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在林清的折磨下,寧楚格倒也識了不少字,看話本子大概也看的明白。其他的詩冊或是文章寫的太文縐縐了,寧楚格就不喜歡了。
“林大人,”寧楚格帶著身后的兩大箱書,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我看你從東宛訂的書到了,就幫你搬過來了,順便來借話本子看。你書架上那些都被我翻爛,這次可得給我看些新的了?!闭f著就期待著看著那兩大箱盒子。
林清嗤笑道:“你當(dāng)我訂的書就是為了給你看話本子呢,我可沒訂新話本子?!?p> 寧楚格原本歡喜的表情僵在臉上,“哼!早知道就不給你搬過來了!”
林清無奈道:“你也別只看話本子啊,好歹我這有這么多書,沒人看也是浪費(fèi),我給你抽幾本你回去看看?!闭f著就在書架上拿了三四本書丟給寧楚格。
“你給我找的書那我能看下去嗎?無聊死了都。”寧楚格一邊抱怨一邊把書攏回去了。
林清挑的書有兩本游記,看起來倒是還蠻有意思的,另外還有一本草藥集一本織女巧術(shù),寧楚格想把扔了。
隨意翻了翻這兩本,那草藥集里畫著各種花花草草看起來還蠻有意思的,織女巧術(shù)就……給饞饞墊籠子吧。
最近饞饞得了個新家,歡喜的不得了,整日就竄來竄去的瘋跑,還解鎖了新技能,一躍就能扒拉上寧楚格的手臂,鉆進(jìn)袖子里,像是給寧楚格的袖子鑲了個毛皮邊。寧楚格就叫蘇末兒把自己的衣裳袖子都改成燈籠樣式,方便饞饞躲進(jìn)來,也好平日里帶它出去玩。
每次帶著饞饞去舒歡帳子里玩的時候,饞饞一個小貂兒就能吸引舒歡和木英兩人全部的注意力。
“回頭我也獵兩只貂兒回來,到時候分你一只。”木英拍拍舒歡肩膀,頗有同病相憐的一位。寧楚格撇嘴道:“等你獵回來,估計也就是個血淋淋的模樣了,做個毛皮袖籠還差不多。”
木英嘿嘿一笑:“你這么說也是,不過獵回來剝了皮毛,燒著也很好吃。我們部落烹貂可真是有一手…”
饞饞:“???”
三個女孩兒正聊著歡,舒歡的小侍女忽進(jìn)來稟報海牧派人來了。
“他讓人來做什么?”舒歡奇道,擺手吩咐道:“讓人進(jìn)來吧?!?p> 來人是個清秀侍女,低著頭恭敬奉上個精致的雕花盒子,道:“世子給諸位小姐都備了份禮物,原是我青海部的特產(chǎn),其他小姐的也都送到帳子里了?!焙竺娴脑捠钦f給寧楚格和木英聽的。
既然是給大家都送了,也就沒有拒收的理。舒歡道:“替我謝謝你家世子的心意,你先回去吧?!币簿蛽]揮手打發(fā)走了那侍女。
舒歡打開盒子,卻見里面是一串黑珍珠制的手鏈,黑珍珠光澤流轉(zhuǎn),一看就價值不菲。手鏈樣式雖然簡單,珠光卻一瞬讓整個屋子都黯然了。
“這也太貴重了?!笔鏆g合上盒子,讓侍女放妝匣里收好。不解地看向?qū)幊瘢瑓s發(fā)現(xiàn)寧楚格也看向她,四目交織,舒歡還是沒忍住問:“他送我這么貴重的東西難道是要我?guī)退谀忝媲罢f說好話?可這禮物光送過來也沒用啊,他什么都不說是個什么意思?”
