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什么意思?”
雖然說慕白已經(jīng)做好遇到危險的心理準(zhǔn)備,卻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巴色沉著臉說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船老大想多了,他現(xiàn)在還在氣頭上,什么話都說得出來?!?p> 慕白皺皺眉頭,“他說了什么?”
巴色往船舷外吐了一口口水,才說道,“他說那片海域無風(fēng)無浪,底下深不見底,進(jìn)去的船一不留神連船帶人就讓海妖給拖到海里,尸骨無存?!?p> 無風(fēng)無浪在海上并不奇怪,那是在赤道線上一種自然現(xiàn)象,因為地理位置特殊,海上的空氣流動是垂直的,讓人直覺上就是沒有風(fēng)的感覺。
在大航海時代,當(dāng)時的船只幾乎都是靠著風(fēng)力航行,沒有風(fēng)就代表著沒有動力,僅憑人力很難穿越無風(fēng)帶,所以在當(dāng)時也被稱作死亡地帶。
可是現(xiàn)在出海的船只早就是靠著機(jī)械動能來航行,也早就不會懼怕于無風(fēng)帶。所謂的海妖更是無稽之談,龐大如鯨魚這類的生物隨便一個翻身就能把慕白他們這艘船打翻,如果連這個都怕,干脆就別出海得了。
只要不是什么海盜常出沒的地方,慕白并沒有太大擔(dān)憂。而船老大在利益的誘惑下,也再沒有太大的抱怨心理,只是偶爾還會莫名其妙沖著船上的零部件發(fā)無名火,就連他侄子也給叫了回去,把剛才撈上來的小魚小蝦給收拾燉了。
出了公海后,四周再沒看到任何船只,整個世界除了碧藍(lán)天空炎炎烈日,就是那像一張巨大的藍(lán)色布匹的大海。
安靜得只剩下漁船引擎的聲音和漁船破浪的聲音,也喧鬧得只剩下這兩種聲音。
漁船上沒有什么佐料配料,船老大直接從漁船底板夾層里拿出一瓶酒,全部倒進(jìn)鍋里和海鮮一起燉,最后吃起來雖然沒有什么味道,卻極為鮮美也不見腥味。
將就地吃過午飯,船老大估摸著他們還有兩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dá)目的地。
而此時漁船已經(jīng)進(jìn)入了無風(fēng)帶,天空中沒有一點(diǎn)云彩,海上也沒有一絲波浪,天氣瞬間變得十分悶熱難耐。
一眾人躲在船艙里吹著風(fēng)扇卻還是大汗淋漓,度日如年。
也不知道度了多少個年,船老大忽然松開油閥,讓漁船隨著慣性飄動著,而后回轉(zhuǎn)身看向巴色,沉聲說了一句。
巴色從地上跳起來,從船頭看向前方,臉色也變得沉凝起來。
眾人詫異,也紛紛起身看去,只見就在大概幾百米開外,一艘白色的游艇正漂浮在海面上,船上沒有看到任何人,游艇安靜得像浮在水面上的冰塊。
巴色沉聲說道,“我們距離目的地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他們的船怎么會停在那里?”
巴色這問題問出來,當(dāng)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也并沒有想要答案,因為答案就在那艘船上。
海上遇到海難,路過的船只都有義務(wù)前去營救。船老大雖然老大不情愿,但還是將漁船慢慢靠上去。
等到近前靠上游艇,巴色和那名高手跳過去查看,從漁船這邊看過去,游艇上的確空無一人,但甲板上零落地丟著各種東西,有衣物食物,還有一些不知用途的工具。
從游艇外面的噴字和圖畫上看,這的確是將軍的游艇,泰國人總是喜歡把一些名人的寫真弄得到處都是,生怕不知道那塊地方住著這么位名人。
將軍也同樣把自己威武軍裝的寫真給噴在游艇的側(cè)面,只是身形肥碩原因,有一半身體給沉進(jìn)了水面下。
從那些凌亂的情形上看,原來在這艘游艇的人一定離開得很匆忙,難道是九叔亦或是柳菲琳已經(jīng)追上對方,而后帶走了人?
慕白想著,九叔帶走人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九叔的人手絕對足夠控制住對方的人。
柳菲琳則不會將所有人帶走,她最多能夠?qū)⒛巷L(fēng)或者李乘風(fēng)這兩個關(guān)鍵人物帶走。
巴色兩人很快從游艇里走出來,告知游艇里一個人也沒有,儲備和裝備卻已經(jīng)少了很多,想必是換了一艘船離開了。
在這里胡亂猜測也無果,巴色跳回漁船上后,讓船老大繼續(xù)往前開,對方卻怎么說也不肯再開船。
巴色頓時怒了,一把就抓住船老大的胸前衣服,將他整個人提起來。
船老大臉色煞白,像一只被吊起來垂死的蚯蚓,任由巴色怎么呵斥,也不動分毫,嘴里卻是一直低聲嘀咕著什么。
慕白擔(dān)心巴色把人給嚇糊涂了,后邊可還要靠船老大開船送他們回去,趕忙過去勸說巴色,好歹先把人放下來再說。
巴色一把將船老大丟在地上,怒罵了一聲。對方順勢一坐,也不起身更不答話。
慕白詢問到底怎么回事,剛才船老大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了肌無力了。
巴色聽著又是沖著船老大咒罵一身,順路還吐了一口口水過去,這才解釋給慕白聽。
“他說那游艇上的人就是讓海妖給帶走的,否則怎么連這么昂貴的游艇都不要了,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他說把送我們回去可以,送我們到目的地就絕不可能了。如果我們還要繼續(xù)過去,就自己開游艇過去?!?p> 巴色說完,又是怒火上涌,腳踩兩步過去抬腳就要踢向船老大,慕白見狀趕緊攔住,讓他先消消氣,好歹再勸一勸再說,事發(fā)突然,船老大估計也是嚇昏了頭。
巴色一擺手,說道,“他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拿了錢碰到事情就想跑,錢哪有那么好賺的!”
慕白暗自苦笑,轉(zhuǎn)頭看向船老大,對方卻是已經(jīng)打定主意,油鹽不進(jìn)拳腳照收,縮在了操作臺下不肯出來。
“換個人開吧?!?p> 這時候,信從船艙后出來,身邊帶著船老大的侄子。
信將船老大的侄子推向身前,淡淡說道,“他說他可以開,以前跟著船老大出海,已經(jīng)自己開過很多次。他也愿意送我們過去,前提是我們答應(yīng)給船老大的錢他要拿一半?!?p> 信說完,操作臺下的船老大陡然恢復(fù)了力氣,蹭地從操作臺底下跳出來,罵罵咧咧地握著拳頭就要過去揍他那侄子。
信說的是慕白國家的語言,船老大能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顯然是聽懂了信的話。
慕白不禁暗自失笑,這船老大肚子里的花花腸子倒是不少,卻不想最后還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巴色冷然地上前一腳踢飛船老大,沉聲警告對方一聲。后者倒在船艙一邊,雖然怒容滿面,抬頭看了一眼巴色,再也不敢動彈,只能轉(zhuǎn)頭看向他侄子那邊,將怒火化于眼光全都扎在他侄子身上。
最后,自然是巴色答應(yīng)了船老大侄子的條件,船也很快開起來,沒料到船還沒開出去多遠(yuǎn),后邊陡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氣浪震蕩得漁船不斷搖晃起來,也直震得眾人趴在地上不敢動彈,耳鳴充盈。
待到耳鳴緩解,眾人起身往后看去,卻見那艘白色游艇上此時已然被炸開了一個大窟窿,熊熊烈火從震開的窗洞中不斷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