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什么都是布置好的,芊芊本想過來幫著收拾一下,沒想到也不需要了。她在這里反倒像是一個閑人了。
只把方懷仁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擱置好,就準備轉身出去,她很想留下來,和方塊二說說話,可是,又不知該以什么明目留下來。
方懷仁不是感受不到她的猶豫和躊躇,只是此時也不是最好的時機去解釋。
檐鳥突然落在屋檐上,發(fā)出一聲信至。
方懷仁,方懷明,方懷清三個人都走到檐鳥旁邊。
檐鳥嘰嘰喳喳用獸語說了好半天,三個人聽完神色都有一些嚴峻。
“馴場的人去醫(yī)家了?是玉江?”
黑烏鴉白了一眼方懷仁,邊轉身邊說:“這好像得感謝我們方小公子魅力無邊啊,老少通吃,男女通殺啊??梢钥梢钥梢??!?p> “黑烏鴉,我警告你,說別人可以,不許帶我兒子,我兒子也是你那張破嘴能說的?”
“撿了個兒子還了不起了?!?p> “就是了不起,至少,你沒有?!眲偛胚€很嚴峻的表情,這會兒賤的判若兩人。
三人做這一切事件的時候都沒有避諱芊芊,此時她站在門口,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驚訝出聲。
她此時明白了,為什么方塊二為什么執(zhí)意不娶她,平族祭族,輕易不通婚,兩族血脈傳承不同,從小長大環(huán)境不同,若一起生活會有很多麻煩。
平族沒有御獸的能力,遵循所有祭族制定的規(guī)則。不得獸族親近。
祭族天生與獸族牽連不斷,若有獸潮,或像上次一般食獸族私自闖入,首當其中被盯上的就是祭族。
從小熏誘香,可不是白熏的。
平族聽不懂獸語,而這對于祭族來說,只是稀松平常。
房間內孩子突然哭嚷起來,方懷仁放心不下,卻又不想自己與黑烏鴉的戰(zhàn)斗以自己失敗告終。
一轉頭剛好看見芊芊站在門口,隨手一揮:“美人兒,先去幫我看看我兒子??烊??!?p> 芊芊木然的往房間里走,此時她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她先前只以為方塊二并未對她動心,假以時日,自己還是有感動他的希望的。
而如今,什么希望都沒有了,她今后該何去何從呢?
幸好孩子的啼哭把她從無邊的失落里解救出來,她學著方懷仁的模樣哄著小孩兒。先前只以為孩子喜歡方懷仁,所以無論他做什么孩子都會安生些。
自己一試,才知道,其實他看起來大大咧咧,可是做事很是細心。這樣輕輕搖晃孩子,他真的會安靜很多。
本以為今日的檐鳥不會再有響動,畢竟,雷都還沒打,哪來的那么多雨點。
誰知竟又有一只檐鳥,飛落屋檐,啼叫一聲:信至。
這回三人聽完卻面色喜悅,尤其是方懷仁。
“大姐要來了,怎么今天就來了?”
“當然是來,搶兒子的,不然呢?給你主持婚禮嗎?”
“送她都不怕,大姐帶我兒子,我兒子肯定吃不了虧。不行,我得教教我兒子,怎么討好大姐,有奶便是娘這一點,打小就得學?!?p> “你不如再把認賊作父一起教了,反正早晚要長偏,索性一開始就偏的六親不認,可能偏著偏著,就正了!”
方懷仁走到門口的腳步突然一頓,轉過身來指著方懷清:“有道理,不如你來當我兒子的教習先生?醫(yī)家比我還偏的人,只有你了,可是我總不能自己當我兒子的教習先生啊?!?p> “可以啊,不過他的拜師禮,你來替他拜。”
“黑烏鴉,占我便宜?你還想長我一輩,做夢去吧。不過,不認教習先生,也可以扔給你教啊。讓他跟你有樣學樣,哇,絕對正不到哪兒去。就這么定了?!?p> 說完繼續(xù)往屋里走,嘴里還念叨著:“教育得從小抓,一刻都松懈不得,要不晚上喝完羊奶,先上一節(jié)思想改革課?”
方懷清躺倒躺椅上喝茶看書,桌上擺了一盤花生米,他的袖兜有一些蠢蠢欲動的痕跡。
點點從里面漏了個頭出來,左右打探,抬頭認認真真觀察了方懷清的臉色,才跳到桌子上,淅淅索索的吃著花生米。
他手上拿著書,眼睛也看著書,可是半天也沒翻動一頁,眉頭卻忽而蹙起,忽而平緩一些。
最近發(fā)生的事,太過異常,有主的翼族,劫走方懷仁,卻并非惡意,是誰的授意?
家族的食獸族不聲不響的被放到運網(wǎng)邊境的平族之地?還直奔方懷仁而去。
天不憐憫醫(yī)家,竟已到如此地步?
大姐今天要到了,午飯不用他做了,他直接把書蓋在臉上,輕輕咳了一聲。
點點嘴里還包著花生米,馬上伸出一只手,壓著躺椅的頂部輕輕往下一下,躺椅就搖晃起來了。
方懷明無事可做,在院子里練把式,方懷明從芊芊手里接過自己兒子,走到院子里,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帶著兒子看方懷明練把式。
不知為什么,他看著方懷明練武,激動得很,那么丁點兒的小人,手舞足蹈的跟著揮。
“嚯,不愧是我兒子,從小就愛學習?!?p> 方懷明一邊練把式,一邊辯駁:“你不愛學習?!?p> “干嘛,這么較真嘛,我不是夸我兒子嘛,反正我遲早是要沾他的光,早沾晚沾有什么區(qū)別?都一樣,都一樣。”
方懷明不想說話了,自顧自的練完一套拳,又接著另一套。
持續(xù)了好久,中途方懷仁都給孩子喂了一次羊奶,又給哄睡著了。
芊芊怕他會累,會渴。去廚房燒開一壺開水,把茶泡好,放在旁邊,還怕自己在,會惹人不喜,泡好茶就回了自己房間。
從窗戶里面偷看,院子里的人依舊沒有停歇,方懷仁也只是坐在一邊,并不勸阻。而躺椅上的人仿佛睡死過去一般,拳揮得呼呼響,都充耳不聞。
他們三兄弟看起來已經(jīng)如此怪異了,不知能讓他們如此欣喜又畏懼的大姐,會是哪般風采?
無論有多少好奇,該到的人總是會到的,快到午飯十分,門口走進來一個很有氣質,卻又很親切的女人,比他們看起來成熟一些,面容確實一如他們一般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