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隊收攏隊形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事情的發(fā)展再次顛覆了我對當前局勢的看法。在克勞德的三號坦克邊,幾名士兵把狼狽不堪的克勞德拉了出來,這家伙竟然沒有死?!當克勞德那家伙看見我們路過后,二話不說就沖向了我們,并惡狠狠的抓住了我的衣領,狠狠的給我臉上來了一拳。我的眼睛當下一花。
“你他媽的是故意要害死我是嗎?你個小混蛋!我他媽非得教訓你!“
克勞德一邊叫罵一邊作勢要再給我來幾拳
“把你的手拿開!這是我的士兵!你無權動他!”
艾里希一把攔住他高舉的右手。
一旁的桑恩和斯科特也擼胳膊挽袖子見勢要打一架,周圍的士兵見情況不對勁連忙把我們分開。
“你給我等著!我會一直盯著你的!記??!這件事還沒完呢!。。。?!?p> 克勞德憤憤的對我們吐著狠話。
一旁的舒爾特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并沒有發(fā)聲,待分隊收攏完畢回到諾沃格魯多克集合點的時候,我的心如亂麻,那句“我一直會盯著你的!“一直縈繞在我心頭,那痛苦的一拳讓我再次回到了訓練營的那痛苦的日子里
我似乎又再次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訓練營以及那些陰暗得沒有一絲陽光的日子,那些無端的嘲諷與毆打如同陰云一般揮之不去。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個懦弱到極致的人,我不適合戰(zhàn)斗,更不適合向陌生人開火,我不敢面對我所恐懼的人或事,更不敢面對曾經令我產生恐懼的過去,我不是一個勇敢的壞人,我無法狠下心,有些時候我甚至無法保護自己,若不是有身邊的人,我恐怕連訓練營都撐不過去,更別說在這子彈橫飛的戰(zhàn)場上,想到這里,我的心跳加速,一股難以言說的憂郁和痛苦涌上了心頭,悲傷的情緒如同海浪擊打岸邊礁石一樣。于是我掏出口袋里軍醫(yī)開的那一小瓶不知名的藥物,倒了兩粒放進了嘴里。
“聽著,盧克,哥們,你要放松,不要擔心,我們是一起的!我們是你的朋友,你的戰(zhàn)友。有什么事情咱們能一齊度過!咱們從小就在一起,在戰(zhàn)場上也不例外!“
桑恩見我不對頭在一旁安慰道。
“聽著,盧克,不要去管其他人是怎么說的,你要記住,你是你自己,你有你自己的路,你的路上有我們,記住,我們幾個人,只有團結起來才最有力量!”
艾里希少尉在炮手位置上用扳手擰開了高低機的齒輪箱,從里面摸出來一枚螺釘,這個螺釘本是用來固定加注黃油口的蓋子的,按照裝甲兵手冊上的規(guī)章來說,這本應該是炮手每次戰(zhàn)斗前需要檢查的一個項目,但似乎因為我沒有檢查到位而導致了這枚螺釘?shù)拿撀洌锵I傥疽姶瞬]有說什么,只是默默的把它從新擰了回去。
“在戰(zhàn)爭中,我們每個人都是需要如同齒輪一樣緊密配合的,要保證每個人都盡責,我們才能幸存,才能勝利。。。?!?p> 艾里希少尉一邊擦拭著手上的潤滑油一邊對我說到。
“我希望你能來臨時擔任車長的任務!”
