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彈劾你了!”
“哦……彈劾我干嘛?”
筆墨都已經(jīng)備好,正準備繼續(xù)禮記的抄寫大計。程處默找上了門,緊張的說著。
一看袁淼一臉輕松的樣子,程處默就氣不打一處來。
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著:“聽說是魏徵出馬了!今日下朝后,魏徵上了一封奏折。彈劾你妄議儒學,說你在秦王府中貶低儒學,抬舉科學!”
聽到此處,袁淼不由一愣:“我何時貶低儒學了?!?p> 聳聳肩,程處默顯得很是慎重:“你別看魏徵只是一個五品的太子洗馬,為人卻是最為正直!不論是太子,還是圣上,一向都是對魏徵極為看重的……還有,你天天縮在家里,怎么就讓那魏徵知道你說什么了?”
“王府的孩子……都在我這邊學科學!”
程處默一拍大腿,很肯定的說著:“那就是了!他們身邊都有服侍的人,想來肯定是其中有人暗通曲款了。你啊,還是太年輕,不知道禍從口出嗎?”
然而,袁淼卻覺得沒什么大事。
老實說,爺雖然覺得儒學沒有落到實處,卻也沒說壞話啊。
“不會出大事的,最多把我這個新豐縣子的爵位拿掉!”
袁淼說的很輕松,反正要不了多久,按照正常發(fā)展,未來還是可期的!
“你小子就不能正經(jīng)點嗎!”越看袁淼越氣,程處默說著就起身,甩下一句話:“算了,我去找我爹問問情況吧!”
說著,便急沖沖的出了門。
看著程處默氣急敗壞的樣子,袁淼卻是微微一笑,只是心里卻不由疑惑起來。
按理說,就算誰來彈劾自己,都不應該是魏徵來做的。這個小老頭子,雖然固執(zhí)的很,但總不會忠奸不分吧。
“陛下,臣魏徵請誅殺新豐縣子袁淼!”
臥槽,小老頭兒你也太狠了吧!
兩儀殿內(nèi),袁淼一臉震驚,看著站在朝堂中間的魏徵,正在激昂澎湃的讓李淵奏請。
御座之上,李淵也是微微一愣,雖然昨日已經(jīng)看到太子洗馬魏徵呈上來的奏折。
但卻也沒有想到,魏徵竟然是想要斬了新豐縣子。
當即開口:“所為何事?”
這是應有之意,雖然李淵知道魏徵說的是什么事,但朝臣們不知道。要砍的又不是牛羊,堂堂的開國縣子!總得讓朝臣們知道,你魏徵為什么想砍了新豐縣子吧。
只見魏徵一甩衣袖,雙手合十:“臣聞,新豐縣子言語之間,議論先賢儒學,向陛下之皇孫暗示儒學只是高談闊論。而新豐縣子那不知名的師門,那所謂科學,卻能夠飽我百姓之腹,暖我百姓之身。才是真正的,利國利民的學問。
臣更聽聞,新豐縣子不敬天地。直說這九天之上空無一物!更說,月亮只是一個土球!如此不敬天地,不敬先賢之人,臣聞所未聞。
因此,臣請陛下,當堂斬殺此子!”
瞬間,兩儀殿內(nèi)一片嘩然。
而在御座下不遠處,太子李建成嘴角微微揚起。
朝臣們在議論著,對于魏徵說新豐縣子貶低儒學,這個其實真不算什么。雖然大家都算是儒學門生,但爭論不同、意見相左,總還是能接受的??墒?,后面說新豐縣子不敬天地,說九天之上啥也沒有……那就是大事了!
“臣反對!”
程知節(jié)立馬出班,對著李淵大聲喊著。
房玄齡也走了出來,先是向著李淵躬身施禮,方才開口:“陛下,臣不知魏大人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認為新豐縣子有所說之言。況且,新豐縣子一向恭謹,想來是有人以訛傳訛了!”
李淵瞪了程知節(jié)一眼,然后看向房玄齡:“你等退下?!?p> 御座之上,李淵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昨日魏徵的奏折上,只說了新豐縣子妄議儒學,卻沒說旁的。
等現(xiàn)在聽完魏徵之言,李淵頓時怒氣中燒。
難道,新豐縣子不知道,朕乃是受命于天!乃是天之子!
“新豐縣子何在!”
想起自己讓袁淼每日上朝,李淵立馬沉聲喊了一句。
“臣在?!?p> 連忙出班。
這時候,袁淼還在驚訝著。爺啥時候說了儒學不行?還有,爺可沒有不敬天地??!
冷冷的看了一眼走進來的袁淼,不由的李淵冷哼一聲。
心中卻是難免想著,難道這袁淼是被秦王推出來的!自己那個二兒子,難道是要動手了嗎?
看了一眼,顯得有些茫然的李世民后,李淵對著袁淼開口:“魏徵所言,你議論儒學,談及儒學只能高濤闊論,而科學卻是利國利民之學問。是否屬實?”
感受著滿朝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袁淼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重重的回答。
“回陛下,臣沒有說!”
李淵目光一縮,盯著正昂首看向自己的袁淼,再次開口:“魏徵說你不敬天地,是否屬實!”
“臣沒有!”
“那你,有沒有說九天之上……空無一物!說月亮只是一個土球!”
“臣說了……”
袁淼挺直身子,直面御座之上皇帝的目光,淡淡的回著。
轟的一下,剛剛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兩儀殿,再一次的嘈雜起來。
李淵立馬眉頭一皺,上身前傾,將雙手撐在御案之上。
“臣裴矩,請陛下對新豐縣子治罪!”
“臣李綱……請治新豐縣子之罪?!?p>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間,群臣激憤,似乎都恨不得立馬下場,將新豐縣子袁淼給生吞活剝了。
這時候,連李建成也動了起來,轉(zhuǎn)身面向李淵,躬身開口:“陛下,兒常聽聞新豐縣子師門學問高深,向來就有仰慕之意,幾番都想上門求教。
然……卻不知,這新豐縣子,竟然會有如此言論,不但妄議儒學,更是這般不敬天地,忘了天地君親師之禮!
兒……附議,請嚴懲新豐縣子!”
這時候,李世民眼看李淵的臉色越來越冷,連忙彎腰,幾是一彎到地,聲色惶恐的勸求著。
“陛下,新豐縣子年少,年輕人少不更事。言語間多了些偏駁,卻也是常有之事。似新豐縣子這般身懷絕學之人,總是會目空無人些的……
請父皇稍加寬恕,施以些許懲戒即可。新豐縣子也是兒府上的司馬,日后定會嚴加管教,還望陛下恕罪……”
“目空無人?呵呵……連朕這個皇帝,也不看在眼中嗎?連朕這個天子,在他師門眼中,也是空無一物嗎?”李淵語氣陰冷的質(zhì)問著,轉(zhuǎn)眼對著李世民緩緩的詢問著:“秦王!你想干什么!”
心中一緊,背后汗水瞬間滲出,李世民立馬將腰深深的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