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遇
走進(jìn)房子,那名男子掀起一塊地板,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沈休沒有猶豫,帶著龍夕跟著他直接走了進(jìn)去。
這是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地下空間,裝有有外城居民一般用不起的電燈,此刻人聲鼎沸。
這是一個賭場,在這里的人們大聲吆喝著,有人哭,有人笑,都是一種癲狂至極的狀態(tài)。
“他們在干嘛?”龍夕問道。
“賭博,害人的玩意,你不要學(xué)?!鄙蛐莸?。
領(lǐng)路的男子回頭,嘿嘿笑道:“怎么叫害人,那是你年紀(jì)小,還沒領(lǐng)會到其中的樂趣?!?p> 沈休笑了笑,不做言語。
那人繼續(xù)道:“要不哥帶你開開葷,你上去玩兩把,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p> 沈休道:“我若真上去玩上兩把,不出兩天,就會被你們榨得沒有一點油水?!?p> 那人干笑兩聲,也不再勸,帶著他們穿過賭場,來到一間房間。房間里的燈光明顯比外面亮堂,有好幾個人在這里,正在商量著什么。
“老大,這小子找你?!蹦凶拥?。
一名光頭大漢抬起頭來,他正是郝老大,光著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雖然并不顯得兇神惡煞,但臉上的兩道傷疤也著實讓人心生畏懼。
郝老大盯著沈休看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般說道:“是陳叔店里的伙計啊,我說怎么這么眼熟。想從我這里買點什么?看在陳叔的份上,算你便宜點?!?p> 陳福在外城頗具人望,沈休是知道的,畢竟沒點本事,哪里可能在外城開門做生意。只是他沒想到,連郝老大這種外城黑道的大佬也會知道他,而且言語間對陳福還有些尊敬。
“我要兩張出城的票?!鄙蛐莸馈?p> 郝老大皺起了眉頭,“出城?想去哪兒?”
沈休道:“隨便,最近的一班火車就行?!?p> 郝老大饒有興致道:“這是惹到不該惹的人,準(zhǔn)備逃命?”
“是的?!鄙蛐輿]有否認(rèn),點頭道。
郝老大哈哈笑了兩聲,道:“若是其他人的話,我也懶得管。不過你既然是陳叔的伙計,不妨去找陳叔,興許他能幫到你?!?p> 沈休道:“陳叔馬上要去內(nèi)城了,我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給他惹事?!?p> “說得也是,小子還挺有義氣,看在陳叔和你這點義氣的份上,我也不坐地起價。兩個人,三百塊,不二價?!?p> “什么時候能夠出發(fā)?”沈休道。
“今晚吧?!焙吕洗笥行┎淮_定道。
沈休皺眉,“能再快一點嗎?”
一人走到郝老大身邊耳語了幾句,郝老大點點頭,沖沈休說道:“加一百,四個小時后出發(fā),再快我也沒辦法了?!?p> 沈休點點頭,“可以?!?p> “先付錢。放心,我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而且有陳叔給你做后臺,不會坑你?!焙吕洗蟮?。
沈休沒說什么,付了四百塊錢出去,他的身家瞬間縮水了一大半。
郝老大點了點錢,道:“旺仔,帶他們?nèi)?zhǔn)備下。對了,昨晚不也有個要出城的家伙嗎?把他們安排道一起?!?p> “好的,老大?!蓖?,也就是之前帶沈休進(jìn)來的那名男子答道。
沈休二人跟著旺仔走出了房間,旺仔的態(tài)度明顯熱切了許多,“你早說是陳叔罩著的,咱哥兩也不至于值么見外不是?!?p> 沈休知道他說的是進(jìn)門之前塞錢的事兒,但見他沒有把錢還給自己的意思,也只是禮貌的笑了笑。
“先說好,外城人本來是不允許出城的,所以哪怕把你送上火車,也是沒座位的。只能委屈兄弟你在貨物間擠一擠,沒事,也就一天多時間?!?p> 沈休道:“這不算什么,能出城就行?!?p> “我說小兄弟,你這是惹到誰了,非得往外面跑。要知道你可是給陳叔當(dāng)伙計,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兒,這也太浪費(fèi)了?!?p> 沈休苦笑一下,心道若是告訴你我惹到了龍騎,那再給你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接我這單生意。
旺仔把沈休二人帶到另一個房間,房間里還坐著一個人,半躺在椅子上,一頂鴨舌帽蓋住臉。想來就是郝老大剛才說到那名燈火出城的人了。
“先在這里等下,等時候到了我再通知你?!?p> 沈休點點頭,帶著龍夕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旺仔則轉(zhuǎn)身離去。
“先休息會兒吧。”沈休對龍夕道。
“我們要去找哥哥了嗎?”龍夕問道。
“算是吧。不過這才是開始,找到你哥哥,恐怕還要走很長一段路程?!?p> “沒關(guān)系的?!?p> 沈休掃了一圈房間,把目光落在了那名蓋著鴨舌帽的人身上。
這人也是碰上什么難處了吧,否則一個外城人再怎么生活艱苦,也不愿意冒著大風(fēng)險偷渡出城,能不能在躲過盤查不說,就算是到了新的環(huán)境,能不能活下去還另說。
沈休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慢慢的皺起了眉頭,這頂鴨舌帽怎么看起來這么熟悉?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币粋€年輕的聲音從帽子下面發(fā)出,“不對,應(yīng)該是冤家路窄啊?!?p> 男子坐起了身子,帽子也落到了他腿上,露出一張有些小帥的臉。
“常凱?!鄙蛐萜届o的打著招呼。
常凱死死的盯住沈休,寒聲道:“看來老天待我不薄,在我離開明悅城之際,還把仇人送到了我手上?!?p> 沈休想是沒聽到他話中的威脅,展顏一笑道:“真好,你還活著。”
常凱愣了愣,隨即惡狠狠道:“你個二五仔,少裝出一副好人樣,咱兩的恩怨我可都還記得!”
