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兩處進展

　　省廳的檔案室里莫名透著股陰冷，這里很大，有市局資料室的兩倍，密密麻麻的滿是資料架，像走進了考古資料館。三臺全新的臺式電腦明晃晃的杵在桌上，還有一個自動上水的飲水機，外加一個智能加濕器，這些東西，連侯局辦公室都未必有，沈兆墨不禁感嘆，省廳的待遇未免太好了，好到讓人想不懷疑里面藏有貓膩都難。

　　他在幾個架子間來回轉(zhuǎn)了幾圈，在這里找東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資料繁多，依照案件種類和時間去找得花不少時間，即便夏晴支開了管事的小警員，也堅持不了多久，因此他們要以最快速度找到東西。

　　“沒想到夏姐的美人計真管用，這哥們是個人才，口味夠重的?！蹦潞阋贿吙焖贋g覽資料上的名字，一邊打趣道。

　　“廢什么話，趕緊找，一會兒人回來就完了?！鄙蛘啄址抑?，扭頭朝對坐在電腦前、負責(zé)查詢電子檔案的秦壬說：“找到后拷貝下來，把瀏覽痕跡處理掉，做得干凈點?！?p>　　秦壬伸長手，做了個“ok”的手勢。

　　“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間諜呢，這弄得驚心動魄的……”穆恒念叨，“只找‘思想者’案件的檔案就行？那些可是從咱局拿過來的，再拿回去有什么意義？”

　　沈兆墨在角落里沖他低吼：“你當省廳的專案組自己不查嗎？甭管誰的資料，一律帶回去，回去再說。”

　　“找到了?！鼻厝沙麄冋姓惺?，“奇怪，大部分都是從我們這拿走的報告，他們自己的調(diào)查報告卻很少，還有個文件夾上了密碼，以我的權(quán)限打不開。”

　　“又是權(quán)限。”穆恒皺起眉來，“就是因為在市局查受限，咱才專門跑了趟省廳，能在警察局的內(nèi)網(wǎng)上設(shè)置一層又層限制，詹毅黔說的對，內(nèi)鬼的官小不了?！?p>　　秦壬手指靈活的操作，而心中則生出與穆恒相同的結(jié)論。

　　“這兒！找到了?！蹦潞阍诩茏拥囊唤钦业搅耸d的調(diào)查記錄，上面用黑色水筆寫著：未解決，他拿出手機每頁照了一張。

　　“走吧，我們出去，夏晴他們該回來了?！?p>　　結(jié)果他們剛想出去，走廊上響起夏晴和檔案室年輕警員的聲音，穆恒與沈兆墨交換了個眼神，一臉警惕的望著面前那扇門。

　　“真沒想到，我們的興趣會這么像?！毕那缫桓耐盏谋牒?，跟個小女人似的細著嗓子說話，頗有點勾引人的意味。

　　“……是……是嗎，我、我也沒想到……還真是有緣啊……”被夏晴這么一勾，小伙子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不知道該看哪里才好，眼珠轉(zhuǎn)個不停。

　　“聽說你想轉(zhuǎn)去當刑警，這樣，有空你就來市局重案組找我，我可以教你幾招。”

　　“不用不用?！蹦贻p警員連連擺手。

　　“怎么？是覺得我不夠格，還是覺得我能打能殺的不像女人，所以失望了？”夏晴故作落寞狀，模樣別提有多惹人憐愛，要不是屋里的這幾位了解她是個什么性格，還真能被她誆騙住。

　　“絕對沒有！”年輕警員一臉嚴肅，手舉得老高，就差對天發(fā)誓了，“我怎么會嫌棄夏姐呢，我一直……一直很崇拜你……真的！”

　　夏晴一聽，瞬間陰雨轉(zhuǎn)晴，笑著看著他，“謝謝?！?p>　　“不，我才應(yīng)該……謝謝夏姐，我一定去，我不會辜負夏姐的期望?！?p>　　剎那間，繁花盛開——

　　屋里，穆恒聽的一身雞皮疙瘩，他原地抖了兩下，擠眉弄眼的推推沈兆墨，學(xué)著夏晴的語調(diào)，嬌柔的來了一句：“墨哥……人家牙疼……”

　　沈兆墨白了他一眼。

　　秦壬撓了撓頭發(fā)，“我怎么有種罪惡感?！?p>　　穆恒拍了拍秦壬的肩膀，面向大門，無奈搖頭，“那孩子，算是毀嘍，幸虧夏姐對他沒興趣，要不然早就吃干抹凈了，造孽啊。”

