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莉雅之心

　　“之前，我安排了蘭斯洛特、加拉哈德、莫德雷德、高文、特里斯坦等五名圓桌騎士保護伊莉雅，他們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肯定已經(jīng)失敗?！?p>　　“什么？！”

　　“能打敗這五位圓桌騎士的人，如今唯有吉爾伽美什，他一定是選中了依莉雅作為圣杯降臨的祭品?！?p>　　我恨恨地一拳錘在床板上。

　　“吉爾伽美什、木村正秀，這些混蛋！我們得想辦法救回依莉雅。我得……”

　　我拔身而起，下意識想要出發(fā)救人，想要Saber的幫助，然而，站在我眼前的是亞瑟，我的女孩Saber此時正處于最脆弱的昏迷。

　　本次圣杯召喚的Servant紛紛戰(zhàn)敗或逃亡，只剩下昏迷的Saber。

　　已知的敵人還有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及神父言峰綺禮，木村正秀與他的兩名Servant，失去了Servant的櫻，不知所蹤的Caster與葛木宗一郎。

　　唯一的盟友遠坂凜卻不知去向，Archer戰(zhàn)敗后，她可能正向所有人隱藏起自己的行蹤。

　　不知不覺中，這場圣杯戰(zhàn)爭已經(jīng)接近尾聲，敵人正聯(lián)合在一起，強大的力量可以碾壓任何敵人。

　　而能幫助我的人，只剩下亞瑟一人。

　　我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頹然坐回床邊，目光下意識回到Saber身邊。

　　“士郎，你我的傷都還沒好，現(xiàn)在無法出擊，反而是敵人一定會找上門來，我們需要休養(yǎng)，需要救醒莉雅?！?p>　　亞瑟看著我憤然立起又坐下，沉穩(wěn)地說明她的想法。

　　如果Saber醒過來，或許集合我們?nèi)酥?，能在與吉爾伽美什、木村正秀與他的兩名Servant戰(zhàn)斗取得均勢，但如果敵人還有什么后手，我們就必輸無疑。

　　那么辛苦的Saber，我還要她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為我戰(zhàn)斗嗎？

　　我不由得恨恨地咬牙，無論是Saber或者亞瑟，我都無法要求她們?yōu)槲覡奚悦?，我也不能放棄依莉雅而逃跑?p>　　或許我能像以前一樣，義無反顧地獨自迎敵，但也只能卑鄙的拖累Saber與亞瑟為了保護我而毫無計劃的加入戰(zhàn)斗。甚至，就像上次與Saber逃離櫻的時候那樣，無力地看著Saber倒在我的面前。

　　我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頭，將自己的臉埋在陰影中。

　　一雙溫暖柔軟的手落在了我的肩頭，亞瑟靠近我的身邊，柔聲說道。

　　“士郎，你不會擔(dān)心，我有辦法喚醒莉雅，只是需要時機，無論生死，我們都會陪著你?！?p>　　“夠了，不應(yīng)該是這樣，我不想再看到Saber倒在我的面前，你也沒有理由為我做到這個程度?！?p>　　無論Saber是否對我的感情有所回應(yīng)，她一直踐行著守護我的騎士職責(zé)，但亞瑟不一樣，有著與Saber相同姿態(tài)的她，不需要如此待我。

　　我長呼一口氣平復(fù)心情，抬起頭看著亞瑟關(guān)切的臉，內(nèi)心的悲傷止不住的上涌。

　　“Saber執(zhí)著地想要拯救家鄉(xiāng)，不惜犧牲自己，而你作為Saber的另一面，就不能為自己多考慮一些嗎？”

　　上次在森林中，亞瑟即使害怕痛苦，仍然做出了與Saber一樣的選擇，拔出圣劍拯救家鄉(xiāng)。如果她是Saber的反面，應(yīng)該不會作出這樣的選擇，那樣我反而會安心一些。兩個Saber都選擇犧牲自己，我只能更痛心。

　　“士郎覺得我是莉雅相反的一面，會有無論如何也要保護自己的另一種性格。但我們生活在與士郎完全不同的世界。

　　名為阿爾托莉雅的少女始終是個很珍視感情的女孩，對我們成長的家鄉(xiāng)難以割舍，然而戰(zhàn)爭扭曲了一切。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而平凡的女孩，在戰(zhàn)亂中沒有任何自保能力，也沒有誰能一直保護我，我在戰(zhàn)爭中只有朝不保夕的恐懼。

