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三的話讓慕白不覺怔住,嚴三果然是嚴三,慕白只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
鞭子現(xiàn)在還在秀才老爹的手中,在那龐氏古宅當中,不說能不能拿到鞭子,就是拿到了鞭子交到嚴三手中。
這樣的燙手山芋他也敢染指?
秀才老爹正是因為私藏鞭子,遭到了白衣女子的重傷,這時候嚴三提出這樣的要求,絕沒有單純想要得到鞭子那么簡單。
不過無論多復雜,都是嚴三的事情,慕白的擔心是鞭子從龐氏古宅中拿出來,自己或許成為了千古罪人。
長鞭問世,長劍也就不遠了。
“這樣的條件我不能答應?!蹦桨鬃罱K還是作出了決定,自己再怎么想要達到目的,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顧。
且不說這可能會連累到秀才和秀才老爹,難保連自己的問玄會也要搭進去。
嚴三忽然長身而起,看著慕白說道,“那你回去吧,我的條件已經(jīng)開出來,你提出的合作,只要我還有說話的權力,就永遠有效?!?p> 慕白也忽地站起來,“嚴先生,您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條鞭子?”
嚴三轉頭回答,“你現(xiàn)在還能問出這問題,說明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慕先生,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甚至你的朋友或者你的對手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你好自為之吧?!?p> 目送著嚴三離開,慕白更為愣神,他沒有想到自己計劃好的一切是這樣的結果。
是自己哪里想錯了,還是哪里沒有考慮清楚?
還是像嚴三所說,自己從來就沒有觸碰到事情的關鍵?
慕白心頭不由得生起一股挫敗感,嚴三、秀才老爹、白衣女子,甚至是青藤枯木,他們這些人一定都在所有迷題的圈子中,而慕白自己卻是從來沒有進入過那個圈子。
恍惚間,慕白突然想起了秀才老爹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話,眼前的東西或許才是最關鍵的東西,難道說當時自己就會錯了意?
慕白茫然恍惚之間,竟是不知道怎么走出療養(yǎng)院的,懵神地出了大堂就徑直往外走去,路過停車場時候,卻被一聲叫喚給驚醒了。
“慕白,這邊?!?p> 慕白扭頭看去,卻是王國棟坐在一輛黑色小車里,拉低了車窗打著招呼。
王國棟竟然還沒有離開。
慕白暗自奇怪,當下也猶豫,直接走了過去,在王國棟的招呼下上了車。
而后,王國棟便驅車離開了景區(qū),顯然他留下來的目的就是等著慕白出來。
“棟哥,你找我應該有什么事吧?”慕白從嚴三的合作中抽神而出,注意力轉移到王國棟身上,想著他會找自己有什么事。
王國棟一面看路,一面抽空扭頭看了慕白一眼,忽然笑了笑。
“怎么?在嚴老爺子那里受挫了?”
慕白笑笑,不置可否。
“剛才我聽到你突然提到的那些事情,我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結果?!蓖鯂鴹澋徽f道,“慕白,你知道我跟了嚴老爺子多久了?”
慕白兀自搖頭,也沒說話。
王國棟也不等慕白回答,接著說道,“十七年,整整十七年,雖然我在老爺子那學了不少東西,但是我從來沒有看透過他這人,你知道為什么嗎?”
慕白笑笑,“嚴老爺子向來是深藏不露的人,沒想到連棟哥你也沒有看透他。”
“別拿我開玩笑了。”王國棟苦笑說道,“人說,看人三百六十五天,少一天這人都可能變了,嚴老爺子卻不一樣,他從來沒有變過,因為他從來沒有對誰露出真正的面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有點明白吧?!蹦桨滓膊幌肷钊肴ハ?,他知道王國棟肯定還有后話。
“我之所以這么說,并不是說對嚴老爺子有什么不滿,而是他無論對誰都只是剛好滿足那人的需要,無論是精神需要還是利益需要,無論是他的親信還是合作雙方,都不可能從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東西,一分都不要妄想?!?p> 慕白了然,“原來棟哥說的是我的事情。”
“不錯?!蓖鯂鴹澯峙ゎ^看了慕白一眼,“今天你對嚴老爺子提的兩個要求,第一個要求他一定會滿足你,因為那是你的需求,而第二要求他是絕不會同意的,無論你開出多大的籌碼,他也絕不會同意!并不是因為你的要求很苛刻,而是你的要求超出了你所需要的。”
“我需要的……”慕白這就不明白了,“莫上風的那個協(xié)會正是我需要的,那難道不是嗎?”
王國棟笑笑,“并不是,你需要的只是莫上風關于黑暗力量的資料,而不是整個協(xié)會?!?p> 慕白更為不解,“這其中的差別并不是很大吧?”
“對你來說或許會這么認為,但嚴老爺子并不這么想!這就像你認為一萬塊錢和一萬零一塊錢沒有區(qū)別一樣,而他看到的并不是那一萬塊錢,而是那多出來的一塊錢。”
慕白不禁暗自嘆息,他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么一層。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單純是這樣,嚴三為什么不直說,而對他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條件?難道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一萬個讀者就有一萬個哈姆雷特。
王國棟對嚴三的分析也不能夠作準,不過卻可以為慕白提供了一定程度上的信息,關于嚴三這人的信息。
“慕白,其實你想要得到莫上風那些資料也并不需要費那么大勁?!蓖鯂鴹澱f道,“不瞞你說,嚴老爺子本打算撮合我們繼續(xù)研究你身體里的黑暗力量,無論你同意與否,你想要那些資料我都可以給你?!?p> 慕白聽著不覺有些感動,轉而卻是奇怪起來,不動聲色地說道,“棟哥,那可是你大費周章的研究成果,我怎么敢隨便說要呢?!?p> 王國棟微微一笑,“那些東西對我也沒有用,我一個搞科研的,只會對有利益價值的東西感興趣,像那樣的東西,還不是我能夠掌控的,就算不是給你,遲早也會被要求上交的。”
“上交?上面的人已經(jīng)知道棟哥你研究的事情?”慕白早已知道王國棟研究室背后的勢力,只是還是不愿當面表露出來。
可是,很快就被對方拆穿了。
“慕白你這就不夠坦誠了吧?如果連這你也不知道,那你今天就不會跑來找嚴老爺子了,他是什么人,背后那些人可都是拿著硬家伙的,而我和嚴老爺子的關系,你也清楚,我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睛不成?”
慕白不覺尷尬一笑,“人艱不拆,棟哥你這是直接拆我臺了。”
王國棟沉默一會,忽然收起了笑容,沉下臉來,說道,“其實我在外邊等著你,還有另外的事情要找你幫忙?!?p> 慕白詫異起來,“看棟哥的意思,這事情還不簡單?你都解決不了,你看我這剛吃了鱉出來的,能幫你什么?”
王國棟忽然將車往路邊上一靠,長嘆了口氣,“這件事恐怕也只有你能夠幫我了,慕白,恐怕我要請你問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