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你認識白鴿王?”陳曉琪頗感意外,她聽到許三千喊出來的是“小鴿子”,這種叫法通常只有比較親近熟悉的人才會這樣叫,如果關(guān)系一般的話,通常都是叫“那傻逼”、“嘿佬”或者直接喊全名。
“??!小鴿子啊,我高中同學(xué)啊,還做兩年半同桌?!痹S三千想是想起了些什么開心的事,笑瞇瞇的。“學(xué)姐,他也是你學(xué)弟?!?p> 陳曉琪思索了一會兒,搖頭道:“沒印象,有些事情我都沒去記?!彼纱嗑筒幌肓?,直接轉(zhuǎn)移話題:“白鴿王已經(jīng)確定是我們的隊友了,但他卻是個傭兵,如果……”
雖然白松歌是干掉了一個逃殺者,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J國人什么奸計都想得出來,走狗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許三千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如果?!皼]事的,其他人他敢對付,他不敢對付我的,說不定他還好幫我們呢?!卑姿筛柙趺凑f也是叫許三千聲“哥”的人了,他很上道的,反正他鴿別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也不差這次。
話又說回來,許三千反倒是對小鴿子好奇起來了?!皩W(xué)姐,那小鴿子好像很有名!我只知道他有些名氣,沒想到你也知道他,他是因為放鴿子出名的嗎?”
“一半一半吧,他實力也很強的,雖然沒見過他動手,可是一些情報公會對他的實力評價都很高?!标悤早髟捠沁@么說,可她說得好不在乎,正站在間掛著“街舞室”的教室窗戶外,瞇著眼睛往里看?!翱床坏接惺裁礀|西來啊?!?p> 從外面看這棟樓比小學(xué)教學(xué)樓好看得多,起碼這里的窗戶是鋁合金門窗,而且墻面上也比較白,比較新。
聞言,許三千也不打聽小鴿子的事情了,察覺陳曉琪想知道里面有什么,他就三五兩下把教室前門撞開來。
說其是教室不如準確點來說,這是一間舞蹈室。舞蹈室看起來很大,地面上鋪了一層平滑的木板,就像剛打掃完衛(wèi)生,在木板上打蠟保養(yǎng)一樣,反射出幽幽的淡紅光芒。
和其他舞蹈室一樣,門口的前方和兩側(cè)都是鏡子,四個墻角上分別掛著一個音響,而許三千正對面的角落放著一張臺子,似乎是舞蹈老師專用的教室講臺。
許三千和陳曉琪走進了舞蹈室,觀察了起來,除了有些幽紅之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一開始還被三面鏡子照的發(fā)寒,就像鏡中的自己在看著自己。而且感覺整個舞蹈室里的光線亮了些許,鏡中的自己越來越清晰。
“陳學(xué)姐,我是第一次進舞蹈室,不知道舞蹈室應(yīng)該是什么樣才算正常。你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許三千看別人跳舞是看過,但沒見過別人在舞蹈室排舞。而他自己在學(xué)校學(xué)跳舞的時候也沒有去過舞蹈室。
“特別到?jīng)]什么特別,就是這里和小學(xué)教學(xué)樓比起來太干凈了些……?!标悤早鬟€沒把話說完,就聽見“嗒嗒嗒”的腳步聲,有點像是高跟鞋跺地板的聲音。
果然一雙顏色鮮紅的高跟鞋,就從教室臺下,滴滴答答地跳了出來。許三千看見那雙高跟鞋跳了出來,頓時他就想起了一個關(guān)于紅色高跟鞋的兒童邪典。
許三千拉著陳曉琪連忙退了幾步,他可是赤腳大仙,萬一紅色高跟鞋看不順眼,硬生生套在他的腳上怎么辦。
陳曉琪好像看穿了許三千的心,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沒事的。我不會笑的,也不會對外說?!彼Z氣無比地認真,就好像許三千下一秒就要被高跟鞋套上一樣。
“陳學(xué)姐,你穿過高跟鞋吧,感覺怎么樣?”許三千也不是什么腐朽的大男人,他見過很多女裝大佬都是穿著高跟鞋到處調(diào)戲男人的,只是怕穿了它,在這個副維度游戲里行動不方便。
陳曉琪把手摸在下巴上,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樣?!按┻^。但忘了是什么時候的事了。”她做著思索的動作卻沒有思索的表現(xiàn),看起來有些裝作。“穿高跟鞋挺好看的,不過敢穿第二次的都是狠人。因為穿它真的很難受?!?p> 那么女裝大佬究竟對自己有多恨?才能這么狠!許三千突然想試試,他就是怕試試就逝世,怎么說著也是個怪談校園里的舞蹈室。
許三千下定決心,向紅色高跟鞋走了兩步,結(jié)果紅色高跟鞋反而跳開了,它自己滴滴答答地跳起舞來。
“???”許三千一副黑人問號臉看向陳曉琪。“陳學(xué)姐,它是想干什么的?”她也是攤了攤手,表示也不知道。
看了一會兒紅色高跟鞋的舞蹈后,陳曉琪好像明白了什么,試探問道:“你想讓我們跳舞?”
