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莫問君歸期
“咦?看的到我嗎?”末殊在文泠面前揮了揮手,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文泠思念過度,還在夢中。
嘆了口氣,末殊安靜的坐在她身邊,頭靠著文泠,感受到文泠肚子里的孩子,“真有活力呢?!?p> 作為一個暫時存在的鬼,或者說是靈體,末殊將自己的大部分能量都傳送給了她還未出世的弟弟,算是禮物吧。
這是她最后能做的了,“對不起。”
文泠跟云樓蕭對她是極好的,是她最渴望的父愛母愛,就是因為這樣,她不得不離開,理智告訴她不能過于沉迷于別人的世界。
情感上,她卻覺得她是不負責任的,是虧欠于云末殊的父母的。
稍作溫存,末殊便離開了。
文泠從夢中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樓蕭,樓蕭,我夢見丫頭了!”
云樓蕭聽見文泠的聲音,從沙發(fā)上騰的坐起來,下意識檢查文泠有沒有出事。
結果手碰到臉上,滿是淚水和汗水,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云樓蕭驚醒,連忙問道:“怎么了?!”
文泠抓住云樓蕭的衣服,語氣有些著急,“我夢見丫頭給我道別,我......我家丫頭肯定沒事,你快,快打電話給她!”
“好好好,我這就打電話,你深呼吸,別急,別急?!?p> 云樓蕭像拍孩子一樣,拍了拍文泠的背,文泠輕撫小腹,告訴自己末殊沒事的,這只是個夢,她肚子里還有孩子,不能激動。
但潛意識里,文泠根本冷靜不下來,都說母親和孩子連著心,末殊出了事才會這樣托夢給她,文泠現(xiàn)在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要崩潰的狀態(tài)。
要不是云樓蕭在她身邊,而且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她估計會沖出去找到末殊為止。
電話果然沒人接通,云樓蕭也有些著急了,但是自己老婆還在身邊,不能沖動。
越城接到電話的時候是凌晨三點,公司的事情剛處理完,但是文件還沒有看完。
“什么?!”
文件撒了一地,看完的和沒看的混在了一起,越城已經來不及顧得上這些。
沖出門才想起來車鑰匙沒拿,又跑回去拿鑰匙。
——警方通知他到醫(yī)院,作為家屬簽字。
......
還沒有到雨季,這個城市就陰雨連綿,潮而粘膩的空氣讓人難受。
墓碑前,越城跪坐著,周圍的已經沒有人。
“騙子?!?p> 風沙沙的吹過,墓碑前的花肆意搖擺,像是在回應他。
到醫(yī)院的時候,看到的她,慘白的可怕。
整個人就那樣安靜又乖巧的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不會再離開他,卻也永遠的離開他。
文泠跟云樓蕭趕過來時,越城已經簽好字,癱坐在末殊尸體旁邊。
文泠當場哭暈過去,幸好云樓蕭接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受驚,沒有滑胎的跡象。
越城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死死的抱著末殊,不讓人接近。
直到金華政過來,拿著一份遺囑交給他,這才松開手。
遵照末殊的意愿,器官選擇捐獻,墓地要在海濱城的那棵樹下,她說越城知道的。
越城還給她的錢,她也全部捐出去,建立基金會,交由越城全權代表。
而她在云紋集團的所有股份都給越城,條件是云父云母后半生都要越城照顧,而她未來出生的“弟弟”,也要越城作為哥哥來看管。
若是越城想開始新的生活,只要求他能偶爾去看看她父母,將基金會交給金華政就可以離開。
越城一條條遺囑逐一看完,松開了抓著末殊的手,簽了捐獻器官的同意書,所有的一切就這樣結束了。
文泠醒來發(fā)現(xiàn)女兒不見了,再看到那份遺囑,又氣又悲,說不出話。
——
葬禮在月末舉行的,來的人很多,但都只是知道土里這個人是云紋集團老總的女兒罷了。
唯一一個在葬禮上哭到說不出話的是木小江,連夜從國外飛回來,下飛機就是末殊的葬禮,對于木小江來說,這是她這一輩子的傷痛。
云樓蕭自女兒過世之后,不到一個星期就蒼老了很多,偶爾在公司開會,突然就離開,沒有任何理由。
而文泠時常哭泣,卻又因為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控制情緒,去看心理醫(yī)生。
唯一正常的是越城,正常吃飯正常睡覺,在云樓蕭無暇顧及公司時,他幾乎整個人都忙碌在公司里。
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越城跟末殊感情不是很好,她去世了正好越城可以繼承公司。
只有張姨,每天做好飯都擔心的問越城怎么樣,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她生怕這孩子悲傷過度,用忙碌麻痹自己,最后也隨著去了。
二十年后。
云紋集團作為國際上最大的上市公司,其產業(yè)繁多而全面,滲透在世界經濟的各個方面,形成一個巨大的壟斷。
可以說,談到云紋集團,人們必定會想到世界首富越城。
關于他的事業(yè)和人生,在民間有各種各樣精彩的傳說。
其中最讓人啼笑皆非的傳說,講到越城是被情所傷,導致他突然開竅,有了商業(yè)才能,將接手的云紋集團發(fā)展起來,憑借上天給他的機遇到達現(xiàn)在的位置。
而每到四月末時,越城不論多忙就算手上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合同,也會取消行程,消失在大眾視線內幾天。
到底去做什么了,沒有人知道,之前也有人跟蹤越城想要找到爆點料,發(fā)家致富。
但是還沒等他做出行動,就被越城身邊的保鏢發(fā)現(xiàn),直接被告非法尾隨跟蹤,去吃牢飯去了。
說起坐牢,監(jiān)獄里到還是關著一個人,被折磨的不像人形的一個男人。
自從知道末殊去世的原因,這個男人就算在監(jiān)獄中,就沒有一天的好日子過,幾乎是想死也死不了,活著是巨大的折磨。
海濱城。
一個奢華而又不是優(yōu)雅成熟的男人頹廢的坐在一棵老樹下,面前是云末殊的墓碑,身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酒瓶。
老樹盤根,比起多年前看起來也老了不少,但是卻依舊茂盛,樹葉搖擺個不停,似乎在述說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