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室今日知道是象靈兒來看自己的時日了,帶著智成和智通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來迎接象靈兒。正好就在內(nèi)院碰了個正著,文室沖過去,一把便抱住了象靈兒道:“小象叔,你終于來了?!?p> 象靈兒也是歡喜不已道:“云兒,你又長高了?!?p> 智通看了看象靈兒道:“你又忘了,得叫室兒?!?p> 象靈兒傻笑的撓頭道:“智成說得對,我又忘了。”
智通嘆了口氣“哎…………”
文室道:“那是智通師兄,智成師兄是這個師兄。”說著看向智成尷尬地咧了咧嘴,智成也是只好無奈地?fù)u搖頭和智通相視一笑。
久別重逢,三人迫不及待帶著象靈兒回到住屋休息,想要知道些山下的事,也想看看這次他帶了什么好東西。說到底,現(xiàn)在也還是一群孩子罷了。
象靈兒打開兩個擔(dān)子,拿出給文室的新衣裳和美食小吃,琳瑯滿目。智通和智成也看著這些美食小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智成悄悄閉上眼默念到佛經(jīng)。智通看了看文室眨眨眼,大家便開始享受這“人間美味”。
只是吃到一半,突然一股濃濃的香味撲面而來。幾人看了看很明顯這是從裝美食的另一個擔(dān)子里飄散而來的。
“好香~~~”
“小象叔,這是什么???”
“這是我在路過山下小店給你們帶的熟食。和我一起來的那幾個手下說,你們肯定會喜歡的,我就買了?!?p> 幾人打開蓋子,里面裝的竟是店家放好配料的熟牛肉。文室和智通智成看著這牛肉,眼珠都快掉出來了。不過智成撇了撇嘴,拍了一下智通:“智通師弟,文室可以吃,你我二人不可吃。我們是出家人,怎么可以吃這牛肉呢?!?p> “這里就我們幾個人,沒有人知道的?!蔽氖也[著眼說道。
智通馬上接著說道:“就我們幾個人,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師兄你真的不想嘗一嘗牛肉的味道嗎?”
智成智通雖然年紀(jì)相仿,智成比智通大上幾個月,但是性格迥異,他一直都還是心中敬畏佛門規(guī)矩的。無論文室和智通二人怎么誘惑他也是不會接受的。
“我看不見,也聞不見?!?p> 于是又趕緊閉上眼,雙手合十嘴里念到佛經(jīng),坐在一旁。
智通見智成閉眼,于是也和文室象靈兒開始享受這人生中的第一次腥葷。
幾人正吃著,突然房門被人推開,那銳利的眼光第一眼便看到智通正在吃牛肉。智通幾人抬頭望去,正好和進來的凈真相視,智通嚇得唰的一下便躍起抹了抹嘴上的油,雙手合十。文室和象靈兒也本能地起身,藏住桌上的牛肉。此刻智通滿臉通紅,想是心跳也到了嗓子口。智成還在床邊坐著雙眼緊閉念著佛經(jīng)。
智通開口道:“師父,您來了?!边@話也顯得有氣無力。
智成聽到這句話,睜開眼便看到凈真,又轉(zhuǎn)眼看著剛剛在桌上的牛肉不見了,被文室和象靈兒藏在身后,可是屋里這濃濃的肉香味誰能聞不到呢。師父肯定是知道了,智成也趕緊起身向師父問好,滿臉通紅。
凈真故意沒有回答,不屑地一瞥這兩徒兒。轉(zhuǎn)向象靈兒說道:“象護法,聽聞你來了,我也姍姍來遲,招呼不周,招呼不周?!?p> 象靈兒這才反應(yīng)過來道:“嗯嗯,方丈,我……又來看看云兒……嗯,室兒?!?p> 凈真看幾人站立起來,象靈兒又是客人,趕緊道:“你們快坐,快坐,不必起身。”
這下象靈兒和文室才坐下。智通和智成還不敢坐下,只敢在旁呆呆站著。
凈真問道:“李教主現(xiàn)在可好?”
象靈兒道:“我?guī)熜炙F(xiàn)在在教中繁忙,兩年前我們把梅派那些惡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惜那個掌門人梅足什么,他跑了,據(jù)說去了江南一帶,師兄南下江南去找那個人去了?!?p> 凈真道:“梅足封,仗著自己門派門徒眾多,又以梅派武功陰狠毒辣常常禍害百姓,如今落得此下場,也是注定,算是善事一件?!?p> 凈真話雖如此,但是他心里清楚,李天絕不是一個趕盡殺絕之人,必然是想找到梅足封問清當(dāng)初江都文室一家命案。想必也沒有將此事告訴象靈兒,怕他將此事告訴文室,而文室心有所疾難以承受,不知讓他回憶起又會如何。
象靈兒于是拿出每次來少林李天都會寫給文室的信件交給文室道:“這是師兄這次讓我交給你的?!?p> 門外幾個尊天教教徒,此時也來到了這里,幾人敲了敲門拱手彎腰道:“象護法,我們是時候該走了,不能在少林停留?!?p> 文室看著幾人道:“為何此次,都不多停留便走,是有什么事嗎?”
