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虎和他的親信被帶回刑部,低等刺客們也自愿跟著一起去了。江琉保證,若他們能如實回答有關(guān)豐城錢莊的問題以及指控羅老虎,那么以后他們不管是回鄉(xiāng)務(wù)農(nóng)還是入伍從軍都可以得到最大便利的支持。
羅老虎被帶走時實在是不甘的,他聯(lián)想到今日有人來鬧事,再結(jié)合江琉的話,就明白原來云澤早已織成了一張網(wǎng)。他奮力一撲,身邊的江瑾微微皺眉,手里的短刀又要抬起來,想到江琉的話,就拉住他的手臂一扯,一聲慘叫之后,羅老虎手臂已經(jīng)脫臼,再沒辦法動了。
原來當(dāng)初李擎松與于卿卿入股四千兩,佘薇并沒有用在天隆錢莊上,而是雇人假裝成被豐城利潤吸引的顧客,將錢存入豐城后,再讓人去借出,打量著豐城已經(jīng)入不敷出,就讓原先那批人去鬧上一番。趁羅老虎慌亂之際,派出李家軍副將扮成流氓地痞上門尋事,故意放人出去報官,放松羅老虎的心情,最后不費一兵一卒就攻下了豐城。
第二天一早,豐城門上已被貼了大大的封條。因為昨天白天的鬧事,這一條街的人都知道了豐城錢莊吞人錢財,猜測它一定做有更大的壞事被發(fā)現(xiàn),昨晚刑部才會半夜來辦案,被查封實在活該。
還把錢存在豐城的人已經(jīng)不多,個個在心里叫苦,沒想到天隆錢莊掛出一張告示,聲稱憑豐城存契,可以從天隆提出他們的本錢,借貸的人則不必還了。天隆雖小虧了一筆,卻在江城人心里獲得了不少贊譽,甚至有人大老遠從別的街過來存錢,生意越發(fā)蒸蒸日上。
如江瑾所料,羅老虎色厲內(nèi)荏,十分怕死。江瑾只是在他面前坐了兩個時辰什么都不說,一動就給他手指腳趾上插根針,卸了他幾個關(guān)節(jié)又給裝上去過一會兒再給卸下來……如此一天,羅老虎就愿意把申屠彥沒說的那一部分補上了。
云巡身為琥戎皇儲,為何將主意打到云澤國土上,蓋因十年前他還只是琥戎八皇子,奪嫡之戰(zhàn)實在慘烈,他想憑這根線來給自己添一分勝算,結(jié)果后來因其他事奪嫡成功,這根線就被深深埋下,留作日后以備不時之需。羅老虎的親信也證實了這一點。
“不時之需?哼,我看是狼子野心!”李擎松從江瑜處聽說此事,一拍桌子,怒從心起,恨不能立刻去報他父親,發(fā)兵琥戎。
江瑜給他倒茶:“琥戎當(dāng)初一介附屬小國,因好戰(zhàn),如今也壯大了,現(xiàn)在跟咱們是面和心不和,誰先捅破這層窗戶紙,誰就失了先機。莫生氣,喝茶,先喝茶?!?p> 羅老虎自認吐出的請報并不能令江瑾滿意,可是自從他簽字畫了押,就再也沒人來詢問他,反倒派人用好藥來給他養(yǎng)傷。他知道有問題,但白撿的便宜不賺白不賺,身上的傷養(yǎng)了六七天,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恰巧那天有人來劫獄,平時看守他的獄卒全被迷暈,他趁這個機會,撬鎖逃了出來。
一路暢通無阻,羅老虎心道有救,提著從監(jiān)牢順出來的劍一路小心翼翼地貓腰躲藏。良久來到一個岔路口,他看左右防備都很嚴密,后邊的追兵已經(jīng)喊打喊殺趕了上來,只能硬著頭皮朝前方跑去。
那是一處院落,只有一女子在院中喝茶,并無他想象中的埋伏。
羅老虎定睛一看,女子果是江琉。
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羅老虎依然只將江琉看作一位有點功夫愛演戲的刁難公主,當(dāng)下哈哈一笑,想著要是劫持了這位公主,那他逃跑的機會可大了去了,還沒上前,江琉手指點了點桌面:“羅總管,身上的傷好了吧?”
見江琉不慌,羅老虎以為有詐,停下腳步與她周旋:“已經(jīng)差不多了。”
“那就好。實話說吧,我讓瑾王兄使計把你逼到這里來,是有人想見你?!苯鹛鹗郑娭讣咨系镍P仙花紅已經(jīng)脫落得差不多沒什么可看的了,就把手收起來,思索馬上回去要不要再染一次。
羅老虎注意到一直在后邊追趕他的聲音不見了,緊張起來:“誰?”
“是我。”少年的沙啞聲音在院落中響起,孟允從江琉背后的樹上輕盈躍下,落在羅老虎面前,臉上是江琉從未見過的認真表情,不知為何,竟覺得有幾分帥氣。此時院中正好穿過一陣微風(fēng),揚起少年的發(fā)梢,掃在江琉心上,有些癢。
羅老虎一見孟允,大皺眉頭:“你竟然沒死?”
孟允勾唇微笑,眼神深處卻冰冷刺骨:“不止如此,羅總管今日經(jīng)歷種種凄慘,也正是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