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寒風呼呼作響,天地一片蒼涼。
寒羽站在煙雨酒樓的窗戶旁,如往常一樣,他手里總是拿著一壇酒,目光則緊緊盯著城門樓外面廣袤無垠的平原上,那里有兩個人正騎著駿馬急速奔馳,不一會兒,就駛向了更遠的前方,最后變成了兩個黑點在快速移動,直至消失。
那兩人就是楊陌和顏溪,他們走了。
昨天那事之后,寒羽在郡主府等了一夜,第二天卻被告知那里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
寒羽在想,楊陌應該對自己很失望吧......
右手輕輕撫摸著那塊冰涼的玉佩,因為它,原先兩人鐵板一塊的親密關系頓時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就連離開之前他也不愿意給自己一個告別的機會。
最疼愛他的父親走了,最好的朋友“背叛”他了,這里一切的美好都于昨日煙消云散??墒澜缰?,天地之廣,你又會去哪呢?
寒羽大灌一口,心頭很是沉重。
“噠噠...”
腳步聲從外面?zhèn)髁诉^來,越來越近,聽那聲音,似乎朝著這間包廂走了過來,寒羽心里咯噔一下,抬頭望著門口,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道秀麗的身影走了進來,是刀木容。
寒羽疑惑地看著她,很是不解,她怎么會找到這里來呢?雖然她昨天是跟著自己一塊去的城門樓下,也親眼目睹了那里的一切。
但是,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就顯得很不合理了,至少,這個地方并不那么為外人所知。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怎么會找到這的,昨天晚上我見過顏溪了,她說你可能會在這里,還有,這封信也是她要我轉(zhuǎn)交給你的?!钡赌救菡f完,遞過來一封信。
寒羽放下酒壇,接過封信后直接拆開,上面寫著:“寒羽少爺,我跟公子走了,公子打算前往諾蘭帝國拜師半月宗門下。如果日后有機會在諾蘭帝國相見,希望我們?nèi)诉€能和從前一樣。勿念,顏溪。”
諾蘭帝國?
看來楊陌的目的是想報仇了,他想提升實力,然后找白衣男子御風報殺父之仇。不過他也要去諾蘭帝國尋找父親,這樣一來還有機會再碰面。
“多謝了。”寒羽低著頭對刀木容說道,這句話發(fā)自肺腑,同時還有一絲絲歉意。
刀木容能送來這封信說明這個女人有單獨為自己去過一趟郡主府,兩人只是見了一面,并不熟,她卻將自己的事放在了心上,再對比一下之前自己對那一場婚事的野蠻抗拒曾讓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丟了顏面,寒羽心里多少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當然,這不是最歉疚的。
最歉疚的是昨天那場對戰(zhàn),寒羽純粹是無心冒犯。現(xiàn)在一見到刀木容,寒羽腦海就自然而然出現(xiàn)了那個畫面。
“額.....昨天.....那真的是無心的。”寒羽感覺自己有必要專門解釋一下。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刀木容臉色當即就變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經(jīng)不起回想,越回想越生氣。
看著寒羽一臉誠懇的樣子,刀木容咬牙切齒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呃.....如果你真的要謝謝我,就把那事給忘了吧。”
“那....我盡力......”寒羽道。
一時間,空氣安靜,兩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尤其兩人現(xiàn)在有了婚約在身上,彼此之間的關系變成了未婚夫妻。
盡管,寒羽完全沒有任何真正結(jié)婚的打算,他終究要離開這里,尋找父親。
當然,他本人對刀木容沒有任何偏見。
昨天他也通過其他方式了解到這場聯(lián)姻刀木容也是受害者,因為刀文宇的失蹤,寒沁不得不嫁給資質(zhì)極其平庸的刀文海,從刀家第二天才刀文宇變成一無是處的刀文海,這場聯(lián)姻寒家覺得不公,于是寒弋陽提出刀木容嫁入寒家的想法。
這才有了刀木容在寒家家族大比上突然選擇自己的那一幕,她的選擇空間十分有限,只能在自己和寒鋒兩個人當中做出一個選擇。
某種程度上來說,寒羽跟刀木容同病相憐,都是家族的利用工具。
“其實,那場聯(lián)姻我可能沒辦法兌現(xiàn)?!焙鹫f道。
“你要去諾蘭帝國嗎?”
刀木容沒有任何意外,昨天從顏溪那里,她也了解到了寒羽的一些事情,所以料定他會離開這里。
寒羽點了點頭,然后又說道:“咱們的婚事,我會說服爺爺放棄的。”
“可是如果你走了,我可能會被你爺爺安排嫁給寒鋒?!钡赌救菡f出了自己的擔心。
她和寒羽也只是認識不到兩天,他要離去,刀木容并不在意,但是,她擔心自己的結(jié)局。
白衣男子御風昨天的動作在北陽郡掀起了巨大風波,這樣的強者看中寒羽,寒弋陽肯定會放手讓他離去。但寒弋陽那么精明,他一定會堅持自己嫁到寒家的,寒羽一走,她的結(jié)局就是嫁給寒鋒。
“這事,我會找爺爺好好商量的?!焙鸢参康?。
他聽出了刀木容情緒的害怕,這人好不容易在那場婚事中選擇了自己,以為抓住了一根繩索,避免掉入火坑,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所有的掙扎都付諸東流。
“多謝了。”刀木容道。
其實,她很清楚,這事,已經(jīng)注定了。
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