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氣化形!怎么可能?”常凱失聲叫道,“這家伙是四階煉氣士!”
沈休也放下望遠鏡,剛才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落入了他的眼中,心中的驚駭卻是無以復加。
他知道這個世界的煉氣士超出常人的想象,但也覺得不過是以御物之術為基礎,而形成的一系列攻擊手段,雖然神奇,但也不過如此。跟前世的熱武器比起來還有許多的差距。
但怎么能做到這種程度?憑空形成一道盾牌去抵擋攻擊?這是人能做到的事?
這不科學!這個世界不歸牛頓管嗎?
沈休有些醒悟,這個世界之所以沒有發(fā)展熱兵器,并不是簡單的怕平民掌握對抗煉氣士的武器,更多的可能是他們在擁有這等高級煉氣士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心思花個幾百年去發(fā)展熱兵器。
但很快沈休便冷靜下來,重生穿越這樣的事都發(fā)生了,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是四級煉氣士?”石行問道。
“十有八九?!背P還處于震驚之中。
沈休默然無語,心思百轉,已經(jīng)有了計較。
明悅城這數(shù)十年來,只出現(xiàn)過一個四級煉氣士,那便是龍夕的爺爺,一個月前剛去世的老城主。
老城主兒女早亡,只有龍夕一個未成氣候的孫女,比起內(nèi)城這些人丁興旺的世家,可算得上是人單力薄。
可即便如此,老城主依然能夠力壓內(nèi)城眾族,靠的不是以德服人,而是四級煉氣士那壓倒性的實力。
而此刻白袍之中,便有一名四級煉氣士,今晚這場伏擊,已經(jīng)可以宣告失敗了。
甚至不僅僅是失敗,最后能逃出幾個,那都得看運氣了。
一念至此,沈休已經(jīng)心生退意,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身旁仍舊在發(fā)呆的常凱。
雖然他有些話嘮屬性,但大半日的接觸,沈休覺得他人還不錯,于是出聲道:“恐怕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常家復興的重任壓你肩上了,快逃吧?!?p> 常凱呆了半晌,才發(fā)狠道:“不行!老大還沒有給撤退命令,那說明還有翻盤的希望!”
沈休聳聳肩,“那你加油,我就不奉陪了?!?p> 言罷,便準備起身離開,卻被常凱一把摁住。
只見他雙目圓睜,怒道:“我常家花大價錢請你來,不是讓你臨陣逃脫的?!?p> 沈休悄悄的掏出手槍,扣住了扳機,冷冷道:“定金都沒付,還叫花大價錢?”
常凱眼中閃過一抹怒火,死死的盯著沈休,沈休也毫不畏懼的瞪了回去。
好半天,常凱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收回了摁在沈休背上的手,無力的沖他擺了擺手。
沈休見常凱沒有離開的意思,也不再多言,畢竟他已經(jīng)出言提醒過了,算是仁至義盡了。
至于最后他逃不逃,也不干自己的事。
只是沈休剛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走出一步,腳下卻傳來劇烈的晃動。
不等他反應過來,常凱已經(jīng)豁然起身,一把抓過他的后領,足尖輕輕一點,已帶著他飄然而起。
沈休還沒來得及搞清情況,又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這本來就搖搖晃晃的三層高樓,瞬間坍塌。
常凱拎著沈休輕盈的落到廢墟旁,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三級煉氣士嗎,這怎么都沒反應過來?”
沈休腦子有點打結,但好在常凱也不再多言,目光一轉,看向了前方。
那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男一女兩個人影。
“白玉川,白成佳?!睕]等那兩人開口,常凱已經(jīng)叫破他們二人的身份,,“怎么,白家也要趟這趟渾水?”
兩人被叫破身份,也不驚慌,那女子,也就是常凱口中的白成佳,呵呵笑了一聲,聲如黃鸝,“我白家小門小戶,怎么敢染指城主之位。”
常凱指了指剛形成的廢墟,“那這是何意?”
白成佳輕笑道:“還不明顯嗎?自然是想捉住兩位,去跟陳老先生表忠了?!?p> 常凱冷笑道:“陳先行還沒當上城主,你當真不怕我常家報復?”
白成佳笑著搖搖頭,“常小哥何必掙扎,四級煉氣士都出來了,你覺得常家還能翻盤嗎?”
