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們孤獨的行駛在遼闊的雪野上,戰(zhàn)斗的聲音卻依舊如同白天時那番激烈,甚至還要比白天更加激烈。大雪再次降臨我們身邊,周圍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爆炸聲,槍炮聲,空中的引擎聲,就好像發(fā)生在海底中一般,空中綠色,紅色的曳光彈在雪幕中交織,穿梭飛行,一個個光球從遠處升騰而起,照亮了周圍數(shù)公里的茫茫雪野。
暗冷的白光忽閃忽閃的照耀著履帶碾過的厚厚雪地,寬厚的履帶把剛鋪在地上的雪花卷飛到空中,吹進了戰(zhàn)斗室內(nèi)。
“呼~~呼呼~~呼~噠噠噠...噠噠...呼~~~呲!呼~‘
凜冽的寒風從北方的森林里吹響向雪野,風越刮越大,伴隨著從遠處傳來的機槍射擊聲與炮彈劃破空氣的聲,顯得格外突兀。
“我們到了嗎?”
“我也不清楚,從里程表上來說,我們應(yīng)該到了”
“那其他人呢?安東,我們是不是需要什么暗號什么的讓其他人出來?”
沿著掛滿雪花的籬蕃只有我們孤零零的向西前進著,伴隨我們的只有那北方的寒風與大片大片的雪花。
安東把頭頂?shù)呐撋w關(guān)上,打開戰(zhàn)斗室內(nèi)昏黃的照明燈,從地圖包內(nèi)拿出地圖,計算著從上一個路標到現(xiàn)在的路線。
奧列格停下前進的T-34讓發(fā)動機保持怠速旋轉(zhuǎn)。車內(nèi)難得保留了一絲暖意。
奧列格把雙手從操縱桿上放下來,不停搓著
“咝,,,哈,,,哈哈,,哈”
“按理說,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地方了。。。。”
“斯切潘,打開電臺。。。”
正在安東準備使用電臺聯(lián)系附近其他單位的時候,霧蒙蒙黑壓壓的空中傳來了一陣陣引擎的轟鳴。
“嗚~嗡。。嗚~嗡。。嗚~嗡。。嗚~嗡。。”
安東眼疾手快,一把拍在了燈光開關(guān)上,同時踹了一腳前方的奧列格,并作噓聲狀,
奧列格當即明白,立馬急停怠速旋轉(zhuǎn)中的引擎。周圍陷入了沉寂,唯有那空中沉悶的引擎聲。
“嗚~嗡。。嗚~嗡。。嗚~嗡。。嗚~嗡。?!?p> 幾秒鐘后,從我們右邊幾百米的的原野上空,緩緩降下一家黑乎乎的如同怪物一般的雙發(fā)德國轟炸機,那低沉的引擎聲就是來自那里,當轟炸機的輪廓從黑夜中探出身子后,引擎聲變得更加低沉,他開始慢慢貼近地面,從兩翼伸出了巨大的起落架,照亮了前方一大片臨時開出來的著陸場。
起落架摩擦在凍土上發(fā)出刺啦刺啦的聲音,即使隔著數(shù)百米我們也聽得真切。
緊接著,空中又探出了一架,兩架,三架,四架。。。。。
紛紛著陸在臨時機場上,那里就是我們的目標!
“看來德國人給我們指出方向了。?!?p> “咱們要上嗎?即使沒有其他人支援?”
在黑暗中,我們一行四人嘀咕著,而戰(zhàn)斗室外,一架架德國轟炸機正在祖國大地上肆意橫行。
待空中的引擎聲不再,奧列格再次發(fā)動坦克,卻只能聽見發(fā)動機艙齒輪箱內(nèi)刺耳的金屬斷裂聲。。。。。
“咔!嘩啦!”
黑暗中,安東的方向傳來了子彈壓進槍機的聲音。
緊接著,訂艙蓋被猛地打開,風雪裹挾一起,涌進了戰(zhàn)斗室內(nèi),安東左手頂開艙蓋,右手握著沖鋒槍跳出了T-34。
“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是生,還是死,是未來幾十年的悔恨,還是當下的自由與榮耀,伙計們,你們來選擇吧!”
安東從車后的儲物箱里取出了幾枚木柄手榴彈別在腰間,便徑直走向遠處發(fā)出野獸般低沉低吼的德國人的前進基地。
車內(nèi)余下我們?nèi)?,沒有多做猶豫,拿起各自的武器,也跟在了安東身后。
在與戰(zhàn)斗室外凜冽的寒風相擁的前一秒,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就在那一秒,但很快,所有的一切都被寒風所帶走,飄向遠方,只有身邊朋友堅實的臂膀互相攙扶著走向遠處的戰(zhàn)場。
“聽著。。伙計們,咱們得把那幾個德國佬的坦克搶過來,才能對這個機場致命一擊!”
