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將至,去也不去?李正每日依舊出現(xiàn)在安平醫(yī)院,甚至加診到深夜,宿在了醫(yī)院。
每次顧知見不到人都垂頭喪氣的回去。
姜敏等人見狀也跟著犯愁。
而此時肅清教也因為鐘無雙的陷害而四面楚歌,先是有教派上門挑釁,挑釁不成竟開始聯(lián)合‘抗敵’,視肅清教為牲畜之教,十二生肖到了他們的嘴里也變成了十二牲畜。
“我們也要參與?”李厚問道。
“大姐,這是個幾個,現(xiàn)在有大大小小共計二十二個教派要攻打肅清教,李家參與了,等起義的時候我方好搖旗吶喊,振臂一呼,方有仁人義士相應?!辩姛o雙說道。
“……好吧……”李厚轉而告知李信和李謙。
李謙立刻說道,“不行!”
“為什么不行?”李厚問。
李信馬上圓道,“我們李家一向不參與別人的斗爭……不過大姐如今發(fā)話了,我和六妹自然要聽大姐的話,我們今日啟程么?”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啟程?!崩詈裾f道。
“三姐……要打的是五姐呀……”李謙回屋后又馬上折返。
“我們得去,二十二個幫派,我怕五妹一個人應付不來……我們得幫她……看看這二十二個門派到底要做什么……”李誠說道,“讓人傳信給孫小姐他們……我們也得有個支援……以備不時之需……”
姜敏收到信,坐在房間里靜靜的思考,李無憂陪在身邊,“三姐讓人傳信給我而不是給你,你說會不會是想借用冥地的力量,雖然冥地沒有兵權,但是也有些權限內的散兵……”
“……我覺得三姐應該怕信落入他人手中,信中只提及了他們要去幫助圍攻肅清教……如果真是二十二個教派下的人,他們武功都不弱的,就算是冥地的人以習武強身健體也難以阻擋……更何況,朝廷怎么能無緣無故參與江湖事呢……”
“那怎么辦……肅清教建教不長,應該連密道都沒有……相公……這二十二個教派是不是不在名單里?”
“沒錯,不在……壞了……無雙發(fā)現(xiàn)了……一定是無雙暗中搞得動作,不然五姐不會沒事開罪他們……”
“那她手下的人也不會得罪么?”姜敏問。
“自從得知建立這肅清教,招納了那十二生肖,我便讓人偷偷調查了……都是些看不得污穢之事的俠義之士,沒什么大毛病……”
“那還是她發(fā)現(xiàn)了……可我想不出……三姐要我們做什么……”
“你呀,”李無憂寵溺的彈了一下姜敏的額頭,“以前不是一點就透么。”
“干嘛,我本來也不聰明,我想不到嘛……”姜敏撅著嘴說。
“她需要的是一人能毒倒千人的……”
“七姐?”姜敏說道,“那不行七姐要成婚了……”
“七姐還沒決定呢……”
“七姐是喜歡那個書呆子,你看不出來?。俊?p> “看不出來,我只知道你喜歡我……”
“那倒是?!苯粜χf,“哎呀,說正事兒呢……”
突然門被顧知推開了,嚇了姜敏一大跳……
“你沒聽到他來么?”姜敏抓著李無憂。
“聽到了……可沒想到他會推門而進?!崩顭o憂說。
顧知在那里直跺腳……“還有三天就要大婚了……她還在醫(yī)院……今晚再不往回走,就怕來不及了!”
“你有推我門的勇氣怎么不去推七姐的門!”姜敏說道。
“她在猶豫……”顧知說道。
“這事兒好像人盡皆知吧?”姜敏說。
“要不是你們,她一定跟我走……她為李家做的夠多了……為你做的也夠多了……尤其是一直幫你陪著太后……”顧知說道。
“顧公子想要娶我七姐,還要責怪她娘家人?”李無憂不快。
“我……我著急……”顧知說道。
“好了好了……我去找七姐……正好有事找她……”姜敏起身剛要出府正碰到李正回來。
顧知率先上前,“李姑娘,想清楚了?”
李正看向姜敏,“沒有,沒有想……我做不了決定……”
“可……”
姜敏攔下顧知,拉著李正回到她房間,“逃避可恥,但有用,是不是?”
“我沒有你果斷……你雖總是陷入兩難,但總是知道自己要什么,我除了行醫(yī)救人,不知道還想要什么……”
“我也不行,但我有個辦法,你看這個骰子,你來投擲,如果是大,就嫁過去,如果是小,就留下來,好不好?”
“這會不會太草率……”
“相信我……”
李正投擲了骰子……“看來我要留下來了……”
姜敏搖了搖頭,“你怎么一點兒也不開心?”
