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河站五號站臺,隨著最后一位乘客踏入車廂,在猝然的氣動聲之中,火車載著章游兮這些新鮮打工人,沿著綿延向南的軌道緩緩駛離了家鄉(xiāng)。
伴著列車輕微的晃動中,章游兮背著繁重的行李,沿著過道走到一處座椅前,相對的六人座之中四人已經(jīng)就位。
低頭核對一下車票上的座次,章游兮對明顯做錯了位置的黃衣女孩,笑著提醒一句:
“姑娘你座的是我的位置?”
長相十分靚麗的黃衣女孩,顯然并非不知道這一點,可車廂靠窗位置的座椅有一塊小桌板的便利。
讓她有些不舍,黃衣女孩心思靈巧,也不吝嗇自身青春貌美的優(yōu)勢,悄聲向章游兮懇求:
“小哥哥咱們能不能換一下座次,旁邊這個靠近過道的位置就是我的……”
說著黃衣女孩蔥白的手指,指向另一個女孩一邊的座椅,大眼睛撲靈撲靈的眨動著……
章游兮不是那種很難講話的人,微微頓了頓就欣然答應啦!
跟女孩敲定了更換座椅的決定,章游兮也不在站著,將身后的背包卸在行李架上,之后反手拖住看上去還蠻重地黑色皮箱,輕飄飄一送就投了進去,那動作輕松異常、煙火氣全無。
旁觀的黃衣女孩,也很知趣的送上恭維:
“哇!小哥哥力氣好大啊?!?p> 聲音dada的,若不是她一幅青春年少的樣子,就顯得多少有點“茶”味!
章游兮只是溫和的笑,整理著外套坐在了椅子上。
火車行進中新上車的旅客,漸漸定下心來,車廂里也不如開始那般吵鬧;
五個人也開始并不熱絡(luò)的攀談,章游兮并不長于交際,所以只是偶爾插話;
不過透過幾人的言行舉止,對四個陌生人心中有了大概的輪廓,黃衣女孩和同伴女生是本科大二的學生,這此是趁暑假去申城迪士尼游玩!
相對而坐對面一個很奶油的小男生,是兩人的校友,看那辛勤迎合的模樣算是三人此行的金主,還有導游。
還有一位頭發(fā)略禿的中年大叔,西裝革領(lǐng)、金表碗帶,很成功人士的打扮,言談老于世故、善于拉攏關(guān)系,七拐八拐竟然也成了三人地校友前輩;
談及母校不免對985名校有所自豪,此間黃衣女孩岔開詢問章游兮,是不是同屬國家精英群體;
當章游兮謙和的回答:
“奧!我是雙河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的應屆畢業(yè)生的時候……”
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幅我們不在一個維度的表情,有意無意將他隔離在了話題之外;
被無視章游兮倒也沒有慍色,雙手合抱于胸前作閉目養(yǎng)神狀,神念頓時收斂內(nèi)視;
只見下腹丹田海真氣涌動,玉白的真氣如水走任督二脈,運行十二正經(jīng)貫通大小周天,一呼一吸真氣游走來回,卻無法從天地虛空之中搬運道一絲真靈;
這本是意料之中,三年皆是如此,章游兮導引搬運循本能而動,倒并未奢望天地禁制一招得開。
他繼續(xù)控制這道真氣,沿十二正經(jīng)散入周身數(shù)以億計的毫毛絡(luò)脈之中,神念同時分作千萬條,控制著著億萬毫毛真氣流,鉆入肌膚腠理的每一厘細胞壁上,刻畫出玄妙的符文;
在每一寸肌膚微妙出刻畫“天地本心法陣”,便是三年來章游兮無數(shù)次嘗試的結(jié)晶;
如此以來當他有限度施展仙道神通的時候,便能達到欺瞞地球未知本源誅仙之力的目的;
這是個“大工程”,在得不到絲毫真靈不濟的情況下,章游兮單依靠自身真氣海緩緩圖之,就是一個水磨工夫!
內(nèi)里雖是翻天覆地的折騰,可相鄰的兩男兩女,都無法察覺章游兮的異樣……
隨著這股真氣耗盡,章游兮緩緩睜開了眼睛,四十分鐘就此過去。
此時車廂廣播里傳出進站的消息,商都站到啦!