我們一行四人趴在機場外堆放砍伐下來的木頭堆里,安東指著前方一臺搭載著單管20毫米口徑的防空炮的開放式輕型坦克說到。
在那輛坦克邊上上正有兩個德國士兵正在來回踱著步,步槍背在肩上,并沒有拿在手里。
安東示意我們一人一個解決掉下面的那兩個凍成冰塊的德國佬。
我從腰間拿出一枚木柄手榴彈,斯切潘從腰間抽出莫辛納甘的劍型刺刀。
四人分作兩組,貓著腰朝下摸到那兩個德國鬼子旁邊的灌木叢。
安東示意動手,四人紛紛竄出。
我沖到右手邊的一個德國佬后面,一把扇飛他頂在頭上的鋼盔,用木柄手榴彈狠狠的就砸了下去,斯切潘捂住他的最將刺刀捅進了他的胸口??焖俚慕鉀Q了戰(zhàn)斗。
四人解決完兩個德國佬后,跳進了一旁的搭載單管20毫米口徑的防空炮的輕型坦克內(nèi)。
早在進行坦克作戰(zhàn)訓(xùn)練的時候,我們便接觸過一些德國人的坦克,其中就有這種輕型坦克,德國人稱其為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不過和我們之前見過的有些不同的就是他的炮塔被移除了,而換上了一門地面防空用的20毫米自動炮,但其余的駕駛結(jié)構(gòu)都是一樣的,因此,奧列格很快便發(fā)動了這輛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
我坐在了炮塔上,當然,如果這也能稱作炮塔的話。安東則坐在了副射手位置上,斯切潘把放在地上的一箱彈藥搬到了車體后,也跳上了這輛小小的坦克。
這門搭載在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上的20毫米自動炮,通過插在炮膛右側(cè)的彈匣供彈,每個彈匣能壓20發(fā)20毫米炮彈。這口徑比起我們之前用的37毫米防空炮相比沒有很大優(yōu)勢,但這門炮的方向機異常順滑,幾乎可以不用費力氣就能讓炮口指向任意一個角落。
安東命斯切潘把彈藥箱內(nèi)零散的20毫米炮彈壓進其余有空位的彈匣內(nèi)。
前方機場跑道邊上,一架架轟炸機正往機腹內(nèi)裝填著航彈,那些航彈將會投在我們身后的家人身上,還有拉麗莎!
我們絕對不能容忍一枚炸彈落到他們身邊!
“咔噠。。咔噠。。咔噠。。咔噠。。”
斯切潘手中的彈夾有節(jié)奏地發(fā)出咔噠聲。對德國法西斯侵略者的仇恨和帶著俄羅斯的雪一同壓進彈匣。
停在停機坪上的一架轟炸機已經(jīng)裝填好炸彈,發(fā)動了引擎,緩緩向著跑道前進。
“呼!~呼!~呼!~”
霧蒙蒙黑壓壓的天空中,三架我們的伊爾2攻擊機以極低的高度貼著地俯沖了下來,他們似乎沒有裝備炸彈,也沒有發(fā)射機槍或機炮彈藥,而是徑直沖向了正在跑道上緩緩移動的德國轟炸機!
”砰!轟!砰!砰!轟?。。。。?!“
伴隨著三聲劇烈的爆炸,機場上升騰起難以置信的火焰!
正準備起飛的兩架滿載炸彈的德國轟炸機瞬間被烈焰吞噬?;鸸庹樟亮藬?shù)公里的范圍!
機場跑道兩邊都有為了便于著陸的火把,跑道邊的塔臺上的萬字旗有一座房子那么大,飛行員不可能是因為看錯了或者是因為天黑,能夠想到的唯一原因可能就是這些勇敢的飛行員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的彈藥了,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失去了無線電聯(lián)系的我們無法得知其他人的情況,也不知道當前的戰(zhàn)況,看到這一幕,我們每個人都被震驚了。但隨之而來的是與前方火焰般高的怒火與勇氣。
此刻,機場上的德國鬼子們亂作一團,安東坐回副射手的位置上。
“奧列格!12點鐘方向,目標德國人!全速!出發(fā)!“
”咔!扛鐺!”
20發(fā)的彈匣橫插進炮膛。安東拉下炮閂,隨著復(fù)位彈簧將一枚黃澄澄的20毫米機炮炮彈推進炮膛,撞針蓄勢待發(fā)。
奧列格面前的碼表在緩緩轉(zhuǎn)動著,等到指針到達了最高速,一把松下離合器,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沖向了前方的機場跑道。
戰(zhàn)事緊急,其余的德國轟炸機繞過熊熊燃燒的那兩架轟炸機,正準備起飛。
“烏拉?。。。?!”
