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有兩輛馬車,離去時緋盈和水寒自然不可能將兩輛馬車都驅(qū)走,于是二人便同乘一輛。
撇去先前旁人在場時不說,當(dāng)二人真正獨(dú)處之時,緋盈卻又有些拘謹(jǐn)了。
雖墨染從前曾說她傻白甜,她卻不是當(dāng)真什么都不懂,她自然感受到這些日子來水寒的示好。
只是以前水寒待她們也都不錯,她起初并無往深了想他有何所圖,后來才細(xì)品出不同來,只是再想推拒又顯得刻意,便也只把他當(dāng)兄長。
可她姓上官,他姓水,又不曾結(jié)拜為異姓兄妹,并不是真正的兄長啊。
她是商人,對方也是商人,她很明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一切皆以利益出發(fā),只是最后她才明白對方圖謀的是她這個人。
思及此,不僅有些悲從中來,上一世司空溟算計于她,為了是她身后的家族,這一世還是逃不過另一個男子的謀算?
水家如今瞧著在朝中勢弱,但到底是多年世家,總是有其底蘊(yùn)的,并且上一世上官家覆滅之時,水家仍好好的。
上官家雖與水家地位相平,卻也不是什么手握重權(quán)的家族,若說司空溟算計她是為了地位,那水寒又能圖謀什么呢?
“小七?”見她神色凝重,水寒試探著喚了一聲。
“啊,”緋盈抬眼看他,呆呆地應(yīng)了一聲,“水大哥,有何事?”
這怔忪的神情落在水寒眼里就有些惹人憐了,惹得他不禁發(fā)笑,笑了兩聲,才用折扇點(diǎn)唇止了笑聲,正色道。
“若不是那日顏姑娘提及,我也不知,原來小七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話是玩笑的語氣,眼神卻是真誠的,言下之意就是試探緋盈的意思。
車廂空間狹隘使緋盈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目光下無所遁逃,又漸漸紅了臉。
“小七不必羞愧,”水寒卻是又為她解圍,“少女懷春是常事,便是我五妹水寧,不也是想覓一個不納妾的男子?!?p> 他頓了頓,“只是,原來你們女子都希望丈夫只自己一人?”
“這是自然,難道你們男子能接受妻子另養(yǎng)面首?”既然無處可逃,倒不如迎面而上,緋盈抬眸直視他,并直截了當(dāng)?shù)鼗卮稹?p> 也幸好是二人獨(dú)處,這回答若是讓外人聽見可就有些驚世駭俗了。
水寒竟沒在意,反倒真就她所說思考了一會,“確實(shí)不能,我明白了。”
緋盈長舒一口氣,自從與墨染玩到一塊,學(xué)了不少新奇想法,從那宇文家二公子宇文鈺晟起,其實(shí)她也不乏追求之人。
畢竟她家世相貌俱不差,又是嫡女。只是她無意,也不敢再沉溺情愛之中,只得學(xué)著言語“懟人”,使別人知難而退。
如今依舊沒有放棄的,卻只有宇文鈺晟了,偏他又是天盈樓大客,不好說得過火。卻沒想到連身邊的水寒也……
“葉氏仍在時,我并無侍妾通房,亦不曾有外室?!碑?dāng)緋盈正頭疼時,卻突然聽到水寒又開口,溫潤嗓音如深山幽澗,輕而緩地流淌在耳畔,“如今,亦無。”
“便是紅顏知己,也,獨(dú)你一人罷了?!?p> 緋盈猛然抬頭,恰好對上身前人的視線,雙目如含繁星,卻又訴說著漫天繁星,皆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