火車剛剛在站臺停穩(wěn),列車員的呼和聲便高聲傳來,提醒到站的乘客不要過站;
不過這一節(jié)車廂的乘客去江浙一代的居多,下車的乘客寥寥,章游兮相鄰的四個人也都沒有動;
不多的幾個乘客下車后,就有更多的乘客,從商都站上車。
一時間靠近車門的過道,熱鬧了起來,有背著蛇皮口袋的中年人,有剛踏進車廂就到處亂竄的熊孩子,也有邊吃邊走的胖妹,人生百態(tài)不一而足。
想K9527這樣的經(jīng)濟班次,車票都是超座次發(fā)售,經(jīng)常做火車的勞苦大眾,都有爭前恐后的心理和經(jīng)驗,能優(yōu)先擠進來的無座乘客,后面的旅程可能會好過不少;
這樣的風景普通人都看厭了的,眾人不會投注太多目光,只不過當那個年輕列車員幫著一位小姐,提著一口黑皮箱子站在入口處的時候;
幾乎在場所有心不在焉的老男人們,都有一種眼前一亮地感覺,這是個很亮眼的女人。
章游兮洞察力自然非比尋常,比其他人更早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
循著“好風景”看去,章游兮發(fā)覺這是個充滿成熟風韻的女子,二十七八左右的年齡,正是時光沉淀美酒的芳華;
女人一身黑白配貼身裙裝,足踩著一雙黑色小皮鞋,細長的小腿雖只露出一小節(jié),也能一窺其肌膚奶白細膩的窮極觸感;
此刻她正低垂著秀發(fā)微卷的額頭,白色不高不低的領(lǐng)口上,細長的鵝頸溜光水滑,雖不見佳人容顏也使人領(lǐng)略美態(tài)三分。
等待女人與幫助提箱子的列車員,一起走的在靠前一些,就白白露出一張杏眼黛眉、瓊鼻玉面,猶是頜上一抹紅唇粉紅潤澤,讓人忍不住道一聲:好美人!
那口類似空姐常用的小皮箱,看上去頗為沉重,不得不需要她與列車員一起拖著,才從入口處抬進車廂過道里;
好在小皮箱上的滑輪質(zhì)量不錯,放在車廂地面上,女人就能自己拉著往前行;
她很有教養(yǎng)的,先感謝了列車員的熱心幫助,這才獨自向著這邊走過來。
大美人噴了很淡的香水,等章游兮能呼吸到這股品流極高的香氣的時候,才發(fā)覺她的位置,好像就是對面空了一段時間的座椅;
單手拄著小皮箱拉桿,女子高聳處有著不小的起伏,檀香小口帶著微微的呼氣昂首,望向頭頂高高的行李架,神情有些苦惱和局促。
沒有讓她躊躇很久,禿頭大叔和奶油小哥同時向她伸出了援手:
“小姐姐要我?guī)兔β铮俊?p> 章游兮略作矜持,玩了別人家一步。
備注:小姐姐是一個對絕大多數(shù)年齡段女生,使用的敬稱!
大美人臉上帶著禮貌性的淡笑,對兩人點點頭并且提醒說:
“這個行李箱很重,然后謝謝你們之類……”
禿頭大叔自覺擼鐵多年,不是奶油小哥可比,很有風度的對小哥示意:
既然東西比較沉重,還出于愛護小朋友的考慮,讓他這個更為雄壯的人出手才好。
禿頭大叔雖然其貌不揚,可是話說的漂亮,讓章游兮等旁觀者也不得不,感嘆這B人裝得一手好B……
禿頭大叔對著大美人,簇起一個充滿了雄性魅力的笑容,雙手拽住看上去不大的小皮箱一用力。
小皮箱順利離地,等到了他的腰袢左右,禿頭大叔的臉上頓時有些一凝,這分量怕不是有五十斤左右吧;
當小皮箱托起到胸口,而火車車廂貨架卻有兩米朝上,禿頭大叔只覺得雙臂發(fā)酸在向上托舉有些使不上力氣了。
大美人在前禿頭大叔選擇堅持,強行定住面龐不露出虛弱感覺,決定一鼓作氣猛地發(fā)力,朝著空閑的行李架推進去;
小皮箱還是太重,而靠近左邊一些就是章游兮橫放行李箱萬向輪,好巧不巧禿頭大叔沒有控制好方向,推動方向的小皮箱一角,撞在了橫放的萬向輪上面;
一股無法抗拒的反震之力襲來,加上小皮箱本身的自重,禿頭大叔雙手一個失措,小皮箱向著下面的人迎頭砸過來;
禿頭大叔首當其沖,心中慌亂之急,雙手一頓亂抓,下落的小皮箱被他粗壯的雙手打的落向后面的大美人;
玉雕粉砌的大美人,看著呼過來的箱子,嚇得花容失色,卻因為車廂走道就那么大躲也無處躲;
慌忙無助之中大美人嚇得只來得及閉上眼,預想之中的重擊并沒有到來,睜開眼邊看到眼跟前一只手掌,如同扣住一顆籃球那樣穩(wěn)穩(wěn)的托住了行李箱;
這只手距離她的臉頰實在太近啦,近的手背幾乎就要擦到她高挺的鼻尖;
這樣的距離,大美人幾乎能看清這只手細小的毛孔,微微收縮的手部肌肉束,直觀的力量和穩(wěn)定,哪怕托住超限度重量地下墜物也沒有絲毫的下墜感,極度力量和安全一時充斥了她的內(nèi)心;
幾乎是情不自禁大美人視線尋向手掌的主人,柔軟的發(fā)絲微微擦過章游兮的手背,有些淡淡地癢,兩人的目光第一次交匯:
“沒砸到你吧!”
