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二）
第三十九章隱深山臨淵徒羨魚悟玄道破鏡空思明（二）
成名刻完經(jīng)典，剛把一摞竹簡堆放起來，忽見阿奴挑著一筐貨物來到，尋思上次阿牛等人剛過來沒多久，疑惑道：“阿奴，你怎么來了！”
阿奴把籮筐放下，氣喘吁吁道：“大哥，你可千萬別怪我，前日這附近不有座山峰忽然爆炸了，大家都很擔心你，我與阿牛一商量，這才敢過來瞧瞧！”
成名此時已修成神功，從“易”書中悟出很多，思想境界有了很大提升，已不拘泥于禮教形式，雖阿奴違反約定，知阿奴來意，心中一熱，平和道：“我沒事，阿牛他們都還好吧！”
阿奴見成名不生氣，頗感意外，應(yīng)道：“挺好的，牛哥他在店里忙不過來，今天便沒有過來，如今見大哥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成名道：“嗯”，看阿奴臉上流下滴滴汗珠，道：“來就來了，還拿這么多東西干嘛，累了吧，坐下歇會吧！”
阿奴擦一把汗珠，道：“我不累，這些東西都是牛哥特意囑咐我?guī)淼模胁枞~，新鮮燒餅，和一床被褥”，說著解開布袋。
成名埋怨道：“阿牛也真是的，上次捎來的東西還沒用完呢！”
阿奴道：“好不容易來看望大哥一次，牛哥怕大哥過得不好，連夜備了這些東西”，說著拿出一袋茶葉，道：“這是今年新出的龍井茶，我給大哥泡一杯嘗嘗鮮！”
成名剛忙完書刻工作，確實有點口渴，點點頭，道：“多放些茶葉，沖濃一些。”
阿奴道：“好嘞”，自去拿來兩只大碗，把其中一只碗中放入大量茶葉，另一只什么也不放，又拿來竹壺，準備沖泡，一搖壺中空蕩蕩的，阿奴喊道：“大哥，沒開水了么？”
這幾天成名忙于工作，沒有燒水，成名應(yīng)道：“好像沒有了?！?p> 阿奴道：“那我去燒一壺?！?p> 成名道：“不用了，你把鐵瓢盛滿清水拿過來！”
阿奴依言盛來清水，遞到成名面前，只見成名伸出手掌，對著鐵瓢一運功，鐵瓢中的水瞬間沸騰溢出，阿奴自知成名武功高強，早已見怪不怪，仍忍不住贊道：“大哥武功又精進了許多”！說著拿手柄把沸騰的水分別倒入木桌上的兩只碗中，道：“茶泡好了，大哥可以運功使它冷卻了！”
成名卻道：“運功把茶變涼不好喝，還是泡一會兒，等它自然涼卻吧！”
阿奴雖然心中急迫，成名不使功法，也只好等待，問道：“對面那座山峰爆炸，大哥知道怎么回事么？”
成名淡淡道：“是我把它炸平的！”
阿奴驚道：“啊，大哥真厲害！”
成名道：“這沒什么”，看了阿奴一眼，若有所思道：“之前我答應(yīng)教你武功，這么多年過去了，不但沒有教你，反而對你很是冷落，你會不會責怪我？”
阿奴忙道：“怎么會呢，我什么時候也不敢責怪大哥，再說我這么笨，就算大哥教了，我也學不會！”
成名笑道：“世上沒有笨人，只有懶人，只要你肯用功，沒有什么學不會的！”
阿奴訕笑道：“我只想當一個平凡普通人”，看桌上茶碗氣霧消散，道：“茶涼了，可以喝了”，說著端起有茶葉那碗水呈給成名。
成名接過茶碗，看看桌上另一只碗，問道：“你怎么不泡點茶葉？”
阿奴道：“我不喜歡喝茶，喝點白開水就行”，說著拿起另一只碗，抿一點清水到嘴中。
成名搖搖頭，道：“你呀，真不會享受。”
成名拿起茶碗送到嘴邊，輕輕一嗅，已知茶中含有劇毒，抬眼看阿奴神情緊張，眼神飄忽不定，暗嘆一聲，仰頭喝罷半碗茶水，放下茶碗，贊道：“這茶果然新鮮！”
阿奴看成名喝了半碗茶，心情輕松許多，附和道：“那可不是么，牛哥親手制作的，那還有差！”
成名道：“我總算沒有看錯阿牛，他真是個好人……”話還沒說完，頭一歪，倒在地上。
阿奴看成名倒下，驚呼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上前搖搖成名，一動不動，看成名全身僵硬，臉上已沒了血色，朝鼻間一探，已沒有了呼吸，只見阿奴緩緩站起身來，憐憫道：“大哥，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害你，可不殺你我就會沒命的”，說罷走至洞內(nèi)，拿了竹簡上面三卷經(jīng)書，再看一眼成名，奔逃而去。
