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勛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把母親的原話說出來了,忙一臉驚慌地說:“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媽她就這樣,她嘴不好……”
荊然卻突然大笑起來,聲音大到引得店內其他客人都看過來,荊然卻全然不顧,捧著肚子笑夠了后才說:“你媽的嘴很好,我喜歡她這樣的人。”
陶勛愣了愣,最后也笑了笑。
把荊然送回去的時候陶勛看著跳下車的她突然說:“下次我再請你吃飯吧,你電話號碼多少我存一下?!?p> 荊然一愣,心想這小子竟然沒被自己嚇走,她擺了擺手說:“早點回去吧弟弟,我平常也不住這里,只有周末回來。”
陶勛好像將信將疑,而且不喜歡荊然對自己的稱呼,擺出一副賭氣的臉發(fā)動車子,可等開起來又沖著窗外喊,“那下次我再來找你!”
車子開走了,荊然搖著頭嘆了口氣。
晚上荊然正滿頭大汗的加工那張木板,工作臺前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顯示是母親的號碼。她想了想還是取下白線手套接了起來。
“又什么事?”
“你爸重病住院了……”
“我說了他死了也跟我沒關系!”荊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是你……那個爸。”母親的聲音有些心虛,“他家人剛打電話來,說是想見你?!?p> 荊然沒說話,仿佛靜止了一般。
那邊母親咳嗽一聲,“聽說是肝癌,肯定是沒治了。要不你去見見吧,這次應該不是打架,我聽說他之后再結婚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他老婆帶的孩子是前夫的,他自己還有個房子,留給別人也是留,說不定……”
荊然直接把電話掛了。
她不會去,不過不是因為心懷芥蒂,而是……她莫名膽怯,也沒臉去。
第一個父親荊昀,是對她最好的父親,她肯定自己從他那里得到過貨真價實的父愛。小時候荊昀總是用一輛舊電動車帶她去上班的學校,給她買一個奶油面包然后自己在一旁加班,荊然常咬著奶油面包跑出去一個個的看那些沒有學生的教室,在講臺上站一會兒假裝老師,再到學生座位上坐一坐,感覺十分的新奇。有一次她在一個學生的桌子底下睡著了,父親叫不應她以為她跑出去了,瘋了似的到處找她,因為那時傳聞學校附近有人販子出沒。最后校工把她領出來時父親搶過去把她抱住,明明很著急,滿頭都是汗,袖子還不知被什么刮破了,可是卻沒有沖她發(fā)脾氣。
幼年的荊然太靦腆了,后來長大一點心里藏了事對父親便更沉默了,從來沒有跟父親說過表達喜歡的話,后來就已經沒有立場說了。
第二天,幾乎又是一夜未眠的荊然坐車去上班,在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她才閉上眼睡一會兒。
回到霍家后一切如常,只是霍明謙的心理醫(yī)生又來過了,他建議霍明謙常出去走走,慢慢適應外界。心理醫(yī)生走后,劉姨也過來勸霍明謙,畢竟現在老爺已經不在了,霍明謙手底下還管理著一個企業(yè),他應該學著改變自己了。
霍明謙卻還是很抗拒接觸外界的人,一般沒有非常必要的事他是不愿意出去的。
“要不然就先從附近逛起,或者先從人少的地方開始?!鼻G然端著剛烤好的餅干進來說。
正和劉姨犯犟的霍明謙聽到后倒是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說:“人少的地方也要坐車去吧,我不喜歡勞煩司機大叔一直跟著我。”
“那你自己又不會開車,當然要讓司機跟著啦?!眲⒁塘⒖陶f。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載你去,少爺?!鼻G然走過來說,“我會騎單車,也考了駕照,雖然還不能上高速,但是在這個城市里載您到處看看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