常凱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白成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道:“沒想到你居然真的突破了三級煉氣士,還這么年輕,真是少年英雄啊。俗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反正常家也注定失敗了,不如趁還有時間,陪姐姐玩一會兒,說不得我心情一好,就放你離開了呢?!?p> 不等常凱發(fā)話,白成佳目光一轉,又看向了沈休,只見他雖然眉目還算清秀,但渾身上下破破爛爛,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嫌棄。
沈休覺得受到了侮辱。
常凱怒道:“就你這個老太婆,也還想老牛吃嫩草?!?p> 白成佳勃然變色,她雖然駐顏有術,但畢竟已是一四十多歲的婦人,平日最忌諱別人說她老,此刻更是被常凱說成老太婆,自然是怒不可遏。
白成佳獰笑道:“死到臨頭還嘴硬,那我就先把你打個半死,再把你給辦了!”
她口中雖然這么說,但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與白玉川二人凝神盯著常凱。
常凱在明悅城素有天才之名,此刻一舉突破三級煉氣士,哪怕他們占有人數(shù)優(yōu)勢,且早他數(shù)年跨入三級煉氣士這個門坎,也不敢抱有輕敵之心。
更何況,常凱身邊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少年,雖然看上去年紀尚小,但能出現(xiàn)在今晚這個龍虎局中,想必也有不凡之處。
此刻雙方都無比警惕的對峙著,只要有一方稍稍松懈,等待他的便會是雷霆一擊。
一秒,兩秒……
一分鐘,兩分鐘……
時間緩緩流逝,雙方額頭上都有些許冷汗。
但還是沒人敢有所動作。
這似乎是一個僵局。
但僵局也始終會被打破的,只是這個人不是白家兄妹,也不是常凱,而是沈休。
沈休猛地舉起手中的搶,對準了白家兄妹。
兩人不知他手中握的是何物,但在神經(jīng)繃緊的情況下,將他如此動作,卻都是條件反射般往旁邊躲閃。
這一躲閃,便給了常凱機會,只見他后腳發(fā)力,如一頭捕獵的雄獅,帶著如虹的氣勢,朝白家兄妹撲去。
白家兄妹見他來勢洶洶,不敢怠慢,當下舍棄沈休,專心致志的對付起常凱來。
機會!
沈休目光一凜,趁三人纏斗間,猛地轉身,朝街口奔去,不多時,便消失在了拐角處。
“沈休!你個二五仔!”
身后傳來常凱悲憤的怒吼。
沈休一路狂奔,朝著家的方向。
他此刻十分冷靜,知道憑自己這點微末道行,哪怕有搶傍身,在幾人面前也不過是送菜。
再說他跟常凱今天才見面,也不可能生出共患難的心思。
初到這個世界時的流浪的生涯,已經(jīng)教會了他,在這個世界的首要任務,便是保住性命。
所以,他走的毫不拖泥帶水,毫無愧疚之心。
這個世界是冷漠的,他只能更加冷漠的去面對這個世界。
這個街區(qū)安靜無比,雖然外城的居民睡得較早,但在發(fā)生了這么大的動靜,也不可能這么平靜。
雖然龍騎招新會持續(xù)三天,有不少人帶著自己的孩子連夜排隊,但也不可能一個人沒有。
這只能說明在執(zhí)行這次伏擊任務時,已經(jīng)清過場了,這條街區(qū),除了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人。
沈休也不再猶豫,矯捷的翻過幾個院落,憑著對外城的熟悉,試圖抄著近道,趕往自己家所在的街區(qū)。
近了,近了。
他從一個院落翻入一條街巷,跑過這條街巷,就到了自家所在的街區(qū)。
那里設有一個龍騎招新的點,這幫內(nèi)城的人,哪怕再大膽,也不敢在那里鬧事,跑到那里,就暫時安全了。
沈休呼吸已經(jīng)有些許凌亂,但他不敢停留,咬著牙氣喘吁吁的奔跑著。
快了,快到了。
他給自己打著氣。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到了,已經(jīng)到了。
破空之聲傳來,小腿處一陣劇痛。
沈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吼叫,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地。
沈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半天才回過氣來,忍著腿上的劇痛,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他轉身看去,那里站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原來你不是三級煉氣士啊。”那人獰笑道。
“陰九?!鄙蛐菀乐鴫?,喘息著看著來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