　　門外又傳了幾聲笑，聽動靜，年輕警官笑的特別開心。

　　沈兆墨：“……”

　　得，看來這孩子是陷進去了。

　　回到重案組，一幫人聚集在沈兆墨辦公室，秦壬抱來電腦，調(diào)出在省廳找到的資料，穆恒把手機里的照片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第一張上面是爆炸案還有謀殺案的敘述，一看就是仿照他們結(jié)案報告又抄了一遍，周延臉色難看，因為結(jié)案報告出自他手。接下來的幾頁都是重案組各個成員的詢問筆錄，沈兆墨看了兩眼澹臺梵音的，差點笑出來，字里行間都透著她對調(diào)查組的不屑與戲謔。再下來是對火災(zāi)現(xiàn)場的調(diào)查，以及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數(shù)具尸體的調(diào)查，他們仔仔細細一頁一頁的看，恨不得每一個字都不放過，卻沒什么可疑的東西。

　　“是不是找錯方向了？”秦壬瞧著電腦，他也沒找出值得參考的信息。

　　“應(yīng)該不會。”沈兆墨把最底下的紙放到最上面，“‘思想者’的案子鬧得太大，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又有來自民眾和上面的壓力，這人要想銷毀或是隱藏證據(jù)怕是沒這么容易，因此，無論內(nèi)鬼來自省廳還是市局，最容易露出馬腳的就是在這個案子上。”

　　“你們看這里。”周延用手指了指一頁下面的幾個名字，標注是證據(jù)歸檔人員，“這人我認識，就是當時審問我的組員，我記得他同時還負責(zé)卷宗整理以及文件遞送，這又來了個證據(jù)歸檔，他這人也太忙活了，調(diào)查組不是明確分工的嗎？”

　　穆恒冷笑了聲，“能不忙嗎，如果再負責(zé)銷毀證據(jù)、篡改證詞，那就更忙了，也不怕累死?！?p>　　“先查他?！鄙蛘啄钋厝伞?p>　　“沒問題，可這份限權(quán)文件怎么辦？”

　　沈兆墨靠到電腦旁，點開文件，在登錄號一欄輸入了一長串數(shù)字，一敲回車，屏幕卻顯示無法進入的信息。

　　“這都不行……”沈兆墨出乎意料的瞪著眼睛。

　　“你輸?shù)氖裁?？”穆恒歪著頭問。

　　“侯局的登錄號?！鄙蛘啄槻患t心不跳，神情無比坦然自若。

　　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一驚。穆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墨哥，你爺們，侯局的登錄號都能搞到手。要不你再受受累，登進去把哥幾個的績效改改唄，不用白不用嘛！”

　　“滾！”沈兆墨一巴掌打下他舉得高高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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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托蘭島，沃爾特動用了島上的消防車，借用云梯爬到半球形的屋頂。

　　禮拜堂里，澹臺梵音、韓清征還有馬斯理奧神父紛紛仰頭等待上面的動靜，伯恩神父跪在祭臺前，雙眼緊閉用心禱告，隨著外面聲音的逐漸變大，他的眉頭也縮的越來越緊。

　　韓清征湊到澹臺梵音耳邊說：“這房頂圓不拉幾的，又沒有房梁，怎么藏？”

　　“這里是多層結(jié)構(gòu)?！卞Ｅ_梵音示意他向上看，“里面的琥珀樹枝塊是一層，外面的石塊是一層，另外為了穩(wěn)固說不定中間還有一層，地方有的是，不過……”她頓了頓，“找鑰匙又是另一回事，瞧著賽斯特神父的樣子，恐怕是件力氣活?！?p>　　“對啊，要怎么找，總不能一塊一塊掰開來看吧，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去?！?p>　　正說著，頭頂傳來人攀爬的聲音，與此同時，澹臺梵音耳中的通話器響了起來，“澹臺，我上來了，該怎么找？”

　　“……呃……”澹臺梵音有些困擾，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找好，“這……要不你挨個敲敲，聽聽有沒有空的？”

