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的身子還未貼上去,薄景杭腳底的步伐輕微移動,避開了女人的身子。
他鏡片后的眸子,危險瞇起,劃過不快,臉上沒任何情緒。
男人身上的寒氣太濃烈,米雪硬生生憋住了哭,抽泣著收回雙手,乖覺的站在薄景杭面前。
喻安竹看著米雪一張可憐兮兮的側(cè)臉,默默搖了搖頭,米雪其實長得不難看,屬于那種耐看的美女型,至少比她偶爾在網(wǎng)上看到的那些網(wǎng)紅臉好上千百倍了。
這個薄狗,還真是一點都不憐惜人,人家都那么主動了好嗎!
哎哎哎,她到底在想什么?米雪可是薄景杭繼母!
“什么事?”男人低沉淡漠的聲音在別墅里響起,拉回了喻安竹的思緒。
別以為他剛才不知道那小女人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呵,真讓人想嚇死她的沖動。
喻安竹臉上的調(diào)侃消失,在薄景杭問米雪時,她直接動用異能,快速掃向米雪的全身經(jīng)絡。
米雪不知道是剛才被嚇到,還是真的很不舒服,聲音很小,很輕,“我這幾天一直惡心、嘔吐、還有腹脹和腹瀉。”
她說著,抬起快掉完指甲油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
可見,她是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
薄景杭還沒說話,這次喻安竹搶先開口,還狠皺起秀眉,“婆婆,我不是之前跟你說過,讓你注意點嘛!”
“什么?”米雪半天還沒反應過來,見喻安竹語氣很不好,她張口就要去罵,又想到薄景杭還在這,她眼中再次漫上淚花,弱弱的道,“景杭,你知道我是生什么大病了嗎?”
這時,一旁的女傭也跑來道,“二少爺,夫人這幾天都食欲不振,瘦了很多。”
喻安竹無奈的開著口,“婆婆,你這是從婦科變成了腹膜炎。”
人啊,還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早點聽了她的話去看,何必現(xiàn)在受這么多苦。
“喻安竹,你給她看。”薄景杭沒去看女傭,以及米雪視線筆直的朝著喻安竹掃去。
語氣強硬,無法拒絕。
米雪聞言,差點沒跳起腳,“景杭,她會弄死我……我……”后面的聲音,因為對視上薄景杭涼薄的視線,越說越小。
整個人委屈到了不行。
喻安竹覺得無所謂,對她來說,現(xiàn)在的米雪不過是個病人,還是個不聽話的病人,她笑瞇瞇道,“婆婆,您放心,不要害怕,我給您扎幾針就好了?!?p> 她將背包的針特意拿出來,抽出一根,豎起來給米雪看。
“您看的清嗎?別看就是一根針,效果可好了?!?p> 銀針在燈光下,一片明晃晃,顯得更尖銳,更可怖。
米雪一剎那想起十幾歲時看的大陸某個劇里,就跟壞嬤嬤扎女主的那些針像極了。
她身子下意識往薄景杭身后躲了躲。
這該死的喻安竹,是不是看她不舒服,就故意想害她,她怎么這么慘啊!
然而,就在米雪以為薄景杭會庇佑她時,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邁開長腿,便朝著樓上去。
米雪,“……”
她看向喻安竹那張臉,感覺到女孩的笑容跟惡魔似的。
米雪的身子禁不住瑟瑟發(fā)抖起來,尖叫了聲,“啊,我不需要這小賤人治?!?p> 喻安竹壓根沒有注意到米雪的狀態(tài),她歪了歪腦袋剛好與路過的薄景杭對視上。
男人看著她的眼中,帶著深究。
喻安竹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看來以后在有外人時,不能再使用異能,要不然一次可以說是偶然猜對,次數(shù)多了,她的秘密搞不好就會被發(fā)現(xiàn),然后她就被當成怪物,拖上科學家的研究臺上去了。
直到薄景杭欣長的身影消失在旋轉(zhuǎn)樓梯上,喻安竹大大的松了口氣,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回身,看向米雪,美眸彎成了月亮形,“婆婆,我們是現(xiàn)在開始,還是吃完晚餐?”
