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骷髏和魔鬼的同伴
夜晚深邃悠遠(yuǎn),卻因為這條消息,悄無聲息的混進(jìn)了點詭異在黑暗里,神圣的十字架宛如罩上了一層濃霧,而躲藏在暗處的惡魔則會趁機一躍而起,也許世上……真的有吃人的魔鬼……
沃爾特強硬的把各個驚恐到站都站不直的神父們驅(qū)散回去,帶著梅里特和霍爾急忙前往發(fā)現(xiàn)白骨的地點。臨走前,澹臺梵音拽著威廉斯來到一角,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兩人又相互對望了一眼,之后,威廉斯沖她點了點頭。
“你跟他說什么了?”韓清征一邊小跑追上她,一邊吵問道,他的目光先投向身后的威廉斯,然后又立刻轉(zhuǎn)回到澹臺梵音身上。
“沒什么?!卞E_梵音的聲音聽起來頗為鎮(zhèn)定,“讓他跟神父們回宿舍而已,順便盯好他們?!?p> “為了什么?”
“自然是因為兇手還留在島上了?!?p> “你真這樣認(rèn)為?要是我早就跑了?!?p> 澹臺梵音輕笑一聲,“是啊,如果你是犯人,不知能給警方省多少麻煩?!?p> 韓清征聽出她話語中的諷刺,不高興的撇了撇嘴,“能好好說話不能!我都做到不恥下問了,有你這樣擠兌人的嘛!”
“如果在命案發(fā)生后立刻消失勢必會引起懷疑,警方要么猜測這人也遭遇不測,要么就是將這個人列為重大嫌疑人中,無論哪個都會造成一場聲勢浩大的搜索,而這恰恰是‘思想者’他們最不愿意看到的,因此結(jié)果會如何?‘思想者’勢必會在搶在警方之前殺掉兇手,以除后患,所以,就算為了保命,兇手也不會輕易離開。留在學(xué)校里還有利用價值,可一旦出去……他就沒用了?!?p> “要是‘思想者’讓兇手離開呢?”
“不可能。他們知道東西在我們手里,而隱藏在學(xué)校中的兇手則是接近我們、搶奪東西的最佳人選。”
兩人跟著沃爾特上了車,一串警車呼嘯而過,刺耳的警笛聲響徹夜色。
他們到達(dá)時,電路維修人員每個人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負(fù)責(zé)經(jīng)理還算冷靜,他用食指指指隧道深處,舌頭有些跟不上趟的說:“……警……警官……在……里面,走進(jìn)去就能看見?!?p> 或許是看出對方嚇得不輕,沃爾特詢問的方式溫和了許多,“墻壁為何會突然倒塌?”
經(jīng)理扭過頭,示意他看向大海,“警官,這里靠海,山洞多,還有很多地下水,所以泥土容易受潮,雖然隧道的墻壁都做了防潮處理,可……估計是時間太長了吧?!?p> “也不一定?!卞E_梵音從沃爾特身后冒出頭,“人體大部分由水組成,尸體分解時所產(chǎn)生的液體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況且,生物分解會釋放氣體,當(dāng)氣體充斥在狹小的空間時,就如同灌滿氣的可樂瓶,一點裂縫就會瞬間炸開?!?p> 聽完澹臺梵音的話,經(jīng)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助的笑容,他不知所措的撓撓頭,“這樣……原來是這樣……”
“隧道還有供電設(shè)施是什么建的?”沃爾特繼續(xù)問。
“隧道是七年多前,供電設(shè)備是六年多前,就是山頂那棟學(xué)校建立的時候。這里原本架電線桿供電,然而,當(dāng)學(xué)校打算建立、同時小島又逐漸商業(yè)化時,僅憑幾根電線桿所提供的電力遠(yuǎn)遠(yuǎn)不夠,因此才改成地下供電,而且你看?!彼恢高h(yuǎn)處的群山,“在山坡上豎電線桿實在是太危險了。供電設(shè)備剛建好沒多久,學(xué)校就成立了?!?p> 沃爾特思考了幾秒,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鉆進(jìn)亮著黃色燈光的隧道里。
隧道內(nèi)潮濕悶熱,一行人走了大概十分鐘,霍爾突然大叫起來,向后退了好幾步躲在梅里特身后,沃爾特的臉上接著多了幾道黑線。
在不遠(yuǎn)之處,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與金屬之中,面朝下倒著一具白骨,身上沒有布料碎片,怕是被兇手扒下衣服后砌在墻里的。
澹臺梵音走過去,借著隧道的光亮仔細(xì)檢視這具白骨。
“男的女的?”沃爾特問。
“男的……椎間間隙小,第二、三節(jié)產(chǎn)生骨裂,死者大概在50歲到60歲左右,”她跪在地上,小心觸碰白骨,又用手機燈光照向內(nèi)部,“肋骨上有許多利器造成的劃痕,很深,肉眼也能看見,恐怕就是死因。”
“他不是……不是……背著身嗎?怎……怎么能看到肋骨……”霍爾躲在梅里特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
韓清征朝天翻了個白眼,摟住霍爾的脖子一把將他拔了出來,“老兄,你仔細(xì)瞅瞅那人身上還有什么遮擋物沒有?”