“就是要什么都不說才好呢?!睂幊竦卣f,“你且收著就是,沒準(zhǔn)大家都是這么貴重的呢,不必多想?!?p> 等到寧楚格回到帳子之后,果然看到桌子上有個一樣的木雕盒子,蘇末兒見她回來了道:“格格,這是海牧世子送來的,說是給每位小姐都送了一份?!睂幊襦帕艘宦?,打開那個木盒,卻見里面是個玉雕的雪女像,帶著點(diǎn)若有若無的香氣。這禮物不比黑珍珠鏈珍貴,倒是很適合日常擺在案上。
草原上雪女像是不能壓在箱底的,只能供奉起來。寧楚格嫌放平日里寫字的小桌上太擁擠,就讓蘇末兒另立了個貢臺放著。
又不忘囑咐饞饞一句:“你沒事兒別蹦啊跳啊的,不許又把這個給我打碎了?!睂幊衽呐男〖一锏哪X袋,小家伙前天才剛剛打碎一尊玉雕,被寧楚格揍了一頓之后應(yīng)該是長點(diǎn)教訓(xùn)了。
雨季一出門鞋子就是濕漉漉的,寧楚格也就每日在屋子里呆著逗逗饞饞,一天一本游記地看著,時不時就去找林清還書再借書,其他雜七雜八的書也都啃個大概。
古揚(yáng)和多吉兩人比較慘,每日還要去大君那里聽聽大君講課,據(jù)說大君給他們講的都是東燕的史書,無聊的很。
又一日遣小丫頭去林清那借書的時候,那丫頭回來卻是讓后面的奴隸搬了兩大箱的書回來了。那去的丫頭站在書旁回道:“林大人說他要外出些時日,這些書都是給格格看的,若是不夠格格直接去他帳子里拿,等他回來再考格格的書看的怎么樣?!?p> “他是要去哪?”寧楚格呆了一下,怎么之前都沒聽說他要外出。那小丫頭低著頭小聲道:“這個大人沒說,奴只看見大人在收拾衣物。”
寧楚格瞪了那丫頭一眼,罵了一句:“自己做事兒都不知道放機(jī)靈點(diǎn)?!?p> 匆匆換靴子出門,到了林清的帳子,卻見木英也在這里。林清笑道:“格格也來了?!笨礃幼邮穷A(yù)料到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寧楚格毫不客氣地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問他:“你出遠(yuǎn)門是要去哪???”
林清一邊收拾一邊回道:“這兩天雨季也快結(jié)束了,馬上又是冬季了,長久不能出去我可不適應(yīng)。反正這段時間也無需我教書,索性去長生山轉(zhuǎn)轉(zhuǎn),木英也隨我一道去?!?p> 寧楚格疑惑地看著木英,林清解釋道:“是我讓她跟我去的,長生山現(xiàn)在都有些積雪了,一個人去不方便,我那些小廝也不夠用。木英冬至后就要去騎射營了,剛好趁此機(jī)會出去采采風(fēng)?!?p> “可是那……”寧楚格氣憤地想問為何不帶上自己,但是被林清先一步打斷,“你要是想去也行,我后日出發(fā),格格若是在此之前能得到大閼氏的允許,自然會帶上格格的?!?p> 寧楚格一下子就焉巴了,望著木英的眼神里滿是羨慕。林清他明明知道阿奶是不會同意的,拿阿奶來威脅她簡直太過分了。
林清看她悲憤的樣子,拍拍她毛茸茸的腦袋瓜子,笑瞇瞇道:“你要是還是個聽阿奶話的小孩子呢,就乖乖呆在帳子里,做個孩子該有的樣子。要是不想當(dāng)小孩子呢,就自己想辦法?!?p> 寧楚格剜了他一眼,帶上自己的小丫頭又匆匆回了自己的帳子了。寧楚格心里想著怎么讓阿奶同意這件事情,很顯然撒嬌賣顛沒什么實際用處了,凡是涉及到自己安全的問題貞貞都把的很嚴(yán)。
讓貞貞松口允許她去長生山玩,難度不亞于讓她寧楚格從長生山上跳下去。想個什么法子好呢,寧楚格心里焦急,在帳子里踱著步子,又看見旁邊的蘇末兒在鋪被子,忽而腦筋一轉(zhuǎn),問蘇末兒,“最近阿奶都不怎么陪我用膳了,你可知道她在忙什么?”
蘇末兒是從貞貞帳子里出來的人,就算被指過來服侍寧楚格,可貞貞帳子里的事情她也都一直注意著,畢竟保不準(zhǔn)哪一天又被叫回去了。
可是為奴作婢首先要遵守的第一條規(guī)則就是不能泄露主子的行蹤,大閼氏位高權(quán)重,身邊想知道大閼氏行蹤,揣測大閼氏心思的人太多了。泄露出去就是死罪,蘇末兒在心中斟酌著怎么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