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酒樓因為這個紛爭引來一陣喧囂,寒羽無法繼續(xù)在那呆不下去,他和刀木容一起抱著小白走了出去。
街道上,依舊是一派繁榮熱鬧的景象。
兩人穿梭在人群當(dāng)中,卻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默默走了十多分鐘。寒羽本想說些什么,可是刀木容走在一旁始終低著頭,情緒有些不自然,那局促的表情似乎有些慌亂。
忽然,他心底也升騰起了一絲異樣的情緒。
兩人一男一女,花樣年華,這個時候,正對朦朧情感抱有極大憧憬和向往。緣分這個詞,于他們而言也最為捉摸不透,有時候這種東西不著邊際,仿佛隔著山海,提著燈籠也難以窺見一絲蹤跡。
但有時候又很簡單,聽見的某句話,肢體的簡單觸碰,亦或者不經(jīng)意間的匆匆一瞥,勝過千言萬語的鋪墊,步步為營的處心積慮。
這才是最為純粹的心動吧。
寒羽知道,他現(xiàn)在就是這個狀態(tài)。
兩個人就那樣漫無目的的走著,冬天的溫度很低,但陽光正好,和煦的光線越過黢黑的磚瓦照耀在兩人閃躲不安的明亮眼眸上,溫柔而散漫。
忽然,寒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溫柔的手掌輕輕抓住了,一瞬間,像觸電了一樣,他渾身僵住了,那種滑膩而冰涼的觸感,他整個人感覺飛到了云端一樣。但他表現(xiàn)很好,反手一抓,將那只手握得更緊了。
再次走在路上,眼前的世界似乎已經(jīng)變了,身邊步履匆忙的路人,那么具象,嘈雜的小販叫賣聲,聽起來那么真實(shí),但又感覺他們離自己十分遙遠(yuǎn)。
仿佛這座冰冷的郡城,這條熱鬧的街道,以及這周圍的人影都是場景道具,這世間萬物,只有他和刀木容才是最真實(shí)的存在,其余的一切都是為了服務(wù)他們兩人而存在。
緩緩風(fēng)聲襲來,除了特有的冰涼之外,還給人一種難言的平和和舒坦。
寒羽偏過頭看了一眼刀木容,刀木容也看了過來,淺淺一笑,略帶頑皮又格外真誠,寒羽的確被她驚艷住了。
如果說這世間存在不朽的片刻,或許,就是現(xiàn)在吧。
寒羽心間流淌著一種淡淡的清甜,循環(huán)周身的血液混合著萬千澎湃,這種體驗前所未有,是如此美妙無窮。
小白被寒羽另一只手抱在懷里,面無表情,呆滯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
當(dāng)兩人從街頭走到另一條街的街尾后,刀木容停下了腳步,寒羽也跟著停了下來。小白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再次睡著了。
刀木容看著小狐貍說道:“我看你的閃電狐似乎有些虛弱,我覺得你可以找柳醫(yī)師問問,他見多識廣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寒羽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
刀木容抬眸看向寒羽,寒羽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四目相對,刀木容又低下頭來,說道:“今天謝謝你,我很開心,走了?!?p> 隨后,她就轉(zhuǎn)身離去,沒有任何多余停留。寒羽松開了她的手,有那么一剎那,寒羽想上前抱住她,但是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因為寒羽知道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一切。
刀木容和他父親感情很好,她離不開刀家,而寒羽卻一定會離開這里。他們注定沒有結(jié)果。
這段朦朧生澀的好感始于今日,也止步于今日,兩人對此心知肚明,偏于理性的人總是能辨清形勢,作出理智的決定。
寒羽默默注視著那個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緩緩說道:“今天我也很開心,因為你?!?p> .......
