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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間殺神仙

第二十二章 把酒話桑麻

我在人間殺神仙 言不說 3119 2019-12-01 17:18:50

  鐘鳴盯著手中的木雕發(fā)呆,旁邊的梁余嘴里啃著豬蹄子,滿嘴油光地探頭瞧了眼木雕道:“喲,鳴哥,這是哪個思春小姑娘給你送的木雕,還挺像?!?p>  “整日胡說,吃豘腳都堵不住你的嘴!”

  鐘鳴嫌棄地將梁余的黑臉推到一旁,順手將木雕立在桌上。

  抬眼看到李木匠與上將軍把酒言歡,鐘鳴心中卻在思量,找個機會要問問叔父這李木匠的來歷。

  眼下是不行的,時機不對。

  在鐘鳴思索的時候,梁余又拿過酒壇,給鐘鳴倒了碟黃酒道:“鳴哥,來來,今天咱哥倆也嘗嘗這酒水的滋味,那話怎么說來著,天上仙露,人間美酒?!?p>  鐘鳴搖搖頭,接過酒碟說道:“你少喝點,胳膊上不是還有傷口,不宜過度飲酒?!?p>  “一醉解千愁,喝醉了連疼都感覺不到。”

  梁余咧著大嘴,跟鐘鳴對碟碰響,也學著上將軍的豪邁樣子一飲而盡。

  可黑臉少年從未飲過酒,苦澀辛辣的黃酒入喉,他連連咳嗽,差點吐出來,嘴里還嘟囔:“勞什子的美酒,真他娘難喝。”

  見梁黑子的窘迫樣子,鐘鳴笑了笑,端起酒碟緩緩入喉。

  新唐的黃酒還是很劣質的釀酒技術,酒底會有殘渣,酒也是沒蒸餾過的,辛辣中帶些苦澀,有點后世料酒或是醬油的味道,極為難喝。

  鐘鳴皺眉喝下,這身子骨是頭次碰酒,也有許些不適應,但比梁黑子要好很多。

  梁余總歸是少年郎,對于策馬江湖,大俠們一醉方休的故事很向往。

  即使這黃酒不算好喝,他也硬拉著鐘鳴陪他多喝兩碟。

  當幾碟酒入喉,醉意涌上,黑臉少年終于明白,郭先生的故事里為什么大俠都喜歡美酒。

  那種暈暈乎乎恍如與世隔絕的感受,讓梁余有了很大的滿足感。

  鐘鳴則比他好得多,懂得適量,他喝的很慢,黃酒度數(shù)也不是很高,醉意也就來的慢。

  此時已經(jīng)是酒過三旬,菜肴也已經(jīng)上的差不多,旁邊的漢子們是叫喊聲一片,無論是淤泥村的漢子還是細鱗軍兵騎,只要拿起酒碟,大家就是酒友。

  談笑聲不斷,上將軍那邊也被幾波人輪著敬過酒。

  也有好事的漢子走到鐘鳴身旁,舉起酒碟對鐘鳴道:“鐘先生,今日能比過年還熱鬧,吃到這幾年最好的酒菜,還托您的福,我王老三敬您一杯?!?p>  鐘鳴笑著舉起酒碟,還未出聲,卻被孫老頭攔住。

  孫老頭也走到少年人身旁,卻道:“老三,先別忙著給小鐘敬酒,再喝下去,小鐘怕是要醉,咱先說說今日分田的事情如何了。”

  身為村長,孫老頭心心念念的便是分田之事,今日鐘鳴回村便忙著舉辦晚宴,倒是忘了這茬。

  王老三也拍拍額頭:“孫伯說的極是,瞧我這腦袋,就是不裝事?!?p>  鐘鳴笑笑:“也好,趁著大家都在,我也說說今日的分田之事?!?p>  話音始落,孫老頭便抬手大喊:“大家都靜一靜,聽小鐘說席話,今日分田之事,已經(jīng)有結果啦!”

  隨著孫老頭的吆喝聲,喝酒談笑聲漸漸消失,大伙都轉頭看向院內的鐘鳴。

  上將軍和李木匠也停了下來,兩雙眼睛饒有興趣地盯著少年人。

  這種場合鐘鳴在淤泥村不止經(jīng)歷過一次,起先還有些許緊張,到如今也是習慣了。

  鐘鳴走到屋子的門前,借著屋內的燈火光亮,從懷中掏出花名冊,開始朗讀。

  “吳牛,吳王氏,家中兩人,城東壟上,自北三丈起,向南良田三畝。”

  鐘鳴話音剛落,下面便有個干瘦的漢子喊道:“鐘先生,是我,竟然是城東的良田三畝,謝過先生,謝過先生!”

  吳牛與婆娘喜出望外,兩人激動地不斷歡呼。

  鐘鳴笑了笑,繼續(xù)讀:“洪大,洪趙氏,子一人,家中三人,城東壟上,自北六丈起,向南良田四畝。”

  這次是又是像先前的呼喊聲,院外的漢子又高呼“謝過先生!”