說著手掌緩緩向上推動,一股并不急迫的力量,緩緩將掉落的小皮箱,送到它應該到達的地方。
安置好這口惹禍的箱子,章游兮粗略顧忌得有半袋水泥的重量,有些不解的對大美人詢問:
“這箱子怎么會這么重?里面裝的什么東西!”
章游兮話音略重有意無意中有些責怪的意思,不知為何明明自己年齡更為成熟,面對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她心中泛起一點點羞色;
大美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頷首,避開章游兮的目光喃喃言說:
“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啦。”
“里面是一些國內(nèi)急缺的醫(yī)療器材,還有一些進口的藥品?!?p> “醫(yī)療器材?你是醫(yī)生?”
聽到大美人語含歉意的答案,章游兮有些意外……
不過場面亂糟糟的,禿頭大叔捂著手腕呼疼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了過去;
大美人作為當事人,又是醫(yī)生條件反射,立刻不避諱的湊了過去,兩指蔥白段一般的手指,按在禿頭大叔腫脹上詢問病情;
經(jīng)過一番按壓和問診,大美人秀美微微簇起,沖著禿頭大叔歉意的說道:
“不好意思??!大哥,因為幫我的關(guān)系,讓你的手腕脫臼,我雖然是醫(yī)生,可是正骨卻不是我所長!”
出于醫(yī)生的責任心,大美人雖然氣惱亂了后面的行程,還是很有擔當?shù)淖龀龀兄Z:
“這樣吧!等到了下一站,我陪你下車一起去醫(yī)院一趟,你的治療費用我也可以承擔!”
“你看這樣可以嘛!”
禿頭大叔手腕上雖疼,可心中卻美得不行,被大美人一雙小手這里按一下哪里按一下,溫言細語呵護著,潛藏在心底的小惡魔都被撩撥的醉醺醺!
正要開口答應,下一站跟美人獨處著去就醫(yī),突然聽到對面不知趣的小男生,插口說道:
“只是手腕脫臼嘛!或許我有辦法。”
禿頭大哥一下子不樂意啦,捂著手腕連連躲閃,一幅十萬個不信任的樣子問他:
“哎!哎——我說小子你行不行,可不要瞎逞能,把我原本好好的手腕治壞了?!?p> “還有!你……你,哪家醫(yī)院的,有執(zhí)業(yè)醫(yī)師證嘛你?”
全然忘了方才是誰出手解了,他自己瞎逞能釀成的惡果。
其實大美人急著趕往申城是有急事的,眼下如果能不因此耽擱時日,當時最好的選擇;
于是她不禁帶一點點希冀,對章游兮細語詢問:
“小哥你會正骨?你也是那個醫(yī)學院畢業(yè)的?”
這兩個問題倒把章游兮問倒了,這正骨的手藝是當劍仙的千年時光里,涉獵的一些雜學,此刻卻無法宣之于口,只能有限的吐露真話:
“我這正骨的手藝算是家傳,并不是哪所醫(yī)學院畢業(yè)的!”
聽章游兮這樣講,禿頭大叔這才想起來,對面這小子是什么“技術(shù)學院“畢業(yè)的學生,那是什么醫(yī)生;
而且決計不能,讓這小子破壞了自己的“美事”,說什么也不答應讓一個“土郎中”給自己正骨。
章游兮只得對禿頭大叔保證,一定接好他的手腕,可禿頭大叔只是搖頭:
“哎哎哎!不行,不行?!?p> 就連大美人上前說和,也是不成啦!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出來,禿頭大叔這老小子不懷好心,想借著手腕脫臼跟大美人有更一步的進展。
看著在糾纏下去,禿頭大叔就要露出無賴像,章游兮心思一轉(zhuǎn)有了主義,佯裝如此就依著禿頭大叔;
“好吧!距離下一站還有些時間,大哥你先坐下歇息一會,我就不……”
章游兮伸手作勢禿頭大叔歇息一會,邊說手卻不著痕跡的搭在了禿頭的手腕之上,借著禿頭坐下的動作,三指拿住禿頭大叔的手腕一拉一推;
清脆的骨節(jié)回位聲響起,禿頭大叔畸形的手腕變得正常,疼痛也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