霍爾一雙純潔無辜的眼睛茫然的眨了眨。
韓清征一愣,頓時來了勁,于是尾巴一翹,開始忽悠,“我告訴你,有經(jīng)驗的考古學(xué)家、就像咱們眼前這位,單從背面就能觀察到尸體的全貌,這是由無數(shù)次的實地考察所鍛煉而成,所以,她一看就知道這男人是被人刀劍捅死,當(dāng)然不一定是水果刀,可能是匕首或是裁紙刀呢,這都無所謂啊,重要的是這種本領(lǐng)令人佩服,對不對?”
霍爾木納的點點頭,他似乎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是怎么也弄不清楚是哪里。
“老兄,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要相信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霍爾再次點點頭,這次他的眼中劃過一絲崇拜的光芒。
“天啊……”
沃爾特氣得臉一陣紅一陣黑,有種沖動想把他倆一起宰了,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梅里特撇過頭哭笑不得,她跟沃爾特不同,覺得霍爾這樣單純的反應(yīng)還是蠻可愛的。
而被韓清征形容成神婆的澹臺梵音則是蹲在地上半天沒動靜,內(nèi)心無限感慨,布里斯班的警察招聘都這么不靠譜嗎?招了這么個幼兒園小朋友當(dāng)警察!她第一次理解為什么霍爾的性格能讓沃爾特看了就上頭。
“還能看出什么?”沃爾特自動屏蔽眼前這倆二貨,蹲在澹臺梵音身邊問。
“不用儀器,只能知道這么多,我的建議是找個人類學(xué)家把這人的臉做出來,這是確定身份最快的辦法?!?p> “確實……”從沃爾特的語氣來看,這個辦法他似乎早已考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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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塊頭男人把弄暈的目標(biāo)粗魯?shù)娜M(jìn)后備箱,對著睡的跟死豬一樣的人厭惡的上下看了眼。
“真是個廢物,為了你我還得大老遠(yuǎn)跑回來?!彼麖妷鹤∠胍⒖虤⒘怂臎_動,使勁把后車蓋一關(guān),驅(qū)車消失在夜色中。
男人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用金錢賄賂的人腦子都不怎么好用,一不小心就出紕漏。他已經(jīng)不知道親手宰了多少這樣的蠢貨,過程也越來越機械化,無非就是弄暈、弄死、再找個沒人的地方毀尸,沒什么新意可言,更算不上驚險,他就像個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相同的動作,令他意識到自我的存在的僅僅是在最后處理尸體的時候,因為這是唯一需要動腦子思考的環(huán)節(jié)。
“上次的亂墳崗好像沒法用了?!蹦腥耸治辗较虮P自言自語道。
老舊的道路坑坑洼洼,車子開上顛簸的不行,男人被顛的火氣直冒,他倒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車后的人會被顛醒,醒了就醒了,量他也掙扎不出什么花來。
這時,兩名年輕人腳步匆匆地穿過馬路,走在最前邊的穿著條灰色的褲子,上面還有各種顏色的油漆,那人在男人的車前停了一下,看樣子是想讓他先走。
“快滾?。 蹦腥瞬荒蜔┑臄[了擺手。那人看到后傻兮兮的笑了笑,還跟狗熊似的打了個敬禮,這要換了平常,男人百分之百會直接撞過去,不過現(xiàn)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時間磨蹭。
逐漸地,他發(fā)現(xiàn)有點不太對勁,周圍的車來來去去,看上去再平常不過,但男人天生記憶力強,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瞥就能將周圍事物記得一清二楚,并且過目不忘,而這些來往的車輛中,有好幾輛車的車牌號,他似乎剛才見過。
看來是被包圍了,男人冷笑一聲,隨即一腳跺上油門,發(fā)動機轟鳴一聲,產(chǎn)生一股強大的推力,推動著車飛快向前駛?cè)ァ?p> 眼看著那些礙眼的車子被甩在身后,男人興奮的嚎叫了一聲,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
開到荒地時已接近凌晨,男人把仍在熟睡的目標(biāo)拽下來,又從車?yán)锶〕鲆粋€小包,拉開拉鏈,里面是一個注射器和一小瓶液體。
“我啊,最討厭麻煩事了?!蹦腥说鹬鵁煟瑢χ厣系哪繕?biāo)說,“畢竟合作一場,老板仁慈,讓你走的輕松些,我呢則打算給你留個全尸,處理尸體太費功夫,所以,你跟以前那些人還是有區(qū)別的,如果運氣好被人發(fā)現(xiàn),就會有人送終?!?p> 男人嘟囔完,把注射器灌滿液體,撩開地上人的袖子,對準(zhǔn)胳膊……
“別動!把針筒放地上,手舉起來!”
