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奇,一群人走進(jìn)院子,最前面走著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中年人,自己從醒來一直未曾見過的父親正在那太監(jiān)的身側(cè),流利的嗓音傳來:“云家嫡女云輕依是哪位?”
“小女便是?!彪m疑惑,云輕依仍是上前一步回答道。
“云家嫡女云輕依接旨: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今云家嫡女云輕依蕙質(zhì)蘭心,賢淑大方,特賜嫁于四皇子,待及笄后,擇日完婚。欽此?!?p> 云輕依迷茫接過太監(jiān)手中的圣旨,還未等回過神來,便聽見那太監(jiān)繼續(xù)說:“云小姐果然生的一副好模樣,怪不得四皇子會主動求了這旨,瞧我這嘴,現(xiàn)在哪還能叫四皇子,便是應(yīng)該叫齊王了。王妃以后??!定會是個有福的?!?p> “公公說小女有福,那定不會假,不過我這小女兒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不知道齊王是如何知道小女的?”云翳問道,中途輕瞟云輕依一眼,似是有些不滿。
“那老奴如何知道?甭管如何知道,且是齊王看上,云小姐得以尚未及笄便是準(zhǔn)王妃,這待遇,本朝尚是第一次,云大人您便偷著樂吧!”
說著,那太監(jiān)抖了抖衣袖,轉(zhuǎn)身離去。
云輕依拿著有些稱手的圣旨,仍舊不清楚自己面臨的是何種情況。
“輕依!你好大的膽子,小小年紀(jì)怎得偷會男子?如此這般,成何體統(tǒng)?”正思考,便聽見云翳怒聲道。
云輕依微微皺眉,不知云翳這話從何而來。
“父親如何這般詆毀女兒?若不是父親道聽途說了什么?怎會隨意便說女兒私會男子?”
“你若未曾私會男子,齊王如何知曉于你?”
“父親這話說得倒是好笑,莫不是父親糊涂了?且不說女兒不知那齊王是誰,退一萬步,女兒真的知曉齊王,他向皇上請來圣旨,女兒便是要明媒正娶進(jìn)了皇家門,又如何是私會男子?”云輕依的眼中閃過憤怒,自己的這個父親,當(dāng)真是不喜歡自己。
還未等云翳說話,云輕依接著說:“我不知齊王是如何知曉我,但若僅因?yàn)辇R王要娶我便給我扣上私會男子的帽子,我如何都不會答應(yīng)!自古便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不是待女兒及笄,每個上門提親的男子女兒都曾私會?又或者說,父親從未想過會有男子想要娶我?女兒不過是臉上有赤色胎記,何以至此?”
云輕依說得擲地有聲,惹得云翳不禁有些尷尬。自己的這個女兒是自己最愛的女子所生,自己何嘗不想寵愛于她,不過她出生之日便不同尋常,三歲時臉上莫名其妙有了胎記,如此不正常的孩子,云翳如何疼愛,都心有忌憚。
云翳擺了擺手,略顯老態(tài)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茯苓,我累了,這些人都送走吧!”云輕依見云翳的模樣,情緒莫名有些悶,像是卸了力,進(jìn)了房間。
“小姐,老爺其實(shí)是疼您的,您……別太難過?!避蜍咧x了客,忙跑進(jìn)房間,安慰道。
“他疼不疼我倒是沒有多大關(guān)系,只是這齊王究竟是何人?如何知道我這不受寵的嫡女,如何能忍受我這般丑陋的容顏?”云輕依的話里盡是諷刺,卻又沒有半點(diǎn)自嘲。
“小姐……”茯苓驚呼一聲,看著云輕依的眼神變得有些膽怯與憐意。
“我又未曾說錯,難道我這容顏世間還有哪個男子能容忍?”云輕依無所謂地笑笑,手輕輕撫上自己半邊臉頰。
“如何沒有男子能容忍?本王不就是一個?”云輕依話音剛落,一個低沉的男人便傳了進(jìn)來,帶著些玩笑似的輕挑。
聞聲,云輕依的眼中閃過陰郁,這個男人是怎么進(jìn)來的?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時候。自己雖說沒有恢復(fù)完全,可是,能夠在自己完全沒有感覺的情況下走到自己身邊,此人,不可小覷。
“先不說是否容忍,但說公子這樣進(jìn)入女子閨房便已是將小女的顏面踩在了腳下。公子說能夠容忍,可是這行為,確實(shí)想要陷小女于不忠不義、不檢點(diǎn)的流言之中??!”云輕依的眼神滿是戒備,神經(jīng)繃緊,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孟夜闌看著云輕依腳下的動作,勾起唇角,輕笑道:“看來云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這么快就把孟某給忘了,這倒是讓孟某傷心了?!?p> 看著那雙滿是笑意的桃花眼,云輕依的瞳孔不禁一縮,這個男人,不就是那天不把自己性命放在心上的男人?