　　通話器里沒有動靜，澹臺梵音想象著沃爾特在屋頂上抱頭無語的模樣。

　　“會不會有什么機關(guān)，一按東西就出來的那種?！表n清征說，“總該有點線索吧?！?p>　　線索……這個詞在澹臺梵音的腦中轉(zhuǎn)了兩個彎，落在了那張墻壁的照片上，她趕忙取出照片，仔細查看。

　　從照片中墻壁的直立角度來看，不像是屋頂，就是墻壁，澹臺梵音留意到中間那塊顏色較深的部分，最初她認為是曝光的問題，可現(xiàn)在再來看，卻更像人為的。

　　“找這塊磚！”澹臺梵音把照片中變色的地方指給韓清征和馬斯理奧神父看，“這塊磚是平行對著攝像頭，因此高度不會太高，估計跟人的身高差不多，除非有人踩著梯子爬到嘴上面照相，清征，你比我們高，上面的地方交給你了?！苯又屛譅柼鼐鞠认聛?，帶人到禮拜堂跟他們一起找。

　　不一會兒，神圣的禮拜堂就烏泱泱的裝了一批人，嘴還都不消停，吵得伯恩神父都要罵人了。

　　然而，人海戰(zhàn)術(shù)還是管用的，沒過多久，梅里特就喊了一嗓子，伸手指向自己的上方，那塊深色的琥珀色的磚就在她頭頂。

　　沃爾特敲了敲，里面果然是空心的，他用力掰開露出了一個棕色的折疊把手，后面連著黑色的齒輪，緊接著他轉(zhuǎn)動齒輪，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音響頓時徹上空，機器運轉(zhuǎn)與磚塊摩擦的聲音合在一起，一時間整座屋頂都在顫抖。

　　“不會掉下來吧?！表n清征下意識捂住頭，做出了隨時開跑的姿勢。

　　所有人摒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上方，半晌，只見內(nèi)側(cè)的一塊樹脂磚塊微微動了一下，然后，它逐漸松動、脫落，慢慢的向下降，眾人恍然大悟，眼前的是個小型升降機。

　　“與其說是禮拜堂，倒像是忍者屋。”韓清征說。

　　待升降機緩緩落下，眾人圍過去，澹臺梵音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取下上面的東西——一個中世紀樣式的、表面鑲有兩顆鵪鶉蛋般大小的紅寶石與藍寶石的黃金色盒子。

　　“盒蓋上的寶石是真的？”韓清征感覺快要被珠寶晃瞎了眼，“天啊，光盒子就價值連城了，里面是什么？”

　　澹臺梵音掀開盒蓋，紅色的絨布中擺著把銀色鑰匙，這鑰匙有些奇怪，立體感極強，方方正正，花紋是Ⅹ型。

　　“圣安德魯十字……”馬斯理奧神父喃喃說。

　　“圣彼得的弟弟圣安德魯?shù)臉酥?，Ⅹ型十字架?！辈魃窀秆a充道。

　　韓清征饒有興趣的盯著銀色鑰匙，“現(xiàn)在鑰匙有了，書庫在哪兒？”

　　“還沒完呢?！卞Ｅ_梵音打斷他，“有蒼穹屋頂?shù)牟粏螁问嵌Y拜堂，學(xué)校的禮堂也是穹頂，而且，象征圣彼得的鑰匙共分為金銀兩把?！?p>　　“就是說禮堂的屋頂上還有一把?！蔽譅柼亓⒖套屚饷娴木瘑T前往禮堂尋找開關(guān)。

　　禮堂里的是一塊淺色大理石石板，不細找壓根看不出來。由于有了經(jīng)驗，沒有一會兒的功夫，第二個金色盒子便從天而降，落入了澹臺梵音的手中，凝神一看，蓋上鑲嵌著一顆紫水晶和三顆鉆石，韓清征情不自禁的吹了聲口哨。

　　“誰這么有錢，為了裝鑰匙竟然打造了兩個鑲滿珠寶的盒子，‘思想者’他們費勁搶書干什么，拿盒子多劃算。”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把一模一樣、但顏色是金色的鑰匙，另外還裝有一份牛皮地圖，澹臺梵音展開它，地圖為正反兩面，正面繪有書庫的位置以及路線，背面則顯示著書庫的入口和內(nèi)部的結(jié)構(gòu)，可以看出，書庫內(nèi)部的空間不小。

　　“看來，我們知道下一個目的地了?！卞Ｅ_梵音說著，手指移向牛皮地圖的左下側(cè)，那里寫著一個名字——庫爾嵐小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