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的水劃過三七的腳尖。透過一絲清涼,三七看著奈何橋邊排著隊的魂魄。有人透露笑容,有人哭哭啼.有人卻面無表情。
“每天,都有這么多的人離開人世啊?!?p> “三七想什么呢?這九州大地。數(shù)以億計的凡人。每天有那么多新的生命誕生,自然會有人離開啊。”黑無常拿著酒壺。灑脫肆意的模樣道不像是常人與鬼魂打交道的人。
“那,那些想找到他們的人,就永遠找不到了嗎?”三七拿起黑無常的酒壺一飲而盡。
“唉,我的酒。什么找到找不到的?這世上,約定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睋尰刈约壕茐氐暮跓o常癟癟嘴,仿佛一個剛被欺負的小孩子,“你看橋上那些人,那些不是曾經(jīng)許過永生永世的約定的??扇祟惖纳谑篱g的洪流中只是彈指一瞬,有多少事情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呢?”
“孟婆,我可否晚點在投胎?”橋上的男子粗笨憨厚,甚至有些傻氣。
“晚點?除非想做孤魂野鬼,不然必定按了時辰投胎,老身我見了那么多鬼魂,向往提出這要求的也不在少數(shù),到最后,還不是乖乖去投胎了嗎?要我說,這世上要等到東西有那么多,又有什么是根本割舍不下的呢?”孟婆嫻熟的舀起了一碗湯。
“給你,喝吧。興許這次是個有福報的家庭呢?”
“真正割舍不掉的。。。宛童?!?p> 南星是一個落后山村中的孤兒。為人憨厚,很受村民的喜愛。平日里,靠倒賣山間草藥和獸皮為生。臉上總是掛著親和的笑。但南星始終是一個人。
宛童出現(xiàn)在南星的生命中的那天。是南星這輩子無法磨滅的記憶。
那時的宛童還不叫宛童,南星給她起名叫南月。南星,南月,一起照亮夜晚的天空。南月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讓南星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南星沒有帶過孩子。更何況是南月這種還在襁褓中的奶娃娃。他替村里有孩子的家庭干雜活。以換取南月的口糧。那時的村民皆說,南星是養(yǎng)不活這孩子的,可是,小南月活生生的長到了九歲。
南星喜歡帶南月去山中采摘草藥,畢竟他比南月年長了十幾歲。南星想,等到他不在的時候,南月就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
南月很聰明,什么事情一學就會。
“大叔,為什么你叫南星呢?”南月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向著南星求取真相。
南星讓南月叫他大叔,一來自己年長很多,二來也找不到更適合的稱呼。
“誰知道呢?從小就這么叫了?!蹦闲鞘种羞€忙著農(nóng)活。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著南月的話。
“那我也是從小這么叫了?”
“你不是,你的名字是隨我的名字那樣叫的?”
“你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沒什么意思,反正就是這么叫了?!?p> “不可能,名字都有意思呢?就像張嬸嬸家大哥的名字,就叫五福。那就有意思。還有,還有?!?p> “就是沒什么意思的,你不要較真。”
“一定有什么意思的。一定有的?!?p> 南月總是有辦法逼瘋南星。就像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