站在前面的那尊天教徒道:“少主有所不知,我們山下還有一干人等牽著馬匹在等候,如今教主南下,我們也必須盡快回到武安。武安乃我教根據(jù)之地,如今卻賊寇四起,我們得回去幫助除寇。這是教主臨走之前吩咐的?!?p> 文室回頭看著象靈兒道:“既然如此,沒事,你們就先回去吧,小象叔你也回去吧,除寇方能保武安太平?!?p> 象靈兒無奈道:“那好吧,我也不想師兄回來責(zé)怪我,我們即刻就走吧,室兒我走了。師兄說,再過兩年,等你再大一些我們就接你下山?!?p> “好。”文室肯定道。
象靈兒便領(lǐng)著那幾個尊天教教徒,下山而去。
象靈兒上山只是逗留片刻就走,文室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在他的印象中,義父和象靈兒是自己的親人,如今告別親人又怎能釋懷。
話分兩頭,告別象靈兒下山后,凈真便把智通和智成叫到大殿。文室聽聞后也趕緊趕到大殿。
只見智通和智成跪在佛祖面前,高大的佛祖金像似乎正睥睨著這兩個少年和尚,讓兩人感到陣陣羞愧。那正升騰飄散的香火也像是佛祖的怒氣,殿外撞擊的大鐘也似乎此時變?yōu)榉鹱娴呐稹1娚倭值茏右苍谝慌杂^看,智成和智通二人一下屈服在眾目睽睽之下,又畏懼這佛祖大像,兩人心中也生出不同的念想。智成感到羞愧不已,智通除了羞愧,他此時也陷入沉思。凈真方丈在一旁站著訓(xùn)斥道:“你們今日犯了腥葷戒,該當(dāng)何罪?”
智通道:“師父,是我自己一個犯了腥葷戒,與智成師兄無關(guān)?!?p> 凈真問道智成:“智成,真的與你無關(guān)嗎?”
“弟子作為智通師弟的師兄沒有阻止他,也沒有教導(dǎo)他,是弟子的錯?!?p> 凈真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嗯,你們兩個今天都犯了大戒。我一定會重重地罰你們,你們說我應(yīng)該怎樣罰?”
文室此時又向方丈求饒道:“師父假如要罰連我一起罰吧,是我讓智通師兄犯了此戒,還用牛肉引誘智成師兄?!?p> 凈真道:“此事與文室無關(guān),文室本就不是我們佛門弟子,可以食腥葷之物,而智通和智成則是六根未斷,經(jīng)不住這樣的考驗,這是他們自己所種下的惡果。既然如此,你們就要受到處罰。文室無需再為他們求情。”
文室只好無奈地望向此時跪在地上的智通和智成,智通和智成也微微搖頭示意文室不必再向凈真求情。他們都知道,少林寺哪有犯了戒律而不被處罰的。
凈真道:“罰你們在此處跪三天三夜,再抄寫少林戒律百遍?!闭f完便離開了大殿。
凈真此時心里也暗暗開始擔(dān)心智通這徒兒,智通智成這兩個關(guān)門弟子,智成對佛經(jīng)癡迷,研究佛學(xué)思想,雖然平時為人忠厚老實,看起來木訥了一些,但是對佛學(xué)領(lǐng)悟力極高,將來一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佛學(xué)大家。可是智成雖然在武學(xué)上表現(xiàn)出的天賦也是極高,這少林功夫所有的精髓他都可學(xué),不出五年他必將少林武學(xué)練到一個高境界。但是智通塵根太重,喜愛世俗,又心高氣傲,實在是令人擔(dān)憂。
文室雖然沒有被罰跪也一直在大殿陪著智通和智成,給他們送齋飯和水,靠在大殿的紅柱下面打坐,只是大家都知道這次確實是犯下腥葷戒,也很自覺地跪在大殿并無離開,也不敢離開。
大殿里面的燭火看起來更加明亮了,是天色已暗,文室依然在大殿里陪著智通和智成。殊不知此時一白衣男子正在大殿之上的房梁嘴里吃著貢品,悠閑地看著下面這三人。夜越來越深,燭火越來越亮,三人也越來越困,不知不覺智通和智成跪在地上腰一松頭一斜便呼呼大睡,文室此時也靠著柱子睡著了。
這男子,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竟然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音。借著燭光可以看到這男子不單是身穿白衣,靴子也是白的,身后還披一掛白袍,就連頭上的發(fā)髻也是白玉所制。面容俊秀,生得一對丹鳳眼,駝峰鼻。只見他向文室走去,嘴角微微一笑,解下白袍將文室裹入其中。隔空一推竟然便打開了大殿后面的窗戶,還無任何聲響,帶著文室從窗戶處飛身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