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大理激動了跑到孫悠揚的面前,抓著他的衣領(lǐng)問道:“廉風那孩子當真要來?”
孫悠揚一臉尷尬地看了看周文軒,他在征求周文軒的意見,被人抓衣領(lǐng)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周文軒咳了兩聲,說道:“廉老冷靜一下,孫悠揚雖然是晚輩,可再怎么說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俠士,廉老此舉是不是有些不妥?!?p> 廉大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無禮之舉,趕忙放開抓著孫悠揚的手,激動地問道:“對不起了孩子,老夫再問一遍,廉風真的要來山海關(guān)?”
孫悠揚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公孫悠揚朝著廉大理行了一禮,隨后面帶微笑說:“他會來的,這不是來了嘛?!?p> 這時,一股勁風從韓府上空劃過,眾人順著風向望去,只見一位青衣少年站立在大殿頂上的一角處,俯視著下方。
“風兒!真的是你?”廉大理激動道。
廉大理早年隨韓老家主征戰(zhàn)極北,膝下子女不多,只育有一獨生子,但蒼天不眷可憐人,偏偏他唯一的兒子也在與極北的戰(zhàn)爭中隕命,夫婦二人只給他留下了一個未滿月的孫子。
廉大理的這個孫兒可謂是他的命根子,平日里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十幾年來的嬌生慣養(yǎng)自然而然的供出來個小祖宗。不過廉大理并不在乎,他認為自己的孫子紈绔一點就挺好,以免向他父親一樣,空有一腔熱血卻丟了性命,他就是想讓自己的孫子平平安安的為廉家傳承香火。
原本一切的一切都在廉大理的掌握之中,可是四年前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格局。當年周文軒幾人大鬧龍虎山之后掀起了一陣狂潮,而廉大理的孫子也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某個夜晚,紈绔少年只留下一封書信,便只身踏入了江湖。這對廉大理來說,無疑是五雷轟頂一般的消息,他這個孫子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那樣的紈绔子弟在失去了往日的庇護之后,結(jié)局只有一個。
而廉大理的孫子正是這位青衣少年,廉風!
望著大殿頂上的青衣少年,廉大理甚至有些不敢相認,青衣少年孤言寡語,只是站在大殿頂上的一角處俯視著下方,不論是修為上還是氣質(zhì)上都找不到半點曾經(jīng)紈绔子弟的影子。
廉風一躍而下,仙劍反握在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廉大理,輕聲道:“爺爺,是風兒。”
聽到廉風親口承認,廉大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把摟過廉風,這個以年過花甲的老人抱著少年老淚縱橫,場面十分凄慘。
其實不光是廉大理,在場看過曾經(jīng)那個紈绔廉風的人,一時間也都很難接受這個俠士廉風,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才能讓一個紈绔子弟在短短四年多的時間里有如此大的蛻變,又是什么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搖身一變成為了一方俠士?
這時,公孫悠揚瞥了一眼在場眾人,抿了抿笑道:“諸位現(xiàn)在還覺得自己很重要嗎?且不說我與我夫君還有將要到來的那位,就說現(xiàn)在的廉風,恐怕諸位也不一定能抵得過吧。”
周文軒回眸掃視了一下算上陳姓中年人在內(nèi)的九名韓府客卿,嘆了口氣道:“諸位皆是韓府的客卿,享韓氏所給予之榮華,本該以韓丹殿下馬首是瞻,卻不想會干出此等吃里扒外之事。周某勸諸君及時懸崖勒馬,莫在執(zhí)迷不悟,免受喪家之辱?!?p> 聞聽周文軒一席話,眾多韓府客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現(xiàn)在局勢已經(jīng)很明了了,整個韓家多他們不多,少他們不少,但若是他們真的踏出這山海關(guān),那以后得日子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原本那八位打算跟著陳姓中年人作亂的韓府客卿,一個接一個相繼拜倒在韓丹腳下,一時間哀求聲連片。
是的,周文軒先是抹去了他們一切的退路,再給他們指出了一絲希望,一手抹殺掉了他們以往所有的傲氣,這手段實在是太狠了!
望著這樣一群見風使舵的敗類,韓丹冷哼一聲:“我自掌事以來,待你們也算不薄,怎么你們今日竟干出如此齷齪之事。你們怎么對得起韓氏對你們的栽培,怎么對得起老家主對你們的信任!”