成名知阿奴已走，站起身來，暗嘆道：一切都是命數(shù)，由他去吧！
次日，成名漫步洞前小路，忽見一人飄渺而至，成名還未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開口道：“你就是成名？”
成名這才細細打量那人，看那人童顏鶴發(fā)，眉親目善，不像壞人，成名應(yīng)道：“不錯！”
那人道：“承認就好，不枉我千里迢迢總算找到你”，又道：“你的仇人可真不少，外面滿山都是殺手，幸虧我來早一步，不然被別人先下手那可就可虧大了！”
成名對外面山上情況了如指掌，并不驚慌，問道：“前輩是誰，為何要找我？”
那人道：“你不知我是誰么？”
成名道：“恕晚輩眼拙，還請老人家明示！”
那人道：“你不知我是誰，為何要殺我無數(shù)門眾弟子，與我教為敵？”
成名微微一驚，道：“此話從何說起？”
那人道：“我且問你，七年前我西南分舵教眾慘遭屠殺，圣宮被毀，此事是不是你干的？”
成名驚道：“你是任意門的人？”
那人道：“不然你以為呢？”
經(jīng)此人提醒，成名立馬想起當年林語鎮(zhèn)地宮一案，往事歷歷在目，既然那人提起任意門，又稱“我教”，看來眼前這人乃任意門教主無疑了，成名曾聽說過任意門教主名叫追風少年，傳言此人行蹤飄忽不定，功法高深莫測，不想今日遇見，看他道風仙骨，來去無影，果然非比尋常，成名終于正面遇到追風少年，問道：“你是任意門教主追風少年？”
那人道：“現(xiàn)在知道還不晚?！?p> 成名道：“閣下為何而來！”
追風少年道：“自是找你算賬來了，你以為做下惡事便可逃之夭夭了么，躲在這里我便找不到你了么，過了這么多年就可以逃脫懲罰，脫清干系么！”
成名已知追風少年是來復仇，道：“在下當年一時沖動，多傷人命實乃身不由己，實非刻意與貴教結(jié)仇，這些年來想起此事，在下頗感后悔，還望教主可以不計前嫌，大家化干戈為玉帛?！?p> 追風少年道：“說得倒輕巧，任憑你花言巧語，休想教我放過你。”
成名道：“教主意欲何為？”
追風少年道：“我知你師出鬼谷一派，我和你師祖鬼谷子也算交情不淺，若其他小事我可以不追究，可你殺我門派弟子無數(shù)，滅我一舵，毀我神宮，實在無法無天，罪孽深重，天理不容，我不消滅你，無法向教眾交代！”
卻說一百年前追風少年游歷江湖之時，曾在衛(wèi)國境內(nèi)邂逅鬼谷子，二人俱是絕頂高手，高手身在高處內(nèi)心間的那種寂寞是外人難以體會的，二人惺惺相惜，遂開展一場友誼比試較量，最后追風少年略輸一籌。追風少年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肯輕易服輸，遂與鬼谷子約定一百年后再比一場。七年前追風少年在林語鎮(zhèn)下達奪劍任務(wù)后，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尋思約期將至，遂飄往云夢山，尋至鬼谷子，如期赴約。卻說這一百年來，追風少年用心修煉道法，絲毫不敢浪費片刻時光，再遇鬼谷子之時，功法已精進許多，與百年前不可同日而語，追風少年認為這次必定可以戰(zhàn)勝鬼谷子。二人此時身心靈魂俱已升華達到至高境界，就算一決高下也不用比劃武功這等下劣招數(shù)，真正的高手之間的較量一盤棋足以比出高低，二人遂鋪開棋局對弈。這盤棋二人整整下了七日七夜，最終追風少年惜敗七子，又輸給了鬼谷子，因二人有言在先，若鬼谷子輸一子則去林語鎮(zhèn)圣宮陪追風少年待上一年，若追風少年輸一子則要在云夢山住上一年。追風少年既然落敗，倒也信守承諾，直直在山上住了七年，期間未曾下山一步。
