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粟,來!”黃甜神秘地沖粟粒招了招手。
“黃科,什么事呀?”粟粒被她感染,貓著腰,輕輕地向她走去。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黃甜彎著豆芽眼,笑意盈盈。
“領(lǐng)導給我們加獎金啦?”粟粒輕輕地拍著手,喜上眉梢。
“哎呀,不是,怎么凈想著加獎金,沒出息!”黃甜笑著用她胖胖的手指,敲了敲粟粒的腦袋。
“那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
“我不是還沒說完嘛,是你自己把話頭搶過去的?!?p> “是嗎?”
“是呀”
“哦,好像是的?!?p> ……
“好了好了,來,我跟你說,我有個哥們,在德高設(shè)計院,他手上現(xiàn)在有一個稀缺資源,你要不要?”
“什么資源?”
“男人唄。”
又來了……
粟粒撇起了嘴巴,苦起了臉,我當是什么好事呢,原來是這個。
黃甜關(guān)心她終身大事的程度,那可是和錢會不相上下,但是呢,她比錢會高明,她從不會硬邦邦地命令粟粒,而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進退得當,再加上,也算是小領(lǐng)導了,粟粒還是買她的賬,每次她送過來的相親對象,粟粒都全盤接收,只是,都止步于第一次見面。
“粒兒呀,女人過了三十,那可就沒得挑了呀!”黃甜摸著粟粒眼角隱隱的一絲魚尾紋,擰著眉,語重心長地說,“你看,你這魚尾紋都出來了,還端著干什么呀?再不找的話,只能撿人家挑剩的,再差一點,就只剩鰥寡老頭了……”
粟粒一臉崩潰。
“你看看我,我原來也是像你一樣,覺得男人那種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你看,我們自己有工作,有房子,要男人來干什么呢?可是,得虧我有一個好領(lǐng)導,當時,我們科的科長,到處給我牽線搭橋,給我講有男人的好處……”
粟粒硬著頭皮繼續(xù)聽著,這個梗,她已然聽了不下十回,已經(jīng)能倒背如流了。
“然后,您終于在三十歲的時候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您老公對您特別好,為您做飯,給您暖被窩,做您的免費司機,等等,您覺得,還是有個男人好!”粟粒搖頭晃腦的一字兒背開。
“嘿,你個臭丫頭,我是為你好,你不但不配合,反倒擠兌我,我不管了,哼?!秉S甜故意生氣地扭過臉,作勢走開。
“好了,好了,我親愛的甜甜姐,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你看,你哪次安排的我沒去?我不都去了嗎?人家剛剛那是跟你玩兒呢,嘿嘿!”粟粒趕緊拉住黃甜,撒著嬌,歪著頭往她肩上蹭。
“這還差不多!”黃甜心滿意足地回過頭。
“我跟你說,這個人也是德高設(shè)計院的,有車子有房子又有票子,而且還能耐,很早就是項目經(jīng)理了,負責整個華中片區(qū)呢……”黃甜講得眉飛色舞。
“那他這么好,為什么現(xiàn)在還單著呢?”粟粒插了一句。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跟你一樣,挑過頭了,當然,你還沒過頭,那個人跟我朋友是好兄弟,比他可能小兩三歲,估計,也就三十七八了吧?!?p> “三十七八?!那不是老男人了嘛?!彼诹`絿佒?。
“你以為你還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啊,嫌人家老?!”黃甜顛怪地點了點她額頭,“你看看,再過幾個月,你不也三十了嗎?別在那烏鴉說牛黑了,還不是半斤的八兩……”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也不用一直在那提我的年齡吧?那,那人長什么樣兒呀?”粟粒滿不在乎地問道。
“我把我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你了,其他的,見了面,你們自己聊。對了,人家沒給照片兒,都這歲數(shù)了,直接見面看人不就得了,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拉到唄,照片能看出個什么來,再說了,長相有那么重要嗎?過得去就行,最重要的還是看性格,脾氣……”
“好了,好了,甜甜姐,我親愛的甜甜姐,你把時間地點發(fā)我微信上,我一準去。我的活還沒干完呢,我得趕緊回去干活了,要不然,該挨領(lǐng)導批了。”粟粒趕緊打斷了她的話,邊說邊往回走,再這樣說下去,這半天,大家都別干活了。
“這周六,上午十點半,噶二牛排,不見不散!”黃甜的微信很快就發(fā)了過來。
“那個人會來接你,我把你電話號碼發(fā)過去了,到時候注意電話?!薄皢辍币粭l微信信息又發(fā)了過來。
“粒兒姐,黃科長,又給你介紹對象了?”小姚湊到她跟前,悄悄問道。
“是呀!你趕緊找吧,要不然,下一個,就輪到你!”粟粒沖她拌了個鬼臉。
“幸好我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嚇死寶寶了?!毙∫σ皇址鲋劭颍皇植煌5嘏闹馗?p> “你有男朋友了?”粟粒睜大了眼睛,前兩天,小姚還賭咒發(fā)誓地說自己沒有男朋友,怎么突然就鉆出了個男朋友來?
“嘿嘿,是噠!”小姚羞羞地點著頭。
天哪,這諾大個辦公室,就只剩蘇秦和我倆單身狗了。
“要不,咱倆湊合一下?”不知什么時候,蘇秦竄到了跟前,伸了個腦袋出來。
“你?!一邊兒去??!誰跟你湊合???”粟粒乜了他一眼,現(xiàn)在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戲弄本姑娘了。
看來,本姑娘確實是風華不在,都在往剩貨堆里靠了,連蘇秦都覺得有機可乘了,悲哀啊悲哀。
粟粒打小就是美人胚子,皮膚白皙,身材適中,就是那種“長一分嫌高,低一分嫌矮,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的恰到好處,唯一一點就是臉上少了一點醉人的紅,整張臉,白是白,就是沒有血色。不過,也不影響整體美觀。成績從來沒掉出過前三名,升學路上一路綠燈,都是一流的學校,大學也不例外。
總之,她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不過現(xiàn)在,她不再是別人家的孩子了,因為,到了三十還沒有男朋友,更別談嫁出去了。
這成了她這塊美玉上最亮眼的瑕疵,不過,她不在意。
反正,她的態(tài)度就是:寧缺毋濫!
“喂,粟粒嗎?你好,我叫沈自強,我周六上午九點半到你那接你,你看,可以嗎?”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過來,剛一接,對方便自報家門。
“嗯,好?!彼p輕地應了一下。
“那,我們周六見。”對方禮貌地掛了電話。
這聲音,怎么有點熟悉呀,好像在哪聽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