　　如果只要舉起圣劍便可以獲得把握人生的力量，可以拯救家鄉(xiāng)，可以獲得騎士王的榮譽，可以得到被人珍視的幸福，就算犧牲自己我也愿意?！?p>　　我面前的少女碧綠清澈的眼睛好像在發(fā)光。

　　為了拯救家鄉(xiāng)而犧牲自己的Saber。

　　為了擁有騎士王的一生而犧牲自己的亞瑟。

　　兩人都作出了犧牲的選擇。

　　作為騎士王的Saber，看到了王的痛苦，為了勝利不得不犧牲人們，為了公正鐵血無情，背負著整個王國放棄了女孩的身份，卻最終迎來被背叛的破滅結(jié)局，一生奮斗化為泡影。

　　有機會成為普通女孩的莉雅，看到了王的榮耀，有能力把握自己的一切，有能力拯救一切，成為所有人珍視與向往的中心，就算結(jié)局是夢幻泡影，終究是經(jīng)歷了奮斗的一生。

　　眼前的這名少女，即使是為了另一種理由，仍然選擇了犧牲。

　　我無法反駁亞瑟在被戰(zhàn)爭扭曲的生活中作出的選擇。

　　“亞瑟……至少對我，你并不需要選擇犧牲?！?p>　　亞瑟笑了，騎士王的外殼崩壞，面具下露出了小女孩一般，幸福甜蜜的笑容。

　　“士郎，是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的，莉雅作為你的劍守護你戰(zhàn)斗至今的心情，士郎為了我不惜犧牲自己的感動，全部都保存在我心里。甚至，莉雅為了責(zé)任無法表達的心情，我也能不顧一切的表達出來?！?p>　　我不由得震驚了，眼前的女孩似乎不再是沒有私情的騎士王，而是當(dāng)初在森林中害怕流淚的黑之Saber。

　　“我喜歡著士郎。”

　　亞瑟輕松地表達自己的心意，臉上只有喜悅的笑容，因為我的心意早就被她看透。

　　“亞瑟……”

　　就在心愛的正在沉睡的Saber身邊，有另一位女孩向我表白，而表白的女孩又有著Saber的靈魂與記憶。我無法表達接受或拒絕，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是什么心情。

　　“沒關(guān)系，盡情開心吧，因為莉雅也喜歡你。”

　　這位女孩戲弄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突然向我靠近，溫暖柔軟的唇印在我的嘴上。

　　“……”

　　時間好像被凝固，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

　　這是Saber的感覺。

　　“……”

　　雙手僵硬，無法選擇推開或者擁抱，直到對方離開。

　　“士郎的表情很有趣哪。”

　　Saber、不、亞瑟的笑容古靈精怪起來。

　　“莉雅總是負擔(dān)太多，不得不將自己的心意隱藏起來，我反而能不顧一切地表達自己的感情，也算勝過莉雅一局?！?p>　　“亞瑟，不應(yīng)該這樣的，我已經(jīng)分不清的你與Saber了，既然你們已經(jīng)分開，可以體驗兩種不同的人生，或許圣杯戰(zhàn)爭結(jié)束也無法帶走你們?！?p>　　“那樣的話，我們都不是阿爾托莉雅，不再是那個我們羨慕的、珍愛的女孩。”

　　亞瑟的笑容，幸福且悲傷。

　　“跨越漫長的時間發(fā)生于現(xiàn)在的圣杯戰(zhàn)爭，對阿爾托莉雅來說，就像一場夢一般。心有不甘的騎士王，為了家鄉(xiāng)不惜化身為戰(zhàn)爭的道具。不情愿將人生犧牲至此的我，希望莉雅不再背負重擔(dān)，度過更美好的人生。成為騎士王的我，希望守護著莉雅這位可愛的女孩，如同我守護著的王國所有的人們?！?p>　　純白的少女抓住了我的手，認真地說道。

　　“士郎，我想要你記住我的愿望。我希望莉雅不再是Saber，不再是戰(zhàn)爭的道具，我想要她以莉雅的名字，擁有騎士王沒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