心下有些暗氣,云輕依笑道:“不是小女易忘事,只是小女一向奉行若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或事,能不記住便轉(zhuǎn)眼就忘,這樣,也不用時時跑出來惡心自己?!?p> 孟夜闌自然是聽出了云輕依話中的敵意,笑意卻越發(fā)深刻,像是完全不在意云輕依的諷刺。
看到孟夜闌的反應(yīng)不禁讓云輕依有種鼓足氣卻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索性閉了嘴,不去看他。
茯苓見自家小姐一點(diǎn)也不在意自己的房間里進(jìn)了個男人,甚至與男人反唇相譏,不禁頭皮發(fā)麻。老爺剛剛還不分青紅皂白地訓(xùn)斥了小姐一頓,若是現(xiàn)在老爺突然進(jìn)來,這罪名怕是要被坐實(shí)了。
“哪里來的登徒子?知道這是哪家小姐的閨房嗎?這樣就跑了進(jìn)來,該當(dāng)何罪!”茯苓偷瞄了男人一眼,深吸口氣,鼓足勇氣大聲道。
孟夜闌聽到茯苓的話,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片刻之后,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云輕依看著漲紅了臉的茯苓,心下感動,眉毛卻微微挑起,這個茯苓,傻里傻氣。一始這男人一進(jìn)來便說了本王,怕是,他就是自己那個便宜丈夫齊王吧!
“給我一個理由!”不多廢話,云輕依直直看向孟夜闌。
孟夜闌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云輕依的意思,彎曲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他緩緩開口:“你很冷靜,身手……很奇特?!?p> 孟夜闌停頓許久,也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詞語來形容云輕依的功夫。
“就算是這個,你也不害怕?”云輕依似是并不在意孟夜闌的回答是什么,撩起自己蓋住胎記的長發(fā),走到了孟夜闌身前。
孟夜闌看到赤紅抬起,眼神一瞬間深邃,眸光閃爍片刻,什么話都沒說。
云輕依輕蔑一笑,后退兩步。
果然,男人都是一樣!
“我孟夜闌的妻子不需要花瓶,更何況,這小小的胎記并沒有影響你的容貌?!闭?dāng)云輕依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時,孟夜闌開口,言語中,是他從進(jìn)來以后就不曾有過的嚴(yán)肅。
云輕依的腳步頓?。骸澳惝?dāng)真能一輩子都不在乎?”
“當(dāng)真!”
云輕依看向孟夜闌,見他眼中滿是不在乎,知道這個男人并沒有撒謊,一時間,心情舒暢了幾分。
“說吧!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暢快后,云輕依也不是傻子,就算是孟夜闌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但也沒有哪個男人會毫無原因的找一個無顏女,他定是有所圖。
“你以后便會知道,現(xiàn)在,你只需要安心的做一個準(zhǔn)王妃,等著兩年后的及笄?!泵弦龟@卻并沒有說明,而是和云輕依賣起了關(guān)子。
云輕依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臉上的笑意愈發(fā)濃烈:“那么……我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你能離開這個將軍府?!泵弦龟@似是隨口一說,根本不在乎云輕依的心中所想。
云輕依心中卻是暗驚,這個男人,定不像他表現(xiàn)般輕挑不恭。
茯苓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之間的來往,有些焦急,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小姐為何要與他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