這時,周文軒對著剩余沒參加作亂的韓府客卿示威道:“我們這些做客卿的呀,一定要認清誰才是主子,要是連這碗飯是誰給的都不知道,那就趁早帶著飯碗滾蛋吧。”
周文軒的這句話可謂是字字誅心,既給他們當中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敲響了警鐘,又給根基不穩(wěn)的韓丹樹立了威信。
陳姓中年人眼中布滿血絲,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xiàn),毀了他在韓府的地位,也毀了他這些年建立的威望。陳姓中年人咬著牙說道:“行,姓周的,姓韓的,今日之恥我記下了,咱們走著瞧!”
“辱了我家老大還想走?你想往哪里走!”
這時,一聲巨響傳來,韓府內(nèi)院的大門的碎片飛濺的到處都是,只見一個魁梧的漢子走了進來,漢子長相猙獰,手中拖著大根足足有一人多高的柱子,柱子的一端拴著粗壯的鐵鏈,挽在漢子的手中。
孫悠揚看了看陳姓中年人戲謔道:“完了,讓你早不走,這回虎教頭到了,你想走也走不掉了?!?p> 漢子也不和陳姓中年人多做廢話,手中的大鐵柱順勢就掄了過去,這一下要是拍中了還不將人拍成肉泥?陳姓中年人趕忙退后逃過這一擊,可那拎著大鐵柱的漢子哪能這樣輕易就放過他,手中鐵柱追掄過去,僅僅是擦了個邊就將陳姓中年人掄飛了出去。
陳姓中年人倒飛而出,身體撞在了青磚墻之上,將墻體撞出個大坑,漢子還要追擊,拎著大鐵柱便杵了過去,這一下子足以將一個正常人搗成肉泥。
眼見漢子手中的大鐵柱越來越近,陳姓中年人的瞳孔不禁放大了一倍,死亡的味道如此之近。可就在這時,周文軒卻叫停了大鐵柱:“好了,停手吧。我是來韓府當客卿的,不是來韓府殺客卿的。”
大鐵柱冷哼一聲,走回了周文軒的身邊,對著眾人說道:“我家老大在哪,我就在哪,我也要做韓府的客卿!”
韓丹干笑了兩聲,他倒是沒見到過這樣耿直豪爽的漢子。孫悠揚、公孫悠揚、廉風、還有這拎著大鐵柱的漢子都是個頂個的高手,隨著四將的到來,周文軒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周文軒問道:“韓丹殿下,這份大禮殿下可喜歡???”
韓丹激動道:“喜歡,喜歡,我韓氏能有周先生這樣的大能者相助,實乃我韓氏之幸也!”
周文軒走到韓懿瑩身邊,牽著韓懿瑩的手來到韓丹的面前,周文軒慎重的說道:“既然殿下喜歡,那咱們就說說娶親之事吧,晚輩周麟,今日向殿下求娶瑩兒小姐為...妾?!?p> 本來還滿面春風的韓丹一聽到末尾的這個“妾”,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因為這個“妾”字代表了什么,自然不必多說。
而本來還一臉?gòu)尚叩捻n懿瑩在此刻嬌軀一震,眼中滿是驚愕地看著周文軒,她不敢相信這一切,不敢相信這個“妾”字是從那個呵護著她的“阿麟”口中說出來的。
韓丹問道:“妾?莫非周先生已經(jīng)娶了妻室?”
周文軒搖了搖頭,簡簡單單的說道:“不曾?!?p> 這一下可壞了,脾氣暴躁一點的韓象馬上便翻了臉,質(zhì)問道:“周先生這是什么意思?未娶妻便先納妾,是在說我們家的瑩兒配不上當你的正室嘍?”
這時,周文軒身后那個拎著大鐵柱的漢子也急了,大喝道:“我家老大一聲令下,半個江湖都得側(cè)耳聽著,難道妾室就配不上你家小姐?”
見兩人劍拔弩張,周文軒馬上說道:“不得無禮,今日之舉確實是我們有錯在先?!?p> 而韓丹那邊也趕忙呵斥道:“老三,不許對周先生這般說話,周先生這樣做肯定有他的苦衷。周先生,你能說說這樣做的原因嗎?”
周文軒一愣,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因為他沒辦法解釋,但他知道,此事若是他不給出個說法,那將越鬧越大。
“沒關(guān)系,瑩兒不在意。”
這時,誰都沒想到周先生手中抓著的女孩居然率先開了口,周文軒瞪大雙眼,他怎么也沒想到,第一個替他解圍的居然是這個他正在辜負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