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大早就路青尢的小院兒里傳出一聲尖叫,落在樹上的鳥都被嚇飛了,
憐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她家小姐,頭發(fā)亂七八糟,面蠟黃,最重要的是眼下那兩坨老大老大的烏青。
窩在床上的路青尢雙手糊住耳朵,這女娃也太能叫,都快能趕上海豚音了,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皩殐?,你大早起的鬼嚎什么啊?咱家是著火了還是進賊了,你至于這樣賣力么?一看就是早飯進的香。”
被路青尢一吐槽,憐心突然有點不好意思,臉上飄起兩朵小紅云,可愛的很!“我,您,誒呀!您這是怎么啦,眼圈怎么烏青烏青的?”
“還能怎樣,你家小姐我失眠了不行嘛?”還不是那個狐貍鬧得,本來是覺得這個人不講信用,有些氣,想著想著就聯(lián)系到自己生前的事了。
她前世也沒有談戀愛,不,嚴(yán)格來講,談過一次!但對方只是利用她接觸她名下的網(wǎng)紅,分手的時候兩個人還合伙潑臟水,半年培育出個白眼狼,吃相有夠難看的。真是老天爺瞎了眼,她明明是個好姑娘的......
就是生活上獨立了些,不輕易撒嬌服軟,那些男人怎么一個個都瞧不見她的優(yōu)點!
路青尢“哎”的一聲,掀開被子下了床,生在這個時代有一點值得欣慰,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熬夜不脫發(fā)。
慵懶的坐在梳妝桌前,任由憐心拿起梳子給她梳妝整理,“對了,我哥什么時候回來?”路易遙好像出門很久了吧,以前在家的時候嘰嘰喳喳好不熱鬧,一下子冷清下來,倒是有點不習(xí)慣了。
“應(yīng)該就這兩日吧,我前天還聽咱們老爺跟夫人嘀咕,說二少爺這次生意談的不錯,回來要全家商議二少爺和沈小姐的事情呢?!睉z心的手巧得很,三下五下就把頭發(fā)挽好了。今天的妝發(fā)比較雅致,沒有過多的發(fā)飾,只有一條簡單的眉心墜和幾朵珍珠小花簪。
她家不愧是做珠寶生意的,眼光獨到!
可是梳妝打扮好了,咱們的路三小姐上愁了,穿這么整齊,今天到底干點啥!
不如......去找老王怎么樣!可是經(jīng)常去感覺會打擾到人家,路青尢面無表情的摸了一下下巴,要不去瞧瞧表妹吧!
說干就干,路青尢吩咐憐心帶著剛摘下來的新鮮葡萄,去了翠園。
“三小姐怎么來了?!闭驹陂T口的阿水瞧見人,先開了口,語調(diào)沒半點歡迎的意思,倒存這些怨念,“您且慢,表小姐剛才在更衣,我先去通報一聲,還勞煩三小姐等一等?!闭f完扭頭就走,那模樣,好像庶女來拜見嫡女一般。
憐心憤懣不已,這什么態(tài)度!若是更衣要等,大可請到屋里坐著吃口茶,居然還要小姐站在院兒門口,這像話么?她沖上前就要和人理論,路青尢反應(yīng)也是快,趕緊將她拉了回了。
“你這是做什么?”平時看著丫頭柔柔弱弱,今天怎么就炸毛了?“她不是說要咱們等會么,人家穿個衣服而已,總不能光著身子出來見人吧?!甭非噢桃袁F(xiàn)代人的思維立場,覺得這種行為合乎常理。
憐心一臉不可思議,“您是嫡女,表小姐只是老爺接過來住的,怎么能讓一個主人等外人呢,還把您拒之門外。”
路青尢抬手摸摸她的頭,好聲好氣地開導(dǎo):“是我們來得唐突,表妹沒有準(zhǔn)備,等一時又不會怎樣,對不對?你是小可愛,怎么能跟踩了電門一樣炸毛呢?”她嘴里說著,手也沒停,不停地順毛。
兩人說話間,元若已經(jīng)穿戴整齊出了房門。
仍舊是那身白衣,emmm...不是上次那件,上次的是繡花是白梅,今天是祥云白鷺,衣抉隨著移動向后飄,頗有仙人下凡的感覺。
“翠竹配白衣,表妹好雅靜?!狈旁诂F(xiàn)代應(yīng)該很多經(jīng)濟公司挖人吧,而且還這么有心計,紅是肯定的!放在這后院里,糟蹋了一株好苗子。
元若也不知道路青尢今天來這里要干嘛,況且前幾日,上鎖的事也一直沒動靜,難道她沒說?元若看不透路青尢,一時半會也不能對她怎么,只得微微屈膝,含笑道了聲:“表姐好?!?p> “不用這樣,你我姐妹,年歲相仿,何必呢?”回頭接過憐心手里的籃子,塞給元若,“若若,這是今早剛摘的葡萄,我著你應(yīng)該愛吃,就給你送來了。”
接過葡萄的元若愣了一下,手使不上力,仿佛葡萄有千斤重,她有多久沒叫過她若若了,元若眼睛泛紅,聲音發(fā)顫,“謝過表姐,我去給表姐沏壺茶。”她不敢抬頭,迅速轉(zhuǎn)身,并吩咐阿水,“帶表姐到石桌那兒坐坐,八月的天,還有些熱?!?p> 路青尢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除了竹子就是石頭,這姑娘常年與植物為伴,難怪性格孤僻,要是多交些朋友,應(yīng)該就沒時間害人了。不過她可沒那閑心去提醒元若,今天是來套話的,三番兩次想害她總要有個原因吧!
“茶來了?!痹舭岩话丫碌淖仙皦胤旁谧郎?,茶杯用的是木葉盞,邊斟茶邊看著路青尢的反應(yīng)。
“這茶盞做的好漂亮,一看就是出自匠師之手?!甭非噢趟娴牟粣酆炔?,但是她有收集癖,會收集很多漂亮杯子!
元若的眼神亮了又暗下去,“表姐要是喜歡,送與表姐就是了?!?p> “那就恭敬不如聰明嘍,一會兒我就把它帶回去,好好供起來?!甭非噢绦Φ暮喜粩n嘴,白嫖?。∧懿婚_心么?
茶剛喝了一口,路青尢舔舔嘴唇,“表妹,我想同你講會私房話,不如讓丫鬟們?nèi)湍銤矟矘洌课襾淼臅r候看門口的樹都有些蔫了。”
元若心里“咯噔”一下,摸不清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說話猶猶豫豫:“啊...好,阿水,你先下去吧。”
阿水心里不情愿的很,但瞧著憐心都已經(jīng)帶頭走了,自己畢竟是個沒地位的丫鬟,主子們說話,她沒有留下的道理,不放心的看了元若一眼,才掉頭出去。
路青尢淺笑,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元若的眼睛,方才就察覺出她有些緊張:說話卡殼,眼神躲閃,一只手緊緊攥著衣服,好好一件衣服都被攥成麻花了。她收回眼神看著茶盞,“表妹,你不用這么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