沈休笑容不減,“那你說說我們之間有什么恩怨?”
常凱冷笑道:“臨陣叛逃,算不算?”
沈休搖搖頭,道:“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哪有叛逃一說。再說我一個普通人,面對你們一堆三級練氣士,除了逃,還能做什么?”
常凱怒道:“你果然是一普通人,還騙老大說你是三級練氣士?!?p> “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自己是三級練氣士,是你老大自己這么認(rèn)為的?!?p> “有區(qū)別?”
“行了,別做出這么一副吃人像。你可肩負(fù)復(fù)興常家的重任,別為了一時意氣,斷絕了常家的希望?!?p> 常凱冷哼一聲,他當(dāng)然不會現(xiàn)在對沈休動手,畢竟他還想逃出明悅城。
“有什么計劃?”沈休主動開口。
常凱毫不客氣道:“關(guān)你屁事!”
沈休苦笑道:“看到你還活著,我是真的高興。不管你信不信,我最后也有回去幫你們,還朝那名白袍動了手,差點把自己搭進(jìn)去?!?p> 常凱冷笑道:“我信了?!?p> “是真的,我們最后回去了?!饼埾τ行┚o張的看著兩人爭吵,這會兒忍不住出聲道。
常凱看了看龍夕,悶悶的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過了半響,常凱忍不住道:“你一個半大的小子,帶著一個更小的小丫頭,就算逃出去,又怎么生活?!?p> “你是在關(guān)心我們?”沈休調(diào)侃道。
常凱大怒,站起身來,提高音量,“誰關(guān)心你?”
“好了,我知道你是關(guān)心龍夕?!鄙蛐萁o了他一個臺階下,“怎么生活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唄。再說,你現(xiàn)在不也是這樣?!?p> 常凱坐下來,傲然道:“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三級練氣士。”
沈休其實對以后的生活也有些迷茫,畢竟正如常凱所說,他一個半大的小子,還帶著一個更小的拖油瓶,的確很難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生存。
沈休忽然心里一動,道:“聽說老城主帶你們常家不錯?”
常凱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愣愣道:“還行?!?p> 沈休道:“那你報恩的時候到了?!?p> 常凱嘲諷道:“你不是說我們不是一路人嗎?這會知道求我了?”
“不是我,是龍夕?!鄙蛐輷u頭道,“你好歹是三級練氣士,到哪里都是大有可為。而其你人不錯,應(yīng)該不會虧待她?!?p> 常凱愣了愣,“那你呢?”
“我自有辦法?!?p> “不行?!边@是龍夕的聲音,她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著沈休道,“我跟著你?!?p> 沈休皺了皺眉,正準(zhǔn)備繼續(xù)勸一下龍夕,卻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事。
他猛然轉(zhuǎn)頭對常凱道:“你是昨晚過來的?”
常凱有些莫名其妙,“是啊?!?p> “遭了,我忘記這茬了,我們得馬上離開了?!?p> “怎么回事?”常凱皺起了眉頭。
沈休嘆息道:“我還說等龍騎那幫人從發(fā)現(xiàn)我們不見,道滿城抓捕我們,還有幾個小時時間??赏浟?,他們昨晚就在布局抓你們,恐怕說不定早就等在上車的地方布滿人手了?!?p> 常凱還沒有搞清狀況,疑惑道:“我們不過是爭奪城主失敗而已,怎么扯上龍騎了?”
沈休別過頭,心道還不是我把狙擊槍這鍋扔給你們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