卻說追風少年此番落敗，已知此生絕非鬼谷子對手，永遠也追不上鬼谷子。七年時光轉(zhuǎn)眼而過，追風少年辭別鬼谷子，下得山來，懵地想起自己乃任意門教主，不知這些年任意門變得怎么樣了，遂回到總壇林語鎮(zhèn)，一探究竟。追風少年回到林語鎮(zhèn)，得遇仇松孫旭等人，驚聞神宮慘案，震駭無比，了解事情來龍去脈，不料自己當年一念貪心竟釀成這等慘禍。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才過了七年，事情既已發(fā)生，已知此事乃成名所為，追風少年惱恨成名猖狂，不殺他難以平民憤，覓了成名去處，直往廢山而來。
成名自知追風少年不肯罷手，淡然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我有罪在先，我也不想逃避，希望現(xiàn)在還可以補救，你想怎么樣就來吧！”
追風少年道：“倒有些骨氣，這樣吧，我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莫說我欺負你，先讓你三招，三招過后，我就要大開殺戒了”，冷冷道：“出手吧?！?p> 成名怎么會率先出手，平靜道：“你來吧。”
追風少年聞?wù)Z驚怒無比，暗道這小子是真不怕死還是輕視小看自己，見成名不出手，道：“你不出手我可要出手了”，看成名無動于衷，凌空一掌朝成名胸口擊去。
卻說追風少年掌力既至成名身側(cè)三尺開外，戛然而止，仿佛被一道無形氣墻擋住，無論如何也進逼不了成名肉身，但覺兇猛掌力變得軟綿綿的，一點點被消耗殆盡，漸漸化作虛無，追風少年大驚。欲說追風少年此時修為已至出神入化之境，天上地下難有匹敵之人，絕不可能一招便輸，況且還是輸給一個柔弱少年。就算追風少年不敵鬼谷子，能與鬼谷子這等人物交手而只輸七子，可見追風少年絕非等閑之輩。此刻追風少年掌力被一個毛頭小子無形法力化解，居然無法近他之身，可想而知對追風少年的打擊有多大，追風少年已知不是成名對手，凄然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大仇我是報不了了”，黯然而去。
卻說鬼谷子未卜先知，早已算出成名今日劫難，用套路將追風少年困在云夢山上七年，為得就是保護成名，給成名創(chuàng)造機會，只等成名神功練成，追風少年便拿他不得，鬼谷子可謂用心良苦。
成名看追風少年落寞背影，亦是惆悵不已，看追風少年消失不見，朝一旁草叢中呼道：“別躲躲藏藏了，出來吧”，不見動靜，又道：“你若再不出來，我就要揪你出來了！”
成名說完第二句話，果見草叢中鬼鬼祟祟閃出一人，只見那人手持寶刀，神色慌張，顯然受了驚嚇，成名見那人走出，淡淡道：“你叫什么？”
那人弱弱道：“韓信！”
成名道：“多大了？”
韓信道：“二十！”
成名道：“你來干什么”，見韓信不語，道：“來殺我對不對？”
韓信剛才躲于暗處，已見識了成名非凡本領(lǐng)，尋思自己低微功夫，怎殺得了成名，暗道既已被成名識破來意，性命不保，絕望道：“我殺不了你，你殺了我吧！”
成名聞?wù)Z一驚，深深看韓信一眼，轉(zhuǎn)過頭來，淡淡道：“你走吧！”
韓信萬沒料到成名會放自己走，噫噫走出兩步，忽地驚醒過來，放下手中屠刀，跪在成名面前，至情道：“懇請高人收留我，我哪也不去了！”
成名道：“你留下來干什么！”
韓信只覺得成名無比高大威猛，認定面前這人值得一生追隨，垂然道：“我只想待在大師身邊，聆聽教誨?！?p> 成名悠悠道：“你既然要留下來就留下來吧！”
沒有什么客套，沒有什么原因，有時候事情就這么簡單，這么莫名其妙，韓信果然留了下來，陪伴成名身邊，成名也不問韓信身世背景，也不問韓信從哪里來，任憑韓信來去自由，倒是韓信主動把一切都說出來，言道自己來自長生門，外面有一伙歹徒要殺成名，成名倒顯得很平靜，似乎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言道他們要來便來，要去便去。