“沒有啊,沒有不開心……”
“好啦,這個游戲的重點在于你投擲的那一刻,你想要它是大還是小?!苯粽f道,“七姐,無論李家衰敗與否,你都是一個獨立的人,女孩子家想要嫁人嘛,怎么會是背棄娘家呢……七姐,李家?guī)讉€姐妹里,屬你跟我最好,我雖然舍不得你,卻也希望你幸福……”
“孫小姐……李家不是大姐做主……是你……我尊重大姐……可只有你才能像師父一樣統(tǒng)協(xié)李家……”
“你這是心滿意足,尋我開心了是不是……對了……你走之前,我有樣東西要找你要……”
顧知焦急的等在外面,李無憂坐在外面,以他超高的聽力,聽到了一切……
李正打開門,顧知站在那里等著李正的答案,“什么時候啟程?我好收拾東西?!?p> 顧知幸福的笑了。
“傻笑什么,你要是得罪七姐,你看我不殺到京城!”姜敏說道。
“以后,只有她欺負我的份兒?!鳖欀f道。
“我欺負你干嘛……”
送別七姐,告別冥地的朋友,姜敏同李無憂踏上了去肅清教的路上。
“你沒有告訴七姐肅清教的危機?”
“有你在,肅清教一定會逢兇化吉,我為何要七姐徒增擔憂,七姐和八姐應該有了她們的小家,也該有她們自己的生活了?!苯糇隈R背上,緊緊的摟著李無憂,“對吧?”
“對?!崩顭o憂說道,“你還是坐前面,更安全一些。”李無憂說道。
“嗯?!苯舯焕顭o憂攔腰抱到前面。
京城。
李正一道就進宮去見了太后,太后忙問姜敏近況,李正娓娓道來,對危險的事情一筆帶過。
“好啊,好啊……”太后說道,“明天就出嫁了,你與哀家相處時間久,久到哀家都有些舍不得,還好,是良配,顧知這孩子老實,每次來這兒都是為了看你,哀家都看在眼里,你是個堅強獨立的姑娘,可也要記得哀家是你的靠山,萬一受了欺負,不用找遠方的人,哀家就為你做主?!?p> “多謝太后?!?p> 李正當然要和久違的李執(zhí)見面,不只是見面,這是她作為娘家出嫁的地方,兩個女人,徹夜長談,有對曾經(jīng)的惋惜,有對幸福的向往……直到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李家姐妹似乎都不曾想過這樣喜慶的聲音是為自己想起的。
拜天地,入洞房,締結連理枝個。
清晨,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天一擦亮就去跪拜丞相,丞相夫人,還有二娘,李正未曾想顧家果真書香世家,連作為妾侍的二娘也是彬彬有禮,出口成章,溫文爾雅。
肅清教外已被圍困。
李誠聽說了消息就立馬召回了消散在外的人,與肅清教四周,由十二生肖把守十二個方位,肅清教周圍都是密林,前來圍困的二十二個教派絲毫看不到肅清教的作戰(zhàn)方案。
“這里掩蓋最少,我們就從這里打入,一擊即中!”
不遠處,鐘無雙穿著一身黑衣,帶著黑色斗笠,覆黑色面紗,背手而立。
“她也跟來了?我以為,會有多不屑一顧?!辩姛o雙說道。
“要不要趁亂找機會殺了她?”飛鏢人說道。
“算了吧,我哥不會離開她左右,我倒是想殺她……”鐘無雙說不道。
“那您還要出現(xiàn)么?”
“他們邀請了我主持大局,只是看在我已經(jīng)是盟主的面子,實際上卻覺得我少不更事,我們隨機而動吧,注意動向?!?p> 二十二個門派直沖進教。
“不對。”李無憂說道。
“太輕松了?!崩钚耪f道。
“請君入甕……高啊……我去讓他們撤……”李厚說道。
“他們要是撤了,五姐會不會危險。”李謙看李厚快步上前,她低聲問。
李無憂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們已經(jīng)進了包圍圈。”
果然李厚正在極力勸說,二十二個教派將信將疑,拿不定主意,不知進退,突然十二生肖帶著十二個隊伍將他們團團圍住,肅清一身黑紅搭配的衣服,面帶金色面具,腰纏金枝以束,輕輕落地,宛若蜻蜓點水。
李厚覺得身形有些熟悉,可這肅清一開口卻不并不熟悉,“殺!”
“等等!”李無憂上前,“肅清教主,事有誤會!從長計議!”
“無憂!”李厚企圖叫李無憂退下。
“諸位!”李無憂回頭說道,“晚輩李家第九子李無憂,今日諸位因誤會與肅清教大打出手,妄送性命,不值得,不如大家將誤會說清,肅清教主以肅清江湖為己任,定不會為難大家,是吧?肅清教主。”
“嗯……”肅清教主說道。
“女魔頭,殺我家人,什么誤會!”“就是,帶著十二個牲畜!”“我們怕死,跟他們拼了!”“拼了!”
