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法相!
三頭八臂!
虞央努力回想今天凌晨雨夜中見到的那一幕!
在慶云蓮花之間,龍燁的身影變得亦真亦幻,隱約能看到身后浮現(xiàn)的臂膀。
趙平也定是見了這副法相,才將龍燁認作是燃燈本尊!
這才有了后來的八卦圖現(xiàn)——天隕殛殺!
事實上,當(dāng)龍燁真佛法相出現(xiàn)的一瞬間,連只是靈體的虞央都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壓迫!
這絕對不是二品修士能夠展現(xiàn)的修為!
氣勢足足提升了千百倍,那一刻的龍燁宛如神明!
逼得趙平當(dāng)場吞下歸靈丹,不得不全力以赴!
由此可見,法身對其主人實力的提升,著實可怕。
燃燈以三頭八臂的真佛法相,坐穩(wěn)了華夏法身第一人的位置。
而秋夢雨的一句:“燈能照暗,禪宗祖祖相授,以法傳人,猶如傳燈?!?p> 不僅僅是對《景德傳燈錄》的解釋,更令虞央產(chǎn)生了某種遐想。
“是不是照著龍燁和龍尋遺的道路走下去,我也能夠成就法身?”
這意味著自身修為能夠數(shù)倍地放大!
宛若作弊一般地快感席卷全身,令虞央一時有些激動莫名。
就好像別人的極限明明白白地刻在那里,你卻有辦法抄捷徑繞開它,去往更高的境界!
這已經(jīng)是令無數(shù)修士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無上妙道了!
“我去備餐?!?p> 見虞央一掃先前的萎靡,反而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秋夢雨這才背過身去,離開了道場。
潔白的襦裙在干凈的地板上拖曳而去。
夕陽斜掛,這只是秋水榭里的,又一個黃昏。
——
當(dāng)虞央步入餐廳的時候,溫暖而不刺眼的燈光已經(jīng)亮起。
秋夢雨正把兩盤剛出爐的法式羊排端上桌,幾近完美的賣相使虞央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來歷。
問都不用問,百分之百是那臺靈氣烤箱的“杰作”。
“飲夢哥哥進入二經(jīng)境了!好快!”
只一照面,桓湘就坐在椅子上歡呼了起來。
雖然氣色還有些虛弱,但小蘿莉卻顯得十分興奮。
“二……二經(jīng)境?湘湘是能看到我的經(jīng)絡(luò)么?”
“對啊,飲夢哥哥比我弱嘛,自然就看得清楚。”
呃……弱……
虞央無力地嘆息一聲,這小蘿莉就不會委婉點么。
當(dāng)面嘲諷,最為致命……
“像是小秋,湘湘就看不出來呢。”
這么說,秋夢雨的品境要更高咯?
虞央朝她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在秋水榭里,我是五品元嬰境。”秋夢雨淡淡道。
“那湘湘?”
“桓小姐她……”
“人家本來是比小秋高的嘛!”
虞央一愣,比五品元嬰境還高,那豈不是六品涅槃境?
那趙平也不過才六品涅槃境吧?!
一想到那個隕石般的坑洞,和貫通天地的雷光,虞央不禁還有些后脊發(fā)涼……
這已經(jīng)只能用“拔山填?!?、“呼風(fēng)喚雨”這類詞匯來形容了。
桓湘嘟囔著,將擺在身前的一小杯鮮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白瓷般的小臉蛋上露出被辣味嗆到的表情。
秋夢雨面無表情地從旁邊的大罐子里頭又分出一小杯,放在桓湘身前。
“這是?”虞央問道。
“用化虹丹液勾兌的織錦釀?!鼻飰粲甏鸬?。
“化虹丹?織錦釀?”
虞央再一次感受到了修真知識的貧瘠。
“化虹丹,五品上丹,丹方為救苦天尊所創(chuàng),需集齊七色仙靈草,輔以三昧真火煉制。丹成無色明澈,晶瑩剔透,丹爐頂上會有縷縷虹光。具有調(diào)理內(nèi)機,抱元守一的大還之效。
“但也有極低的概率,引發(fā)丹毒。‘化虹’二字本是佛家用語,意為‘圓寂’,如若吞服者修為未至,可能從此元神出竅,肉體自焚。
“因此,才要配合織錦釀。”
秋夢雨像以捧讀般的平穩(wěn)語調(diào),娓娓解釋道:
“織錦釀為老主人昔年窖藏,相傳源于純陽真人,與出世黃粱不同,此酒性順主序,清冽甘爽,次第有層,故名‘織錦’?;绲喨灰惑w,七味沖聚,故有丹毒,需以此酒拆化,便飲之無虞……”
虞央有些愕然地望著秋夢雨。
仿佛看到了穿越而來的古人。
本以為“煉丹——吞服”兩步走的簡單操作,卻不料背后竟有如此繁瑣的保障措施。
化虹丹將七色仙靈草融貫為一,織錦釀又將其拆化為七……
桓湘現(xiàn)在喝的液體色澤鮮紅,意味著只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中的七分之一。
看似做了無用功,卻反而能夠激發(fā)出最安全穩(wěn)定的藥效。
虞央不禁暗自搖頭,修真之道,果然博大精深……
——
短暫的晚餐時光過后,虞央背著被辣得嗆口的桓湘回了房間,喂了小蘿莉幾口清水,待她睡下之后,才下了樓。
意外的是,秋夢雨收拾完碗碟,人卻不在餐廳。
虞央將洋館里上下找了一遍,也不見人。
直到他循著湖上的回廊,來到升龍?zhí)们?,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秋夢雨正跪坐在坐隱臺前,腦后的馬尾高高扎起,襦裙散落了一地。
天井外頭,清冷的月華正打在少女的身上。
晚風(fēng)微涼,帶起少女的發(fā)梢。
少女的姿態(tài)與其說是在入定參禪,更像是仿佛在告禱祈求著什么。
虞央竟一時間看得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構(gòu)成坐隱臺的巨大青石仿佛微微晃動了一下,便又恢復(fù)了平靜。
秋夢雨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起身。
但她方才的虔誠姿態(tài),絕不像是心血來潮。
“秋小姐這是在?”虞央不覺出口問道。
“聽劍吟?!?p> “劍……吟?”
虞央茫然四顧:“這地方安靜得很,哪里有什么劍吟?”
秋夢雨用手指了指坐隱臺。
“這底下,鎮(zhèn)著劍?!?p> 她的意思是,那塊作為棋盤底座的大青石底下鎮(zhèn)著一柄劍?
“什么劍?”
“……”
秋夢雨少有得失神了片刻,轉(zhuǎn)身看向屋外的湖光。
月華倒映在湖面上,隨著微風(fēng)帶起了粼粼波光。
“劍的名字……已經(jīng)忘了……
“只知道八年來,父親從未來此取劍……”
秋夢雨像是囈語般地呢喃。
“劍在說……
“它已經(jīng)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