男人盯著地面看了好一會兒,然后才慢悠悠的轉(zhuǎn)頭看著身后黑洞洞的槍口,沿著槍口望過去,則是舉槍的人。
“朋友,”男人不屑一顧的一笑,“你敢開槍嗎?”
沈兆墨也是一笑,滿是挑釁口吻的說:“你只要再動一下,就知道我敢不敢了?!?p> 就在這時,無數(shù)捧著槍的警察從遠(yuǎn)處陰影里竄出,僅僅幾秒,男人就被包圍在中間。
“把針筒放下!”沈兆墨再次命令道。
男人瞥了一眼沈兆墨,又慢慢轉(zhuǎn)過頭去,下一秒,他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讓守在周圍的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男人大聲喊道,他舉起胳膊,兩個手指捏著針筒放在冰冷的地上,隨后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沈隊長對吧?搞了半天,原來是個套,我就不提了,你竟然能騙得過‘思想者’?!闭f著,他拍了拍手,“有點本事?。 ?p> “多謝夸獎?!鄙蛘啄樕下冻隽艘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現(xiàn)在,請警局走一趟吧,我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聊聊?!?p> 男人保持投降姿勢站起身,回頭望了眼地上的人,隨后“呸”了一口,“媽的,真他媽晦氣!抱歉啊沈隊長,沒忍住,不介意吧?”
沈兆墨眉一挑,“當(dāng)然不,只要你不殺他,怎么都好說,我看這家伙也不順眼?!?p> 這句話似乎引起了男人的共鳴,他再次大笑起來。
一旁,穆恒端著槍急得都快跳腳了,心說大哥,你這玩的什么路數(shù)啊,怎么還聊上了!不抓人?。?p> “你知道,他就是個愛財?shù)耐醢说埃o了幾十萬就屁顛屁顛的幫我們擦屁股,我和‘思想者’,我倆都不待見他,這人死了活該?!?p> “這些話我們留到局里說怎么樣?”雖然男人沒有抵抗,也算是合作,可沈兆墨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放松點嘛,沈隊長,既然被你們抓住,我就不會跑,因為沒必要了。”男人雙手一攤,接著,把手腕并攏伸到沈兆墨面前,穆恒見狀急忙上前給他帶上手銬,只聽男人依然輕松說:“被警察抓住意味著結(jié)束,我想你們應(yīng)該聽詹毅黔提過,組織不會可憐沒有用的人,我不會跑,因為跑了也是死路一條。”
“因為是游戲?”
“對!”男人把手銬晃的叮當(dāng)響,“就是游戲,輸了就是輸了,接受命運,這就是我們的觀念……如果當(dāng)年你的小女朋友也能‘突破自我’的話,那么現(xiàn)在跟我就是一樣的?!?p> 笑意從沈兆墨嘴角消失,臉色難看起來。
“呦,不高興了?別介意,我這人粗,不會說好話?!?p> 沈兆墨把槍放下,盯著男人的面孔,沉默了幾秒,才開口問道:“既然不打算跑,那就告訴我,你們的計劃究竟是什么?”
男人的臉微微靠近,聲音就像沁入冰水般寒冷,“要是我說為了搞亂世界……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