自成名參悟周易，洞悉天機，早知山外面埋伏一伙人馬，究竟那伙人馬是何來歷，暫且不提。且說成名韓信二人生活一起，一晃三月有余，期間韓信無所求，成名也不問，倒是二人經(jīng)常下棋，雙方各有車馬相士炮那種棋。這日，成名觀看天象，但見夜空中三星一線，熒惑守心，又聽天雷滾滾，霹靂俠影，成名自嘆道：天下只怕又要大亂了！喚出韓信，語重心長道：“韓信，你該走了！”
韓信驚道：“走，我能去哪兒？”
成名道：“天下之大，總有地方可去的！”
韓信一聽成名要趕自己走，哽咽道：“我哪也不想去，只想陪在您老人家身邊！”
成名道：“你我緣分已盡，凡事不可強求”，又道：“你陪了我三個月，我也不能讓你一無所獲，臨別之際，我可以教你一套武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你想學什么武功，盡管說出來”，一指洞角一摞竹簡，道：“吶，都在那里，內(nèi)功，劍法，掌法都可以！”
韓信也知那一摞竹簡乃武功秘籍，沒經(jīng)成名允許，這三個月來韓信也沒有隨便翻看，韓信道：“我什么也不要學！”
成名道：“你什么也不學豈不讓我傷心難過，我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韓信道：“非學不可么？”
成名點點頭。
韓信道：“那就兵法吧！”
成名不解道：“為什么要學兵法？”
韓信道：“幼時我見兵荒馬亂，百姓流離失所，便立志做一名合格的將軍，縱橫四海，安定天下，雖然現(xiàn)在天下太平，我的心愿一直也還沒有實現(xiàn)！”
成名看著韓信堅定的目光，嘆道：“你既有此心，天下將亂，也是天意，好吧，我就傳授你一套絕世兵法，這套兵法雖然只有三百六十個字，卻字字精要，足夠你受用一生了，你可得記牢了！”
于是成名悉心傳授韓信秘法，窮一夜之力，及至次日東方見白，韓信終于將兵法爛熟于心，成名道：“時候差不多了，你收拾收拾下山去吧！”
韓信一頭扎進成名懷中，動容道：“師父！”
成名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師父，我送你一句話”，只聽成名吟道：“見天不死，見地不死、見君不死，生死兩婦人，存亡一知己！”
韓信迷惑道：“這是何意？”
成名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又道：“將來不管你身處何位，要知道激流勇退，明哲保身，否則后悔莫及！”
韓信道：“弟子記下了！”
成名道：“此次下山，你直往南走十里，遇一人名叫魔方，此人面黃肌瘦，身高和你差不多，容貌俊偉，身著灰黑衣裳，你告訴他我在這里！”
韓信道：“弟子一定照辦！”
成名欣慰道：“好孩子，去吧”，只見韓信三步一回頭，依依而去，成名無盡悲嘆。
成名送走韓信，到了下午，魔方果然如愿而至，魔方看到成名，上前緊緊握住成名的手，激動道：“兄弟，我終于找到你了！”
且說當年南疆一別，魔方召集殘兵敗將，重整旗鼓，繼續(xù)抵抗秦軍，可魔軍戰(zhàn)斗力大不如從前，根本無法正面迎敵，魔方只能帶著軍隊東打一槍，西放一炮，到處游擊，眼看著南疆大地被秦軍一點點鯨吞蠶食，魔方心如滴血一樣難受，如此苦苦支撐四年，終于一次中了秦軍詭計，不僅全軍覆沒，魔方也被抓住，成了階下囚。三年里魔方受盡折磨屈辱，前不久趁秦兵看管松懈，以巫法弄暈看守士兵，逃出秦營。
魔方逃出牢籠，知南疆已徹底淪陷，再無回天之力，心念俱死?？词缿B(tài)炎涼，人情凋零，魔方無處可去，悲涼中想起成名，記得他曾說過會在江南等待自己，或許現(xiàn)在他是唯一可以依靠之人，這便步履蹣跚來到江南，途徑錢塘，正遇韓信，韓信遂將成名所在位置告訴魔方，魔方依言尋至成名，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成名看魔方凄楚模樣，動情道：“這些年，你還過得好么！”
魔方哽咽道：“一言難盡吶”！將南疆覆滅，自己被囚之事大致說一遍，雖盡力掩蓋悲傷情緒，言語中不盡顫抖。
