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燈尾搖頭:“不需要你幫我報仇,我想你幫我……想你回村里,把我爸媽埋葬好,還有村里的其他人?!?p> 她知道,村里的人肯定沒有活路,那些樹枝早就沾滿了血,簡直殺人如麻,哪怕這些人是它虔誠的信徒,是它的供養(yǎng)者,也能毫不猶豫地下手。
血海之仇,她要親自報,哪怕窮盡一生。
向生聽到這話,眼睛更加亮了,眼前這人,也不完全是廢物嘛!要是她求他幫她報仇,他會看不起她的。
“好?!毕蛏c頭,伸出肉手在冉燈尾的額頭上輕點一下,“這樣,交易達(dá)成。如果你背棄你的承諾,你將下十八層地獄,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魂日日受夢魘之苦,體天天受巖漿之烤。”
“話說,你是人是鬼?”冉燈尾才不擔(dān)心他說的后果,因為她做出決定就不后悔。
向生沒想到,她聽了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好奇他是人是鬼,不由得有些氣惱,他可不是說說而已!要是她敢背叛他,就讓她好看!
“要你管!”說完,向生就消失了。
冉燈尾眼里含笑,小屁孩一個!
沒一會兒,江老師提著好幾樣食物進(jìn)來了:“你選你喜歡的,剩下的我吃?!?p> 冉燈尾看了一下,分別是:皮蛋瘦肉粥,雞絲栗子粥和西藍(lán)花蝦丸粥。
冉燈尾也沒客氣,直接選了自己喜歡的西藍(lán)花蝦丸粥。
西藍(lán)花營養(yǎng)價值高。
兩人吃完后,在冉燈尾的再三強(qiáng)調(diào)自己已經(jīng)沒事了的情況下,江老師才同意冉燈尾辦理出院手續(xù)。
出院后,冉燈尾把一切費(fèi)用都轉(zhuǎn)給了江老師。
“你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江老師問。
“買的后天的票。”
“你準(zhǔn)備住酒店嗎?”
“嗯,已經(jīng)定好了?!?p> 江老師把她送到酒店,幫她把行李放好后,說:“有事打我電話。”
“嗯,我會的,謝謝老師?!比綗粑舱鎿吹卣f,這聲謝謝,不只是謝他的救命之恩,還有謝他這兩天病床邊的陪伴。
“不用,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p> “老師再見。”
冉燈尾從窗戶看到他坐上小電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后,才去洗了個澡。
由于睡了兩天,冉燈尾現(xiàn)在十分清醒。
她的行李也就是祭師劍和小箱子,還有才買的兩套衣服。早知道那時候就把老媽給她收拾的行李帶上了。
冉燈尾盤腿坐上大床上,看著擺放在前面的箱子和祭師劍。她需要整理一下在樹尾村發(fā)生的一切。
神樹應(yīng)該是妖怪一類,蒙騙樹尾村世世代代把它供奉為神仙,那么這樣看來,詛咒也可能是它的謊言。那些出了村的先輩們很有可能是被其滅殺,不是不回來,而是已經(jīng)回不來了。
她的姑姑應(yīng)該被蒙騙在鼓里,否則也不會一身守護(hù)神樹。信中字里行間的擔(dān)憂也許只是害怕她突然承擔(dān)祭師這一重任,了解到她是被樹尾村推出來替他們擦屁股的人,才叫她不要害怕。然后,姑姑自己的私心是希望自己離開,不用在乎爸媽想法。不愿意看到她一個人困在樹尾村孤獨終老,姑姑背棄了神樹,選擇了她。
至于爸媽,冉燈尾想,肯定是老媽知道了什么。
記得在村民們大喊神樹顯靈的時候,老爸還老實巴交地把嗓子給喊啞了,而老媽只是張了張嘴,對對口型。冉燈尾結(jié)合向生說的那句話“要不是我,你早被老妖樹發(fā)現(xiàn)了”,這說明村里的一切,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那所謂神樹的監(jiān)控之下,即便不是如此大范圍,但她家肯定是被監(jiān)視的。這也正解釋了為什么老媽想方設(shè)法地說些刺耳的話來,原來是做給神樹看的。裝給神樹看:你看,我把女兒留下了,一直在叫她留下。
老媽是想讓神樹大意放松之下,給她爭取逃跑的機(jī)會。
可是,她自己沒有選擇離開。與此同時,唯一可以載她逃出去的江老師卻要走了,所以老媽才會直接暴露,逼她上車,遠(yuǎn)離樹尾村。
想到這里,冉燈尾心里不由得刺痛。老媽明明知道讓自己離開會有什么樣的后果,究竟是下了怎樣的決心,才在全村人之間選擇了自己女兒一人。
她明白,村里人的死,她有責(zé)任。
老媽不是普通人,從她與神樹的戰(zhàn)斗就可以看出。
無論如何,她與神樹不死不休!