我們一齊怒吼著向著迎面駛來的轟炸機,巨大的轟炸機與我們駕駛的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形成了異常鮮明的對比,不過,即使我們要被這些混蛋碾碎,在碾碎之前我們也要薅下這些比我們大上幾百倍的侵略者一對翅膀!
我狠狠的踏下腳底的擊發(fā)器。
“砰砰砰砰砰砰?。?!......”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20發(fā)炮彈就對著那高傲揚起的機頭就射了出去!
“安德烈!安德烈!聽著!別打機頭的玻璃罩的駕駛艙!打他的機翼和發(fā)動機?。 ?p> 一旁的安東頂著砰砰作響火花四濺的槍機對我喊道,一邊把斯切潘遞過來的彈夾續(xù)上。
“玻璃太厚了?。。〔A窳耍。。。?!打不穿!??!打不穿!??!”
安東大喊著!終于在第二便我聽清了,連忙搖動方向機,對準了兩邊嗡嗡轟鳴的飛機引擎。
“砰砰砰砰砰砰?。。?.....”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一連串混裝高爆,穿甲的20毫米機炮在耀武揚威的德國引擎里炸開。
“砰砰!噗噗噗?。?!轟?。。?!呼呼!~~~”
就在我們即將和這架轟炸機的前起落架撞上的時候,他也起飛了,伴隨著爆裂燃燒的引擎飛向半空,不到數(shù)米,便墜向跑道邊的森林里,再次升騰起一道烈焰!
“烏拉?。。?!為了拉麗莎??!烏拉?。?!”
我們一行四人高聲吶喊著繼續(xù)向前沖著,但沒注意剛剛墜毀的德國轟炸機在在起飛時引擎漏下的油料帶著火焰流到了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后的發(fā)動機艙上。
我找到了打擊這些表面看起來兇神惡煞的德國轟炸機的方法了,此時,他們的怒吼,也變成了無助的呻吟。
“砰砰砰砰砰砰!?。?.....”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滾燙的炮膛內(nèi)快速吐出了一枚枚冒著硝煙的彈殼,紛紛掉落進左側(cè)的鐵筐內(nèi),不一會鐵筐邊被塞得滿滿的,直到槍機被卡住,我才發(fā)現(xiàn)儲存彈殼的鐵筐已經(jīng)滿了,我一腳踹掉裝滿彈殼的鐵筐,一枚20毫米的彈殼正橫卡在槍機上的退殼勾上,我連忙用手想要拔出這個卡在槍機上的彈殼,剛一接觸這枚彈殼手上邊被燒出了一股煙,但這種時候,生死就在一瞬間,顧不上手上的燒灼,就硬生生的把它拔了出來,隨著彈殼拔出,”咔嘡“一聲槍機順利復(fù)位。
又一架轟炸機引擎爆炸,這次,他沒有起飛,引擎的火焰順著油管線路燒到了油箱,笨重的翅膀飛向了空中,還在旋轉(zhuǎn)的螺旋槳飛了出來,從我們耳邊劃過。但對于我們來說,只是像一陣風那樣,在那樣的情況下,即使一枚子彈射了過來,也不會有感覺。
“為了爸爸媽媽?。。?!”
又一架德國人的轟炸機癱瘓在了原地,
周圍的德國人反應(yīng)過來,開始對我們開槍射擊。
奧列格扔下手頭的彈匣和炮彈,抄起手榴彈和沖鋒槍就往外傾瀉。
“砰砰砰砰砰砰?。?!......”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這是為了明斯克?。?!”
“砰砰砰砰砰砰!?。?.....”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這是為了莫斯科?。 ?p> 高速前進的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甩下一枚枚帶著怒火余溫與硝煙的20毫米機炮彈殼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轉(zhuǎn)瞬間,整個德國人的機場被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所籠罩,一架架剛從德國貪婪的趕來我們家鄉(xiāng)的德國轟炸機紛紛在我們熾熱的炮口下燃起烈焰。
“砰砰!。。咔啦?。∵沁牵?!”
”安東!安東!車著火了?。≤囍鹆耍?!“
斯切潘一邊端著沖鋒槍向德國佬射擊一邊大聲提醒安東,
火勢很快燒進了戰(zhàn)斗室,安東連忙讓奧列格從駕駛室出來,但坦克依舊還在前進,前方一架轟炸機還沒有被打著,無奈只得松開腳下的擊發(fā)器,四人紛紛從兩邊跳下。
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朝著正在緩緩前進的德國轟炸機就自顧自地沖了過去,
德國轟炸機的右側(cè)機翼下的起落架與燃著烈焰的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上了。隨之一號輕型裝甲作戰(zhàn)車輛發(fā)生了爆炸,把轟炸機右側(cè)的起落架炸的粉碎,轟炸機瞬間就失去平衡向右側(cè)塌了下去,緊接著,機腹內(nèi)的炸彈被著火的燃油引爆,機場上空再次升騰起了那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夠照亮數(shù)公里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