成名知他受了太多苦，安慰道：“總算一切都過去了，這么多年真是難為你了！”
魔方道：“好歹天不負我，我還能見到兄弟，尋找到依靠和幫助”，又道：“兄弟你呢，這些年還好么？”
成名道：“這幾年我一直在這山上，哪也沒去?！?p> 魔方講述故事之時，已見洞中堆放一摞竹簡，指著厚厚書簡問道：“兄弟情操高尚，這些年就是靠讀書打發(fā)無聊時光吧！”
成名道：“兄弟誤會了，這些不是普通書籍，上面記載有高深武功，是我前些日子寫的一套經(jīng)典！”
魔方驚道：“是兄弟創(chuàng)作的”，贊道：“兄弟真了不起！”
成名無所謂道：“這沒什么！”
魔方悠悠道：“兄弟學識淵博，品德無雙，難怪為當?shù)匕傩站囱?，連我也是欽佩的五體投地！”
成名疑惑道：“此言何意？”
魔方還道成名裝糊涂，道：“我來的路上，見此地建有一廟，廟中塑有兄弟銅身，百姓焚香膜拜，十分虔誠，肯定是兄弟為百姓們做了不少好事，他們才會這樣的！”
且說七年前成名打敗九頭妖郎之后，錢塘再也沒有妖祟作亂，自此錢塘風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錢塘百姓以為成名之功，遂立廟供奉，香火不斷。成名也知此事，見魔方問起，應(yīng)道：“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只不過做了一件小事而已，與兄弟保家衛(wèi)國之壯舉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魔方道：“兄弟太過謙虛了”，又道：“這些年立姓來找過你么？”
成名道：“沒有?！?p> 魔方道：“前日夜空中隕石流竄，繁星閃爍，兄弟可曾見到？”
成名道：“看見了?！?p> 魔方道：“如此天生異象，只怕有人故意為之！”
成名嘆道：“此乃立姓所為！”
魔方略懂玄相之術(shù)，已大致猜到是立姓，道：“異象既現(xiàn)，只怕將有天大禍事發(fā)生?！?p> 成名點點頭，不置可否。
魔方道：“兄弟打算怎么辦？”
成名道：“我能怎么辦？”
魔方道：“想辦法制止它！”
成名道：“恐怕一切都晚了！”
魔方急道：“晚了也得想辦法彌補，兄弟不能坐視不管，眼睜睜看著天地間一場空前浩劫蔓延肆虐，有道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此事因立姓而起，如今也只有兄弟才能制止他，從而挽救萬千生靈了?！?p> 成名看魔方說得情真意切，渭然自嘆道：是時候做個了斷了！迷離道：“好吧，我聽你的，咱們這就去”，將欲離身，瞥見洞內(nèi)竹簡，慨然道：“我這一去，前途未知，這些武功秘籍如若落到壞人手中，后患無窮，不如毀了它”，說罷手掌一引，精功所至，竹簡瞬間燃燒，成名見書籍燒著，也不等它焚盡，徑直出了山洞。
魔方看著書籍燃燒，滿臉痛惜之色，嘆道：“經(jīng)典就這樣絕世，真是太可惜了！”
二人出得山洞，成名道：“此去渺茫不定，我在這里還有一個親人，走之前，我須得見他一面，咱們一起去吧！”
魔方道：“這個自然?！?p> 當下二人朝山下走去，未走多遠，魔方忽道：“糟了，我把冥鏡忘在洞里了”，看一眼成名道：“你等我一會兒，我把它取回來?！?p> 成名道：“快去快回?！?p> 不一會兒，魔方返回，二人遂去見了阿牛夫婦，阿牛知成名又要遠走高飛，眼中噙著淚花，不知該如何作別，成名亦不知說些什么，正是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唯有緊緊相擁，才能表達心中難舍之情。既別阿牛，二人又去溪里墳前祭拜一番，此時小院雜草叢生，已變得荒蕪不堪，溪里和離合器墳頭長滿一人多高的青草，似乎再和成名道別，成名無限傷感，既要離去，何必過分留戀，喚出奔馳寶馬，同魔方上了馬，“駕”一聲，沖上蒼茫天際，霎時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