  此番場景,接連不斷。

  鐘鳴每讀到一家,必是城東壟上的良田,及冠者按照一畝半良田分配,孩童無論大小,均為一畝。

  如此待遇,在邊陲鎮(zhèn)來說,是前所未有的。

  待到花名冊讀完,每家每戶皆是城東壟上良田,這讓淤泥村的村民們喜出望外。

  但凡在邊陲混過兩年的人都知道,城東壟上一直是前城主的禁臠,尋常大戶都不能碰得。

  這片田土肥沃,每年產(chǎn)出要比尋常田地高出兩三成,也就是前城主兵敗山倒,田地收歸衙門,他們才有機會分得如此良田。

  明眼人也都清楚,這等良田在各個村落眼中都是香餑餑,若不是鐘先生神通廣大,斷然是輪不到他們淤泥村有這等好事。

  一時間,村民們對少年人的贊美聲不斷,紛紛舉起酒碟要給少年人敬酒。

  此時孫老頭又發(fā)話了,揮著胳膊對大伙說道:“既然大家都如此感激小鐘,不如我們一起舉杯敬先生一杯?!?p>  孫老頭端起酒碟,雙手高舉而起:“這一敬,敬鐘先生對于我們淤泥村鄉(xiāng)親的分田謀生路之恩。”

  言畢,百十人跟著將酒碟內的酒飲盡。

  鐘鳴亦是如此,黃酒入喉,嗓子里辛辣,心中卻是暖意橫生。

  孫老頭飲盡一碟,又倒?jié)M:“大家再滿上,這第二敬,敬鐘先生年前糠谷救命之恩!”

  又是黃酒入喉,鐘鳴訕笑:“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就不要提了?!?p>  “不得不提,沒有小鐘你的糠谷救命之恩,不知多少人要被餓死,哪還有今日喜分良田的好事?!?p>  孫老頭搖搖頭,手中動作卻不停,再度滿上酒碟。

  鄭重將酒碟舉向鐘鳴,還有梁余,然后高聲道:“這第三敬,我們不止要敬先生,還要敬終日里為淤泥村奔波的梁余,大癡,這些熱心的后生。

  當然還有今日到此,為我們保衛(wèi)邊疆的校尉大人,還有諸位兵騎大人,正因為有你們的沙場拼搏,才有我們淤泥村今日的安寧?!?p>  孫老頭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酒碟舉向楊延朗,以及院外的兵騎,環(huán)轉一周才仰頭飲下。

  這番話中有老人對眾人的真情,也有對人情世故的極深理解。

  總之,三敬鐘先生,已經(jīng)將晚宴的熱情推上高峰。

  麻衣少年人意氣風發(fā),談笑間不失儒子風范。

  黑臉少年手足無措,連連舉起酒杯,對于突如其來的敬意應接不暇。

  李木匠則是笑著自斟自飲,對楊延朗道:“你這侄兒了不得,頭角崢嶸似蛟龍,不應是這爛泥塘之物?!?p>  楊延朗笑著喝了口酒:“我這侄兒自是有二哥的英雄風范,英雄出少年嘛!

  倒是你,本應是九天之上騰云龍,如今不也是委身于這爛泥塘。

  同是池中物,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p>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p>  眼神迷離間,李木匠吟詩一首,伸手又去拿那酒壇,卻未想一壇黃酒已然見底。

  又是苦笑,李木匠嘆息:“罷了,飲酒七分醉,正是好醉,微醺微醺?!?p>  說完,李木匠緊緊肩頭披著的長袍,起身便要向外走。

  楊延朗支著雙臂在桌上,手中的酒一口口慢慢喝,也不挽留,只是問道:“要走了?”

  李木匠稍稍駐足:“走了,替我謝過鐘小子,這酒是我離開洛陽后喝得最盡興的一次……

  我如今已是這幅落魄模樣,也不求有朝一日再回云端,只想平靜度過下半生,還望楊大人成全?!?p>  這次楊延朗沒有答話,只是耷拉著眼皮飲酒。

  駐足許久,李木匠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淡然一笑,瀟灑離去。

  胡獵戶卻是不滿的拍桌而起,怒喝:“楊延朗,你別得寸進尺!”

  本是威脅的話,上將軍卻也只是抬抬眼皮,仍是細細飲酒。

  楊延朗半響才道:“胡塑,你也要認清當下處境,好自為之!”

  孫龍虎見此場景,手已經(jīng)搭在腰間的刀柄上,隨之怒喝:“姓胡的,你莫要出言不遜,別忘了,你已不是禁軍首領,如今只是個山野村夫罷了。”

  胡獵戶雖然橫眉豎目,卻也不敢真拿上將軍如何。

  只是狠狠抓住實木桌邊,再松手時,桌子已經(jīng)缺了一塊,只留下爪形痕跡,那塊實木竟然在他手中化為碎屑。

  碎屑飄飄灑灑落地,胡塑冷哼一聲,憤然離去。

  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楊延朗陷入深思。

  而另一邊,鐘鳴以不勝酒力推托,終于沒人再來給少年人勸酒,他長吐酒氣,重新落座。

  等鐘鳴再看向對面的位置時,才發(fā)現(xiàn)李木匠和胡獵戶已經(jīng)不知蹤影。

  趁此機會,鐘鳴終于也能將心中疑問提出,于是對楊延朗問道:“叔父,那李木匠究竟是何來歷,我看他氣度不凡,早對他有所猜忌。”

  楊延朗幽幽嘆息:“此人來歷你還是不知為好!

  只是記得,今后少于他接觸,還有那胡獵戶,見到他二人你避開便是。”

  言畢,楊延朗又感覺不妥,繼續(xù)道:“侄兒你還是早日將村中事辦妥,離開這村落,隨叔父進城去。

  這淤泥村魚龍混雜,對你的成長不利。”

  “是,叔父,小侄明白了。”

  抬頭看向隔壁燈光搖曳的院落,鐘鳴若有所思。

言不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特別感謝諸位的指錯。不說筆力有限,雖然經(jīng)常查資料,求能把這架空歷史背景寫得真實些,但終究是有所差漏。有錯誤之處大家指出,我會逐一修改。對于劇情或者人物有好想法,也可以評論提出,不說酌情采用。謝謝大家支持,新的一周來臨,求波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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