“諸位!我們已經(jīng)被圍困,肅清教一口令就可以殺了我們所有人,現(xiàn)在我們都還活著,就證明也許一切與肅清教無關,況且諸位認定仇與肅清教有關,就是因為生肖面具,但面具可仿?!?p> “是啊……說的有道理啊?!薄澳窃趺粗啦皇撬麄兡亍薄霸僬f了,誰會陷害他們不成?!?p> “此事尚需查清,諸位,如果信任李家,請給我李家三個月的時間,待一切查清,若若真是肅清教所為,天理不容,若不是,我們也好報對仇,是不是?”
“是啊是啊”“那就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薄拔覀冏?!”“讓開?。?!”
“肅清教主!”李無憂說道,“您覺得此法不好?”
“李家可以走,其他,留下!”肅清說道。
“什么?”“憑什么?”
李無憂看向李信,李信說道,“我明白肅清教主的意思,若二十二個教派背信棄義,肅清教變再次面臨危機,諸位,我李家保證盡快查出事情原委,請諸位相信李家?!?p> 看著大家不情愿的樣子,姜敏諷刺道,“要不你們直接死在這兒可好???”
李家得以下山。
“主子,計劃失敗?!憋w鏢人說道。
“失敗了么?還好吧,一個肅清教,和一群不能為我所用的教派,這樣也好,我哥的威信樹立起來了,這樣揭竿起義,可方便很多。”鐘無雙說道。
“……那,如果被他查到我們頭上……”
“你不會找個替死鬼啊,最近林莊不太聽話……”
“明白了。”
林莊。
“失敗了?”林莊莊主林域聽到兒子林嶺帶回來的消息甚至焦慮。
“父親,她的計劃沒有得逞,您不開心么?”林嶺問。
“這個小姑娘的腦子里可比老狐貍要精明,雖然我們猜測是她令二十二教派攻打肅清教,但是,誰知道她到底要什么結果?!?p> “父親不會在猶豫吧,您不想和她解除聯(lián)盟了?父親……我知道你一直認為林莊有今天多虧她暗地里金錢的支持,還給了一本武功秘籍,才有了我們的林家腳,可父親幫她鏟除異己,已經(jīng)做了很多了,雖然她如今是武林盟主,可早晚會敗露的,到時候我們要也逃不了?!?p> “你不知道她的手段,我是擔心,不用等她倒臺,我們就會被她發(fā)現(xiàn),被她玩兒死?!?p> “怎么會呢,我們置身事外,對她交代的事情陽奉陰違就可以了,我們不直接與她發(fā)生矛盾?!?p> “嶺兒你太單純了,無所為也是會招來殺身之禍的,我們只能自保,現(xiàn)在連李家都站在了她那頭…前途不可觀……”
姜敏等人回到客棧。
李厚出去與鐘無雙街頭,鐘無雙大贊此事已經(jīng)讓李無憂樹立威信,只要安心查出幕后真兇就好,李厚也有些疑問,反問她真的想讓他們查出真相么,可鐘無雙大方的掀起頭簾,然后笑著說著當然,這倒讓李厚覺得自己心中掀起的一絲懷疑消失。
此時客棧中的其他人擠在一個屋里的一張桌子周圍。
“今天的真是五姐么?她的聲音怎么了,更低更沙啞了?!崩钪t說。
“她故意的,但是也是累的,是我們把重擔和責任都交給她一個人了?!崩钚挪粩嗟拇蜷_折扇又合上。
“五姐真的不一樣的,她凌空出現(xiàn)的時候,也許是換了深色的衣服,她整個人確實一教之主的感覺,她不就不愛說,不愛笑,如今更是了?!崩顭o憂說道。
“還好這次我們能幫上她。”姜敏安慰大家。
“大姐回來了?!崩顭o憂說完沒一會兒李厚推門而進,“大姐,商量一下吧,從何查起?!?p> 京城。
顧家的男人們白天不在家,晚上回來的晚,家里原來的兩個小姐也是宮中的娘娘了,李正每日起床就要去拜見夫人,然后跟著二娘開始做各種事情,主要就是打理家中,好像每天都要帶著家仆做著干不完的活!