隨后,寒羽開始去拜訪柳成道。
柳醫(yī)師成名已久,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但寒羽之前從沒真正接觸過他,只是偶爾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他的傳聞。
據(jù)說他年輕的時候有一個女兒,早年父女兩人曾四處游歷,但是后來,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回來了。
他一人半隱半退生活在城西的一處偏僻院落,鮮少與外界接觸。柳成道除了醫(yī)術(shù)水平高明外,他還是一個開脈境八重的高手??こ莾?nèi)除了三大家族外,基本沒人能夠請得動他。
寒羽問了不少路人才找到他的院落,這是一個清靜之處。
院門虛掩,寒羽輕輕推開小門。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濃的藥草味道,院內(nèi)各處擺滿了藥材。而在院子中間坐著一個布衣老者,他正悠閑地曬著太陽喝著茶。
“晚輩寒家寒羽,拜見柳醫(yī)師。”站在門口,寒羽對著老者微微躬身道。
老者手中動作一停,凝眸看著門口的少年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反問道:“你就是寒羽?”
寒羽這個名字在北陽郡格外響亮,一件又一件關(guān)于他的傳聞此起彼伏,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柳成道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治好了少郡主楊陌的傷勢,當(dāng)時那傷勢自己看過,束手無策,但被他治好了。
除此之外,他還被流云宗強(qiáng)者御風(fēng)賞識。
“來,坐吧?!绷傻勒泻舻?。
寒羽抱著小狐貍走了進(jìn)去,他直接說出了小白的問題。
柳成道聽完后眉頭一皺,略微思索道:“沒有受傷卻氣息萎靡,這樣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妖元受到了損傷。”
“妖元?”寒羽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是的,妖元,妖元是鎖定在妖獸身上的一道重要魂記,這一道魂記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決定了妖獸的很多方面,比如妖獸等級,天賦實(shí)力等。妖元受損的話會直接影響到妖獸的生命狀態(tài),輕則有氣無力,容易嗜睡,受損嚴(yán)重也會危及性命?!绷傻澜忉尩?。
“如果是妖元受損,那有方法嗎?”寒羽再次問道。
“這個簡單,蘊(yùn)養(yǎng)妖元就行了?!?p> 柳成道說完站起身來朝屋內(nèi)走去,過了一會他拿出來長方形錦盒遞到寒羽身前,里面放著一株全身灰褐色卻綻放得很美的花,“這是一株百年無骨花,除了蘊(yùn)養(yǎng)妖元外別無用處,放在我這里也是浪費(fèi),你拿去吧?!?p> 寒羽接了過來,心生歡喜,“謝謝前輩。”
“你要離開北陽郡了吧?!?p> 柳成道坐了下來,他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緩緩說道:“能被流云宗的首席大弟子御風(fēng)看中,說明你的天賦潛力很不一般,好好把握住這個機(jī)會,他日或許能夠掙脫這泥潭,一躍成龍?!?p> “流云宗.....首席大弟子?”寒羽第一次聽說御風(fēng)的具體身份,難不成柳成道知道他的存在,“前輩,你知道他?”
柳成道笑了笑,“呵呵,他可是御風(fēng)啊,流云宗建宗立派以來最出色的弟子,即便是在放在整個諾蘭帝國,他也是家喻戶曉的存在。你能碰上這樣一個人物,真的是人生之大幸,多少天才少年都很難入他的眼,唯獨(dú)把你看得這么重,你要好好珍惜才是?!?p> “我勸你早點(diǎn)離開這里,與其把大好時光浪費(fèi)在這里,不如早點(diǎn)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北陽郡這樣的小池,難以真正展示出你的身手?!?p> 寒羽沒料到柳成道會對自己這么說,外面的世界,寒羽當(dāng)然也很向往,只不過現(xiàn)在最快也要等沁兒姐的那場婚禮結(jié)束吧。
“快了,十天后就走了。”寒羽回道。
“十天.....”
柳成道站起身來向院子圍墻的墻角走去,那里有一簇迎風(fēng)綻放的菊花,他拿起旁邊的水壺一邊灑水一邊說道:“其實(shí)沒有你,寒家依舊有人替你去完成那一戰(zhàn),你不可能一直都背負(fù)著寒家的重任,終究要走,何不如現(xiàn)在就走呢?”
“現(xiàn)在走?不用這么著急吧,十天而已?!焙鸩唤獾馈?p> “只是我的一點(diǎn)小建議而已,自己想好就行?!绷傻勒f完就自顧忙活起來了。
寒羽留了片刻,便起身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