艾里希少尉把手中的抹布遞給我說
“可是。。?!?p> “執(zhí)行命令!士兵!“
“是的!指揮官!“
就這樣,我和艾里希少尉的座位倒了一下,他往前做到了炮手的位置上,而我的位置則向后坐到了較為寬敞的車長位上。
集合點上車水馬龍,到處都有卡車和裝甲作戰(zhàn)車輛,傷兵被集中在這里統(tǒng)一運往后方,克勞德坐在一輛醫(yī)護卡車上,軍醫(yī)正在為他包裹著頭上的傷口,他注意到我在這里,便面露猙獰惡狠狠的看向我,我再次怯懦了,畏縮的低下了頭,鉆進了車內。
聽著周圍往來的士兵們在說,附近的明斯克城已經被攻陷,后續(xù)部隊已經可以入城了。
上邊命令我們這個分隊繼續(xù)按照當前的編制向東向明斯克城以南進發(fā)。稍作休休整后我們的三號突擊炮排在隊伍后面如同一滴融入海洋的水滴一般融入了浩浩蕩蕩的東進大軍之中。
之前服下的藥片似乎起到了作用,我感覺我的精神就像充滿氣的氣球一樣亢奮起來,嘴里開始不停的說起了有的沒的話。
“你們聽說了意大利人也加入到了攻勢中了嗎?“
我隨便提起了一個話題。
“不光意大利人,芬蘭人,匈牙利人等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人都來了。”
斯科特接到。
“我沒見過芬蘭人,對了,芬蘭人是不是喜歡蒸桑拿?我聽說桑拿蒸多了,身上的毛就會變多?!?p> “那你應該看看桑恩那家伙,上次我在洗澡的時候看見那家伙身上的毛可以織一件毯子了!哈哈哈!“
“那怎么了?法國妞可喜歡啦。?!?p> “得了吧!你去過法國嗎就這樣說!”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沒去過呢?”
。。。。。。。。。。。。。。。。。。。。。。。。。。。。。。。。
于是,就因為我吃的兩片小小的藥片,整個車內開始了桑恩有沒有去過法國以及法國女人喜不喜歡毛多的男人的激烈討論。
一路無話,我們并沒有遇到一個反抗軍,可能前路已經被空軍和先頭部隊掃清了,轉眼便到了下午,可能上邊的命令有所變動,車隊在經過一些地方的時候總有分流出的作戰(zhàn)編隊,而我們則一直是向東。也許是我們就不會有進入明斯克市的機會,大概在明斯克市附近,三號突擊炮再次發(fā)生了故障,只不過,這次不在是火控系統(tǒng),而是履帶。
據(jù)我們后方的目擊者說,他們看見從草叢里竄出來個動物,看起來像大號的鼴鼠或者什么四足動物,它跟著車隊一起跑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在經過我們右側履帶時砰的一聲爆炸了,就這樣,我們的三號突擊炮成了整個車隊里唯一一個被鼴鼠擊傷的裝甲作戰(zhàn)車輛,冒著眾人的嘲笑,我們向上面報告了自己的情況,得到的回復是原地修理,并等待后續(xù)部隊命令。
修理履帶不是個輕松活,斷掉的履帶更是如此,直到夜幕降臨,我們四個依舊在忙活著。
“嗨!聽著!咱們可真是沒誰了!我從沒聽說過鼴鼠攻擊,哈!這可真可笑!那幫家伙估計得笑話我們一年!”
