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愛打抱不平的女孩
何撫別是個胖子,顯然不會是林七月的男神。
她最愛的是王凱。
林七月很失望,趴在桌子上,一邊撥弄那個手辦,一邊說:“還是拒絕他吧。”
袁知吾決定,先不告訴她,有殺手盯上她這件事。這樣的未成年蘿莉,最好不要接觸這些黑暗的事情。她需要關(guān)心的,應(yīng)該是籃球場上,那些揮灑荷爾蒙的雄性動物;而不應(yīng)該是玩蛇的蒙面胖子。
不過,他還是得引誘她說出一些東西來:“沒錢請我吃飯,怎么有錢住酒店。你住的那地方,一晚上能請我吃兩頓飯?!?p> “你跟蹤我?流氓!”
“旁邊就是深水巷,你知道不?我要是不管你,你得被人賣非洲去?!?p> “那你也是跟蹤我?!?p> “嘿,這孩子,家里也不管管。我得聯(lián)系你家大人。酒店肯定留了聯(lián)系方式了。”袁知吾掏出電話來,雖然他并沒有存老辛的手機號碼,但仍不妨礙他隨便撥了個空號。
“那你打,”林七月雙臂一抱:“我媽才不會管我……”
“我還不打了。就不信了,拿你這個小家伙沒辦法?!?p> 袁知吾接著說:“我就是納悶,誰騙你住這個酒店的。這酒店鬧鬼……”
“你當(dāng)我是小孩子呢,還鬧鬼?”
袁知吾抬高了聲音:“不信?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心冶酒店,鬧不鬧鬼?”
“切!”林七月不屑地掏出手機,開始搜。
搜了一會兒,她的臉白了。
袁知吾說:“這回信了吧?!?p> 林七月點點頭。
信任,一般從一次真誠開始,內(nèi)心全面淪陷;最終,又終結(jié)于一次欺騙,從此變?yōu)槌鹑恕?p> 袁知吾剛剛給了林七月真誠,便又立刻端上來一盤欺騙:“要是不局里讓我盯著這個酒店,我才懶得管你?!?p> 說完,袁知吾還掏出工作證,在林七月眼前一晃。她近視度數(shù)高,看不清字,不過那上面國徽看起來很大,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最后,袁知吾又強調(diào)了一遍:“到底是誰,騙你住這個酒店!”
“我從家里偷跑出來的,沒錢。沒人騙我?!?p> “沒錢,你就去睡大街了,還能住酒店?”
“我有優(yōu)惠卡。”
又是優(yōu)惠卡,該死的優(yōu)惠卡。陸上飛是因為優(yōu)惠卡才住進(jìn)了酒店,遇害沒到一天,林七月也用優(yōu)惠卡住進(jìn)來了——“優(yōu)惠卡誰給你的?”
“我撿的,你別告訴別人。我早就想離家出走了,”林七月小聲說:“去年,我有了個小弟弟,媽媽就看我不順眼,天天打我。小弟弟睡覺哭了,說是我吵的;小弟弟吃不下奶,說是我在家,讓小弟弟惡心了。我早就想走了,可我沒有錢。今天早上,我在家門口,撿了個卡片,就跑出來了?!?p> 袁知吾將電話收起來,并未接通的電話也掛掉:“好吧,我不給你家里打電話了?!?p> 一時無語。
午飯過后,袁知吾問:“下午怎么安排?”
林七月回:“我去打抱不平?!?p> “路見不平,才拔刀相助呢。你這愛好挺奇特。”
“主要是手癢癢。”她瞪了袁知吾一眼:“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當(dāng)然是愛玩什么玩什么。”
袁知吾看了看她細(xì)細(xì)的胳膊,又回味了午飯前,挨了她那一拳的滋味,現(xiàn)在滿肚子還擰的慌——她確實有手癢癢的資本。
“那你呢?”林七月反問。
“我回酒店歇著去?!?p> 袁知吾當(dāng)然不會回酒店。林七月是殺手的下一個目標(biāo),與殺手這一系列斗法,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點就在林七月身上。殺手還沒有現(xiàn)身,他怎么能回去。
而且,他既然知道林七月有生命危險,又因為她在家里受的虐待,沒盡力尋找她的家人。那么,林七月的安危,他也需要負(fù)點責(zé)任。
或許是圣母病又犯了。
但,一個人,不就應(yīng)該這樣嗎?
吃完飯,他當(dāng)然還是跟著林七月,反正她近視很厲害,只要稍微遠(yuǎn)一點,跟一天,她都發(fā)現(xiàn)不了。
隨后的下午,袁知吾親眼目睹了林七月是怎么打抱不平的。
她有時候會釣魚執(zhí)法。
就像今天中午一樣。她故意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出沒,裝作天真好騙的樣子。要是有不懷好意的人靠近,她還會拋出幾個生澀的媚眼。
等別人騙她的時候,她就誘惑人打賭,引得人扎好姿勢受他一拳。
這一拳,就能把問題都給解決掉。
有時候她會推波助瀾。
有一次,她看見四五個小青年欺負(fù)一個老實人。旁邊有人圍觀,小青年還有所顧忌,只是推推搡搡,沒怎么動真格。
她在旁邊起哄,朝雙方一起嘲諷。
“打呀!”
“瞧不起你?!?p> “捶他。”
“看你那個慫樣。”
“你沒吃飯吧!”
老實人終于火氣上來,開始與小青年們揮拳相向。
等老實人一吃了虧,她就立刻跳出來:“都給我住手!”
一頓亂拳,打得小青年狼奔豕突。
還有一次,有一個二流子尾·行少·婦。二流子慫的很,只敢看不敢摸。連鼻血都要流出來了,還只是放肆地看。
眼睛長在人身上,不能就因為這事把人揍一頓吧。當(dāng)然揍一頓也不是不行,但她可干不出這種事情來。
于是,她拉著二流子的手,在少·婦臉上擰了一把。
二流子手還沒松開,她就反手將他擰翻。按在地上好一頓踹。
從這些事情可以看出,林七月不像陸上飛。陸上飛是個徹徹底底的好人;而林七月,只不過是享受做好人的感覺而已。
可最大的遺憾,便是——殺手沒出現(xiàn)。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袁知吾跟在林七月身后,雖然看戲看得爽快,可內(nèi)心也漸漸懈怠了起來。
夕陽漸沒,街頭的路燈一排排亮了。
恰在這時,在林七月的身邊,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
又高又壯,裹得嚴(yán)實。
這人出現(xiàn)的很突然,袁知吾雖然懈怠,但腦子里的那根弦還在,也時不時往四周掃一眼。
這人的打扮,就像是灰色的天空中飄著的航空母艦一樣,顯眼的很。不論他從哪個方向走過來,袁知吾都不可能看不見。
袁知吾本來腦袋有點沉,見到此景,立刻清醒了過來。
那個人也將手伸向了林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