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字弩的男人
舞步走廊作為祖安最為耀眼的富人區(qū),雖然安靜得了無人跡,但在治安方面的確沒得說。
這邊的戰(zhàn)斗剛剛結(jié)束還不到十分鐘,就有黑衣人帶著巡查的機械人過來滅火了。
奈夫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慢慢靠坐在地,用那件天藍色的斗篷將自己裹了起來,遮住身上的傷處,也遮住了只剩下一根鋼鐵的右手臂。
魔法藥劑還算足夠,勉強回去是沒有問題的。
只不過,他剛才用自己的腰背生生抗住了艾克的一棒子,受了很嚴重的內(nèi)傷,如果再那樣發(fā)力顛簸的話,一定會吐更多的血出來。
休息一會,再用最普通的方法走回去吧……
奈夫藏身的地方并不遠,一百三十二號別墅那邊的說話聲他還聽得很清楚。
那幾個黑衣人應(yīng)該是附近某個煉金男爵家的護院,因為擔心火勢蔓延,所以急忙指揮著機械人滅火,同時他們也確認了死者的身份。
從那些人的話語中得知,在確定死者只是一個懸賞名單上黑幫頭目后,雖然沒有要繼續(xù)追究的意思,但話音盒子那頭的負責人依然十分震怒,大抵是因為這地方太過于敏感了吧。
也是,在舞步走廊,這個生活著祖安城內(nèi)所有權(quán)貴名流的地方,而且還是在煉金男爵的眼皮子底下,發(fā)生這樣的命案和火情,就算不違背規(guī)則,但依舊會讓某些人臉上掛不住吧。
火勢越來越大,那邊的嘈雜聲也越來越大,但別墅區(qū)的房子間隔都很遠,再加上建在崖壁上,周圍都是石塊,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烈火會大范圍蔓延什么的。
只是他們那幾個黑衣人不愿意將事情鬧大而已。
奈夫聽著那邊的吵嚷聲,輕笑了笑,手里捏緊了從斯圖可孚身上取下來的那條項鏈。
這是信物,一會兒到希光酒館,憑它就能拿到這次的酬金了——一共十個金輪,當然,項鏈本身的做工也很精致,應(yīng)該還能典當一些錢。
至于自己的右臂,和左腿上的驅(qū)動裝置,如果要修復的話,同樣會花上不少錢吧。
只不過,這些都得取決于維克托了,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才是自己的設(shè)計者,也是最了解自己肢體構(gòu)造的人。
英雄名單,就算維克托和自己叮囑過不要和那上面的人發(fā)生沖突,可事情總不會一直像預(yù)期的那樣順利。
今天一戰(zhàn),雖說可以避免,但無論怎么講,都是值得的。
就算沒有十個金輪的豐厚酬勞,奈夫也搞清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的靈魂不屬于這里,而這里的時間也無法約束自己的意識,雖然目前只有在對戰(zhàn)艾克的時候能凸顯出優(yōu)勢,但難說日后不會派上極大的用處。
奈夫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了剛才和艾克的對戰(zhàn),總結(jié)著幾個來回的得與失,畢竟這種可以不計生死的較量是很難尋到的。
而且對手還是一個英雄名單上的厲害角色,能學到的東西自然就更多。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奈夫抬起頭看了看已經(jīng)偏向西邊的太陽,靜靜地放空了思緒,也讓不停運轉(zhuǎn)的大腦,稍稍休息了一會。
這里屬于祖安的最頂層,所以視線也遠比溝壑下面要開闊得多,陽光燦爛,沒有雜色,而且從日出到日落,都能看個真真切切,這是下層的窮苦勞工都難以奢望的。
身上的淤傷還很痛,但站起來走路已經(jīng)沒有多少問題了,奈夫收起鋼刀的鋒芒,然后像個尋常人一般,沿著廊道慢慢走向了中央位置的站臺。
說是站臺,也只不過是奈夫個人的習慣性叫法而已。
這里其實就是??怂箟毫\送機的一個??奎c罷了,不可能有安檢處,也不可能有巡護人員。
而這個??怂箟毫\送機作為祖安城內(nèi)最大的公共交通裝置,卻是由皮城官方出資建造的,載客量在四十人左右,終點站一直通往最深處的地溝區(qū)。
像這樣的運送機,城內(nèi)還有好幾座,只不過規(guī)模要小許多,并且是私人經(jīng)營的,價格比較昂貴。
此時,站在這里等候的還有三四個人,其中有一個背著??怂故皱蟮闹心昴腥死淅涞恼驹谝贿?,帽檐壓得很低,叫人根本看不清長什么模樣,不過從服飾風格上來看,應(yīng)該來自皮爾特沃夫。
另外,奈夫還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的衣領(lǐng)上別著一個十分不起眼的金屬領(lǐng)章,上面刻著幾個圖案和字符,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可以確定的是,這絕對不僅僅只是一種裝飾。
關(guān)于瓦洛蘭大陸的文字,在維克托私人圖書館的熏陶下,奈夫就算不能全認識,但至少能混個眼熟。
可那金屬領(lǐng)章上的字符,他的確沒見過。
或許是屬于某個不起眼的小部族吧,畢竟瓦洛蘭也并不是只有艾歐尼亞、諾克薩斯、德瑪西亞和皮城祖安這些大國文明。
只不過,雖然看起來像是瓦洛蘭大陸的文字,但奈夫卻看出了幾分古埃及語的味道,就像刻在金字塔石碑上的象形文字一樣……
奈夫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大抵是自己想多了。
在站臺左邊的那三個年輕人,應(yīng)該就是舞步走廊的尋常住戶,此刻正圍成一個小圈談?wù)撝衔绲哪羌?,說說笑笑的。
于他們而言,那場大火,那些死者,也不過是無聊生活中多出的一件談資而已。
“哐哐噠噠……”
巨大的鏈條發(fā)出震耳的金屬撞擊聲,在蒸汽傳動裝置的拉扯下越來越慢。
而與此同時,一個圓形的金屬牢籠慢慢從頭頂落了下來,這是運送機的轎廂,有上下兩層。
轎廂沿著垂直的鐵軌停靠在了廊道中央的空缺處,生銹的鐵門打開,正好與廊道地面平齊。
首先跨步進入運送機轎廂的,是那個戴著帽子的皮城人。
他在進入“金屬牢籠”后,就徑直走到上層,找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了。
奈夫跟在那三個年輕人身后走進運送機,給了掌舵人一枚金幣后,也找了一個靠角落的空位坐了下來,大致掃了一眼艙室內(nèi)的其他幾名乘客,就將視線移到了外邊。
鐵門吱吱呀呀的重新鎖上,轎廂又開始向下移動,向著祖安而去……
青豐巖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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