“可不是!糟心事真多!“
。。。。。。。。
這是我們進入俄羅斯后第7個夜晚,這些天的天氣和現(xiàn)在的歐洲局勢一樣,今天也不例外,是個連星星都看不見的大陰天,我們所在的這條路上已經沒有了之前浩浩蕩蕩的行軍隊伍了,只有我們這一輛三號突擊炮孤零零的在這郊外的小路上。周圍除了風聲還有敲擊履帶時的叮當聲便沒有了其他更能引人注意的聲音了,即便是槍炮聲也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今天是幾號來著?“
桑恩問道。
“嗯。。。。好像是27號,怎么了?“
斯科特將工具放進了工具箱后回到。
“嘿!是嗎?6月27號?我說,盧克,今天是你的生日?。 ?p> 我回過頭一想還真是,桑恩示意開點鐵補給慶祝一下,于是四人在修好的三號突擊炮邊用了幾個罐頭就算為我慶祝了一下生日。
過后,我們的電臺中收到了上邊下發(fā)的最新命令---根據(jù)OKH的指示命令,作為突擊炮編制的我們,被編入了獨立的203突擊炮營,它既不屬于裝甲編制也不屬于炮兵編制,而是一種新的兵種,他們會在凌晨時分在明斯克附近集結。
這對我來說無異于一個好消息,因為我再也不用跟著克勞德那個定時炸彈在一起了,但未來的事情究竟是如何發(fā)展,我也壓根無法預測。
具體的集結地點沒有發(fā)出,我們只好原地待命,艾里希讓我們輪流站崗以獲得充足的休息。
“。。我也有個弟弟,他在海軍服役,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希望他能平安的度過這場戰(zhàn)爭。。嗯。。。。我們都最好平安度過。。”
艾里希少尉在給我換崗的時候說到。
“。。如果有事的話,我希望你能夠說出來,要記住,只有我們團結起來才能戰(zhàn)勝一切困難。“
艾里希少尉把槍遞給我后轉身走進了戰(zhàn)斗室內,當他走了一半后突然轉過身遞給我一個東西。
“生日快樂,盧克,這是你的禮物!“
我驚訝的看著他,但漆黑的夜中我無法看清他的臉,但從語氣中我能感受到他在笑。
我接過他手中的東西。
“艾里希少尉,謝謝!”
緊接著,黑暗中傳來鋼鐵艙門被打開的聲音。
這是一個做工精細的煙盒,看樣子應該是錫鐵制的,摸起來表面似乎有花紋,上面還有它前任主人的余溫,打開后,里面還有幾只香煙,我欣喜的點起一支香煙,絲毫不顧及夜晚禁火的命令,因為在當時的環(huán)境下我甚至一度以為戰(zhàn)爭已經結束了,周遭一個人都沒有,于是便放心的將香煙點燃。
看著烏云密布的天空,我想起了家,我的媽媽會想念我嗎?他會給我準備禮物嗎?哥哥會記得我的生日嗎?等等諸如此類你可能會覺得幼稚的想法。
大概在晚上10點左右,我似乎聽到了周圍有引擎聲,或許是我的錯覺,不過過了會有個人確實從我們后邊的路上走來,嘴里還一邊說著一些很模糊的話,我并沒聽清他在說什么。
難不成是203突擊炮營的人過來接應我們的?我很高興,因為終于等到了新的朋友。不過這個人的口音著實讓我疑惑,聯(lián)想到之前斯科特說的什么芬蘭人,意大利人,匈牙利人等等我豁然開朗,這個人八成是個意大利人或者芬蘭人。于是出于對新朋友的善意以及想炫耀自己的新玩意的心理,我拿出了煙盒遞給了那個前來的人,那人也沒客氣,接過了煙盒。
我緊接著掏出了火柴,他也湊了過來,我想“這家伙還真不客氣,希望他在以后能好相處吧!”
“嚓!~~~嘶嘶”
火柴燃起的一陣火光照亮了我倆的臉,這下,我終于看清了這個人。
“黑色的連體制服,滿臉的油污與血污,亂糟糟的頭發(fā),草綠色的頭盔,油漆畫上巨大的紅色五角星?!凹t色五角星?什么?!我甚至懷疑自己產生幻覺了,定眼一看,確實有個紅色的五角星!該死的!我竟然給一個俄國軍人點煙!我當下怔住了!睜大雙眼看著它那花里胡哨的臉,他也看到了我的樣子著實嚇得也不輕,瞪大著雙眼看著我,我倆就這樣定著,直到我手中的火柴燃盡燒到了手指,斷斷續(xù)續(xù)的大喊
“俄!。。。俄!。。。。俄國人!?。 ?p> 他見狀掉頭就跑,嘴里還不停用俄語大喊大叫著,手舞足蹈的活像個瘋子的往后跑。
這一鬧不要緊,所有人都醒了過來,各個都像炸了毛的貓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