紅色高跟鞋立定跳了一下,似乎再說“是”??吹竭@一幕,許三千就拍板驚奇了?!皡柡Π。W(xué)姐。你怎么看出來的?”
陳曉琪呵呵地“假笑”一聲,有點怪聲怪語的說道:“小學(xué)弟!不用裝了,你也看出來了吧!”
確實,紅色高跟鞋雖然不會說話,但它居然會“手語”!先是“指”了指許三千,接著“指了指”陳曉琪,然后敲起《不如跳舞》的音樂節(jié)奏。許三千從拒絕到現(xiàn)在蠢蠢欲動,他越來越想穿上這雙高跟鞋了,或許每個女裝大佬都是遇到它之后才走上這條不歸路的吧。
許三千“哈哈”兩聲沒接她的話,伸出右手躬身而請。陳曉琪也伸出左手,接上了他的手,音樂適當?shù)仨懫稹?p> ……
紅色高跟鞋隨著音樂節(jié)拍圍著兩人歡快的轉(zhuǎn)圈圈。
……
許三千向左側(cè)轉(zhuǎn),左手牽住她左手,右腳伸直站立,左腳抬起;陳曉琪也是同時往向右側(cè)轉(zhuǎn),左腳伸直站立,右腳向上抬起。
……
“哦!小學(xué)弟,跳得不錯嘛!”陳曉琪有些驚訝,想不到許三千還會跳交際舞。不過她馬上就意識到了為什么。
果然如她所料。
“都是學(xué)校流水線出來的!我們高中什么情況還不知道嗎?就是培養(yǎng)交際型人才的,交際舞只是基本課程?!痹S三千有些哭笑不得,有點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學(xué)姐?!岸也痪褪瞧胀ǖ摹秽獑??”
許三千輕輕拎起陳曉琪的手,陳曉琪也默契地跟著轉(zhuǎn)了一圈,一圈過后雙方推拉起步,雙手抓住對方,雙腿屈膝,許三千向上抬左腳向下踩,陳曉琪向上抬右腳向下踩,音樂停下,他們的舞步也停了。
許三千看著陳曉琪身后鏡中的自己,感覺有些——真實!鏡中的他臉部很假,就像是戴著一個毫無特色面具一樣,他真實的面孔被面具遮擋,人們總會下意識地忘記了他的真實的樣貌。
許三千不知道自己的面孔是否真的變成了鏡子里的那樣,反正他覺得鏡中的自己就是他現(xiàn)實的投影,他給人們的感覺就是這樣。
陳曉琪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焦距在自己身后,也轉(zhuǎn)身看向了身后的影子。當她轉(zhuǎn)過身體后,她先是看向了許三千那張不真實的面孔,看到后她都快忘記了他原來的模樣,只記得和他在一起時的事情,但和她一起的人的樣貌是什么樣的?
陳曉琪腦袋里一片空白,她知道那個人是許三千,但就是忘記了他的模樣,感覺他像自己見過的所有人,把任何一個人代入那個空白的面孔上都沒有任何違和感,仿佛許三千就是他們,他們就是許三千。
在這一片空白的回憶之中,陳曉琪覺得心里有些難受,像被什么東西壓著喘不過氣。她說不了來她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她也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狀況才對。
當陳曉琪陷入某種無法語言形容的漩渦不發(fā)自拔時,許三千看向了鏡中的她——陳曉琪站姿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站姿超越了教科書式的標準,她整個人就像流水線生產(chǎn)出來打著合格標簽的商品一樣,而這種感覺不可能出現(xiàn)在一個人身上的,現(xiàn)在它偏偏就出現(xiàn)了,產(chǎn)生了一種是人非人的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