冉燈尾深深自責(zé),她差點把爸媽,全村人換來的命給丟了。死不可怕,就怕死得窩囊,死得沒有意義。她還沒手刃仇人,怎么能死。
從車上跳下的一瞬間,她覺得和爸媽一起死了也好。可現(xiàn)在她必須摒棄這種荒唐的想法,絕不能兩手空空地去地下見他們。
不然,這是辜負(fù)。
冉燈尾撕掉姑留給她的書,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第一頁寫著一行字,其余全是空白。
這行字是:冉家后人開書,血脈驗證。
這句話一看完,一個白瓷玉杯從書里憑空冒出。
這是要她滴血在里面的意思。
酒店房間哪里有刀?。咳綗粑菜奶幙戳丝?,決定用祭師劍劃個小口。
祭師劍外表古樸,刀鞘上刻著看不懂文字,彎彎繞繞,盯久了讓人頭疼。拔出劍來,劍身鋒利無比,吹毛斷發(fā),不在話下。
冉燈尾小心翼翼地用劍割了左手拇指一個小口,用力擠了兩滴血在白瓷玉杯里。
瞬間,白瓷玉杯被血染紅,消失在書中。
接著,緩緩出現(xiàn)一行字:天賦異稟,可開書全本。
冉燈尾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聽到書無風(fēng)自動紙張“嘩啦嘩啦”聲不斷響起。
持續(xù)了一分鐘后,書本安安靜靜躺在冉燈尾手上。
與之前不同的是,書里載滿文字,不再空白一片。
不知何時,向生出現(xiàn)在房間里把玩著一個魔方。
“沒想到你竟然能開啟全本。”向生有些意外。
“你什么時候來的?”冉燈尾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和身影。
向生隨意地扭動著魔方,不以為然:“就在你像個傻子一樣割手指的時候?!?p> 割手指哪里傻了?
“你嘴巴能不能不要那么毒?!?p>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也不知道哪個傻子要玩滴血認(rèn)親那一套,硬是把自己割了個口,哎呀,明明握住玉杯就可以驗證血脈呀……”
冉燈尾聽了這話,尷尬不已,一般套路都是這樣,還有,誰叫驗證血脈的是個容器,這讓人一看就以為要裝點什么,除了血,難道要她吐口水進(jìn)去嗎?
“誰都有第一次,結(jié)果好不就行了。”冉燈尾梗著脖子死撐,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傻。
這的確不關(guān)她的問題,要怪就怪無知與想當(dāng)然。
“反正我是第一次見冉家人用血來驗證血脈,今天你讓我大開眼界了?!毕蛏某爸S全開,給了冉燈尾會心一擊。
冉燈尾:“不客氣?!?p> 向生:“……”
向生決定不與她計較,畢竟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
“人我?guī)湍懵窳?,該你給我做事了?!?p> 冉燈尾本來翻書的手停了下來,抬頭問:“說吧,你想要我?guī)湍阕鍪裁???p> “幫我找到本原,我存在的本原?!?p> “什么是本原?”
“別多問,如果出現(xiàn)了,我會提醒你?!毕蛏桓页姓J(rèn)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世間游蕩幾百年,他只感應(yīng)到過一次本原的吸引,可在他回過神時,本原的氣息早就消失殆盡,無跡可尋。
據(jù)記載,冉家祖先有一奇書,里面內(nèi)容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墒?,經(jīng)過數(shù)代的傳承,血脈稀釋,無人能開啟全書。近百年來,開啟最多的不過20頁。
而今天,向生賭對了,眼前這人的確有開啟全書的天賦與體質(zhì)。不枉費(fèi)他救她一命。
“也行,你走吧,我要睡覺了?!彼恢v她就不問。
“……”
向生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