“我都說了,不需要你看?!泵籽汉莺莸牡闪搜?,在女傭的攙扶下,迫切朝樓上去。
喻安竹撇了下嘴,“你這樣再拖下去,只會更嚴重?!彼齽偛挪贿^是故意嚇唬下米雪。
米雪上了幾個臺階的身子,停了下來,臉色還是很慘白,一只手緊緊的抓著樓梯扶手,她幾乎咬牙切齒,“喻安竹,你給我等著瞧?!?p> 喻安竹不解的挑了下眉,她打算給醫(yī)治,還被警告了,這年頭怎么婆媳關系如此難調(diào)節(jié)。
好吧,她放棄了。
還是提醒了聲,“你明天一早就去醫(yī)院吧,有些嚴重了?!?p> 米雪也離開了,整個一樓大廳只剩下喻安竹一人。
晚餐是她跟薄景杭倆人在樓下餐廳吃的,米雪的飯菜是女傭送上去的。
吃飯時,餐廳里很安靜,喻安竹一直低垂著腦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在薄景杭沒有找她麻煩。
吃完飯,她偷偷的塞了點吃食在口袋,蹭蹭蹭的上了樓,進了房間,喂了芍藥。
小家伙吃飯的時候,喻安竹坐在書桌前,單手撐著個腦袋,斜著眼,在跟它說話,“芍藥,你說,我要不要跟希禾表明身份?”
“吱吱吱!”芍藥含糊的吱叫了聲。
“唉?你也覺得應該說是嗎?但是兇手還沒落網(wǎng),我不希望他遇到危險?!庇靼仓駠@了口氣。
停了停,接著道,“爸爸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安不安全,有沒有地方住,有沒有飯吃?”
“芍藥,你知道嗎?我跟你說,那個薄狗……”她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準備繼續(xù)說給芍藥聽。
誰知,一抬臉看去,不遠處的食物全被吃完了,連盤子都被舔干凈,而她的視線掃到床上,小家伙已經(jīng)在憨憨入睡,還露出了灰白的大肚皮。
喻安竹,“……”
她這個主人還沒睡,好不好。
這死芍藥,還真是個跟以前一樣,每次想跟它聊心里話,它就跑去睡覺。
喻安竹氣得想上前,將它拎起來暴揍一頓,最終硬忍著放棄了。
這一夜,喻安竹睡的一點都不安穩(wěn),夢里再次出現(xiàn)了墜樓后的媽媽,以及失蹤的爸爸,還有二伯,和冷家家主冷光震等等。
墜樓的媽媽一臉悲痛欲絕的看著她,“阿顏,你怎么能跟殺死媽媽的兇手住一起啊!”
“媽媽,我沒……”
媽媽的身影一下子飄走,爸爸抱著小小的她,“阿顏,別怕,爸爸會一直在你身邊?!?p> “爸爸,我不怕。”
畫面猛然一轉(zhuǎn),她從冷顏變成喻安竹,眼前的冷光震手里拿著一把滴著鮮血的匕首,陰深深的對她笑道,“你個小雜種,還以為能給你爸媽報仇,我連最疼你的二伯和簡希禾都殺了,哈哈哈。”
“不,我要殺了你,啊!”
喻安竹痛苦不已,一道高大的身影,又出現(xiàn)在她面前,修長的手指拿著寫著N-二甲基亞硝胺,是化學里一種劇毒。
“冷顏,把這個喝下去?!北【昂冀鸾z邊鏡后的眸子,沒有一點感情。
“是你,是你們倆殺了他們,我殺了你們,殺了你……”
“?。 庇靼仓駨氐左@醒,身上的衣服全汗?jié)窳?,額頭上還在冒著冷汗,她恍惚了好一會兒,直到芍藥毛茸茸的身子蹭了蹭她的臉,她眼底的光才死灰復燃。
原來剛才是一場噩夢。
“薄景杭?。?!”
她雙手緊緊的握緊,一字一字念出這個名字,她一定要查清楚,她和媽媽的死,是不是跟薄景杭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