,但這一地的血,還是讓容玥搖了搖頭。

  還未審訊,便已嚴(yán)刑。

  這只怕不是嫌犯,也要被逼著認(rèn)下吧。

  臨淵閣那個引路人走上前去揪住男子的頭發(fā),這么一拉,把他的頭提起來,男子立即就被扯醒了。

  他先是悶哼幾聲,喉嚨里似乎卡著什么東西,抬起頭來,神色驚恐,連連告饒:“求求你們了,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邊哭喊一邊求饒,說話都是顫抖的,咬字也不清,臉上濕透,也不知是血混了淚還是淚摻了血。

  黑衣云紋的臨淵閣人將他的頭往旁邊一甩,重重一擊。

  那人昏昏漲漲的,腦袋險些抬不起來。

  容玥看著,只覺得他的腦袋在脖子上十分不穩(wěn),搖搖欲墜。

  黑衣云紋的人沉聲道:“二爺,可以審訊了?!?p>  容玥皺著眉頭,拳頭緊緊握住。

  但她明白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掌管這里的,是當(dāng)今的陛下。

  沒人能對這里說什么,或做什么。

  顧長歡臉上一直掛著的淡淡笑意此刻也魂飛魄散,但也未曾出言。

  看起來他早習(xí)慣了這些,也不知是在這里待了多久。

  人犯前方幾步之遙,有一方桌子一個椅子,是供負(fù)責(zé)審訊之人坐的。

  顧長歡走了兩步,還是停下來,側(cè)頭問:“為何不等號令,就先行刑?”

  那人低頭道:“這是閣主的吩咐,小的只管守著。”

  臨淵閣閣主,是千秋國最神秘的人,只在臨淵閣一年一次的密會中出現(xiàn),每一次出現(xiàn)的面貌都不相同。

  他來的時候,無人知曉,走的時候,亦不見影蹤。

  有時候是老農(nóng)裝扮,仿佛剛從田間回來;有時候是戲子裝扮,像是美貌妖精;更多的時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叫人難以辨認(rèn)。

  他是臨淵閣主,亦是最好的易容大師,從沒人真正見過他的臉。

  顧長歡沒再說什么,略過審訊臺,走到犯人面前。

  “你是周榮?”

  那人重重地點(diǎn)頭,他只是有些撐不住了。

  顧長歡注意到他呼吸還很穩(wěn)定,就是人沒有精神。

  便問:“你殺了平寧使臣?”

  這回,周榮沒有應(yīng)答。

  容玥走過去,這人雖被打的厲害,但確實(shí)還能活著。

  顧長歡耐心地等著,并沒有急于催促。

  周榮需要緩一緩。

  他回過頭,道:“把他解開吧。”

  黑衣云紋的看守人瞧了他一眼,似乎躊躇,但又低下頭,把周榮身上的鏈子解開。

  周榮被扶到審訊臺坐著,顧長歡則在一邊等,容玥便也跟著站著。

  待周榮神志恢復(fù)了些,四肢無力,雖咬牙切齒,卻又只能低頭求人:“大人,我知道您清正廉明,求求您,放我出去,我真的什么都沒有干,我待不下去了……”

  只這一句話,他說了好半天,十分虛弱,吞吞吐吐,但并不影響交流。

  這就是臨淵閣的本事。

  可是他竟沒有屈打成招。

  顧長歡看容玥一眼,對周榮道:“我在臨淵閣,從未聽過有誰還未審訊便已酷刑?!?p>  他暗示的很明顯。

  既然從未有過先例,那么要不然就是臨淵閣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使臣就是周榮殺的,不然,便是有人把手伸進(jìn)了臨淵閣,想要?dú)⑷藴缈?,要他粘上刺殺使臣的死罪?p>  但要是真能殺人滅口,周榮怎能活到現(xiàn)在?

  他撐到現(xiàn)在還不松口,實(shí)屬不易。

  難道,真的另有隱情?

  周榮道:“我不知道……他們一上來就打我,到處打……”

  他身上的白色囚服依然浸滿了血。

  顧長歡緩聲道:“臨淵閣查出,使臣被刺殺之前,你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仵作所驗,使臣是亥時左右被刺殺的,正是你當(dāng)值的時辰。若非你所殺,你也逃不了瀆職之罪。”

  周榮臉色蒼白,他神情頹然:“不是我……昨晚我……”

  他說不出話來。

  顧長歡追問:“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周榮面無血色,臉上還腫了好大一片:“前些天,有人在我家放了一張字條,說有我母親的遺物給我。

  紙條上說,需得昨兒晚上亥時二刻去取,過時不候。”

  他言語間盡是懊惱:“昨天每個人都忙的很,我找不到換班的,便在亥時一刻過些時候,偷偷溜到大馬巷,果然取到了母親的遺物……我就只離開了半個時辰……”

  顧長歡替他說完接下來的話:“所以你想著,反正大馬巷離使臣驛站不過一柱香的路程,你偷偷去,再偷偷回,也沒人會發(fā)現(xiàn)?!?p>  周榮點(diǎn)頭。

  容玥感到奇怪,他母親的遺物,為什么要別人給他,還是這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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