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劉姨派了司機過來接荊然和霍明謙回去,一路上荊然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軟軟地靠在座椅上,似乎極累。
到家后劉姨已經(jīng)被霍明謙告知了情況,不但沒有責(zé)問荊然還問她用不用請假。荊然卻說不用,今天休息一下就可以。然后就回自己房間倒在床上,一直到晚飯時候也沒出來。
她不知是醒還是睡的時候看見自己的門開了,霍明謙端著一個托盤進來,將燈打開后他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把上面的一碗牛奶端起來說:“我知道你現(xiàn)在吃不下東西,但好壞喝點牛奶再睡?!?p> 見荊然不理他,他又補了一句,“你不喝我就不走?!?p> 說完還真就坐在荊然床邊的地板上,大有賴在這里的意思。
荊然看了他一眼,支起身子接過那碗牛奶,發(fā)現(xiàn)里面還泡了他平常喜歡吃的小餅干。懶得理會他的小心機,她快速的喝完,連帶著吃了那些泡軟的餅干,然后就又倒在床上。
霍明謙結(jié)果碗輕聲說:“我已經(jīng)跟劉姨說了讓你這幾天休息,你不用著急起來照顧我?!?p> 荊然仍舊沒說話,等著他走。
霍明謙今天的話卻有點多,低聲又說:“他從沒怪過你,而且他肯定希望你以后能幸??鞓返倪^日子?!?p> 幸福?荊然有點想笑,她配嗎?
荊然閉上眼,嘴角苦澀的咧了一下。
霍明謙似乎看懂了她的情緒,想了想突然說:“你知道我為什么怕水嗎,甚至我到現(xiàn)在都不能用浴缸洗澡,那是因為小時候我曾被我母親把頭按在浴盆里,她好幾次都想這樣把我淹死……”
霍明謙的喉結(jié)動了動,對他而言講這些事無疑是自揭傷疤,可他還是講下去,“和母親單獨生活的那段日子我真的很怕,怕她死,也怕自己死,而且我還覺得是自己造成了這一切,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罪人,否則怎么哥哥不用承受這些,唯獨是我呢?直到現(xiàn)在,很多時候我都覺得,我不配得到快樂,更妄談幸福。”
荊然翻起眼看著他,等著他講下去。
“可是,”霍明謙咽了口唾沫,看向荊然的眼神有些忸怩,“你的出現(xiàn)讓我覺得,也許上天也還沒有放棄我。而且我也不甘心再這樣下去。我有了改變自己的想法,我還想讓你也變得快樂……還想和你更親近。”
霍明謙的面孔在這個燈光下顯得格外柔軟,低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抹陰影,像是一尊羞澀的雕像。
荊然卻仍舊沒有說話,垂下眼看見他褲子口袋里鼓鼓囊囊,知道里面又裝了探路的小球,伸手從他口袋里掏出來小球扔向門口,小球砰砰跳跳滾出屋子滾到了走廊,然后荊然閉上眼翻了個身,那意思很明顯了。
霍明謙幽幽地看了看走廊上的小球,有點失望,不過也知道現(xiàn)在竟然肯定沒心情考慮接受自己的心意,便站起身走出去幫她把門帶上,然后撿起自己的小球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