回娘家的時候,回的執(zhí)德府,姐妹之間聊天,那時候還是個幸福的樣子,看不到生活的缺憾,現(xiàn)在的李正多想出門,或者是八妹能夠來此,與她一吐為快,可她與她也不一樣,雖然趙德順將忠君護國放在首位,也讓李執(zhí)難以離開京城,可她的家中李執(zhí)就是主人,她還能夠自己做主,沒有長輩的管束,還能在家中射箭,練箭場也越來越大了,可反觀自己,她還不如禁錮在宮中,為太后治病,每日與藥罐為伍,那也是她樂趣所在。
“我要出門行醫(yī),我聽說京城也建了醫(yī)院?!边@樣的建議李正提的越來越頻繁,一開始的顧知并沒有放在心上,他以為他給了她最好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李正與醫(yī)學不能分割,家里人甚至沒有給她留下看書鉆研的時間,每每傍晚,李正像個癡人一樣挑燈夜讀,看著那些她能帶來的僅有的醫(yī)術,都翻爛了……
可顧平自小就沒有勇氣向強勢的父親提出要求,一如既往的懦弱,讓李正只能自己提出,二娘覺得她癡心妄心,她再向夫人提出,夫人又覺得有違婦德,顧平更是覺得她應該在家為顧家傳宗接代,這才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
李正有些沮喪,直到太后身體微恙,宣召她入宮。
太后身體哪有微恙,要是有事一定是大病,這次她沒有不適,只是想找貼己的人聊聊天。
李正聊著聊著突然跪了下來,她知道這是機會,有太后在,太后說過的…可家事太后不能管的太多,李正失望極了,“但是,你若是每日白天都來陪陪哀家就是最好了。”
李正喜出望外,不能去醫(yī)院,但來太后這兒也好啊,她可以面對藥罐子,還有一堆醫(yī)書,是啊,太后這里有很多她這些年攢下的醫(yī)書。
李正逃離了白日的瑣碎,回到她心愛的醫(yī)窩,她回來的越來越晚,家里人礙于太后召見,不能多說什么,可當然夫人不高興,顧家是想培養(yǎng)一個未來的女主人,還有一個孫子的母親。
“我娘今天…”顧知連傳話都沒有勇氣。
李正長舒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回來早點?!?p> 下了朝。
趙德順走在顧知身邊,“你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剛剛上朝,皇上問你你的時候你又不知道在議什么事了?!?p> “你和夫人的感情我看一直都很好,怎么維持的?”顧知低聲問,眼睛四處看生怕誰聽到。
“哪有一直好,李家的人,輕易忍不得的,我們也吵架呀,有些事情無法補救,我就從別的方面補救一下。”趙德順說道,“你們不是新婚燕爾么,你惹到她了?”
“她想繼續(xù)行醫(yī),家里人都不讓,關鍵她氣我太懦弱了吧……什么都沒為她做……”
“我讓我家的去府上看看她,她們姐妹之間聊一聊?!?p> “不止如此,她現(xiàn)在總是在皇宮陪著太后娘娘,很晚才回來……”
趙德順拍了拍顧知的肩膀,“我有個下下策,要不要試試!”
李執(zhí)聽了趙德順的闡述,堅定的站在姐妹這一邊,明確表示不會勸說,但看著姐妹不幸福,李執(zhí)還是出發(fā)去顧府與李正話聊,這倒是真的讓李正舒緩許多。
顧知有了趙德順的言傳立刻開始了第一步,他把自己活生生的……凍感冒了,這樣就有了李正日夜照顧,可病好了,一切又恢復如初,第二步,繼續(xù)傷害自己,他墜馬摔傷了腿,可李正醫(yī)術高超,沒過多久就好了,裝病都不行,第三步,繼續(xù)繼續(xù)傷害自己,上教練場上打架,把自己弄的渾身是傷,明知道自己不善武功……
“沒有變化……還是一樣……”顧知在小酒館,不善飲酒卻只想借酒消愁。
“這主意你出的?”李執(zhí)問,趙德順點了點頭,“爛!我七姐雖然話不多,性情溫柔,但骨子里強硬,實際上你治標不治本是不可能讓她回心轉意的?!?p> “那要怎么做呢……趙夫人……求求你幫幫我吧……”顧知說道。
“自己想,一切的根源到底是什么……走,回家?!崩顖?zhí)拉著趙德順離開了。
顧知坐在那里不在喝酒,走在路上也在思考,直到路過醫(yī)院,這里是按照安平醫(yī)院建設的,就叫京城醫(yī)院,擺設一致,他突然眼前似乎看到了他曾每日等待李正從里面走出來的樣子,她不常大笑,可嘴角總有溫柔的微笑,可如今,她都不曾看他……
他鼓起勇氣,去求母親、父親,丞相夫人愛子,其實只要他說的,他母親就會同意,倒是顧平那一關有些難,他生性固執(zhí),眾所周知,但顧平的契而不舍讓他看到了兒子的改變,最終也同意了……
“去哪里?”李正剛離開皇宮就被顧平拉走了,來到了京城醫(yī)院面前,顧知終于看到了熟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