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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貪歡別時難

第五章 失戀

一晌貪歡別時難 江上一蓑笠 2023 2019-11-28 10:33:31

  轉(zhuǎn)眼冬天已經(jīng)過半,簡溶的生活除了寫稿、照顧曾毅,就是偶爾去無拘束酒吧坐坐。有時她獨自一人,有時和嚴澍一起,一來二去她倆就與歐陽云翀、秦斯喻以及小蔡之間互相熟絡起來。

  一日,無風,天氣晴好。借著正午的冬日可愛,簡溶推著曾毅在小區(qū)的草坪里曬太陽。

  她一會兒幫曾毅搓手推背,一會兒把他從輪椅上抱扶下來,把他的雙臂搭在自己的瘦弱的肩上,用自己的雙腳推動著他腳慢慢挪移。感覺到累了,就讓曾毅坐在輪椅上,自己拿出折疊凳坐在一旁,開著收音機,一邊聽著音樂一邊與曾毅話著家常。

  “曾毅,你說過我負責貌美如花,你負責賺錢養(yǎng)家。可你看看現(xiàn)在,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坐在那兒貌美如花,你媳婦兒我在賺錢養(yǎng)家。你說你是不是說話當放屁呀?!?p>  “曾毅,我又認識了幾個新朋友,他們都是非常有趣的人,和他們在一起我有時感覺很輕松。他們是歐陽云翀、秦斯喻、小蔡。有機會我?guī)阏J識認識他們,相信你和我一樣會喜歡他們的。”

  “曾毅,媽心疼我每天照顧你太累了,沒事了她就會來幫我照看你,讓我出去放松放松??墒牵阒绬??我每一次出門兒心里都不踏實,就像外出的母親總牽掛著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p>  “要是咱們有個孩子就好了,有他陪著我說說話、聊聊天,我看著他玩看著他鬧,也不至于這么冷清寂寞。”

  “曾毅,曾毅,快看!那棵樹有只烏鴉——”

  “曾毅,你冷不冷,冷的話咱們現(xiàn)在就回家?”

  “曾毅……”

  曾毅眼睛依然空洞,沒有悲喜,只是直愣愣的盯著某處,簡溶的碎碎念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用盡了氣力卻沒有絲毫回應。

  這時,電話鈴聲響了。

  “小嚴嚴,你想我了?”

  “……”聽筒那邊傳來抽泣聲。

  “小嚴嚴,先別哭,到底怎么了?”

  “簡溶——我……我失戀了……”又是一陣啜泣。

  “簡溶,我堵的慌……想喝酒,你能不能陪陪我?”嚴澍的哽咽聲隨著聽筒一陣陣傳來。

  “失戀?你和‘6頭木’不是打算明天就去領證嗎?”

  “我現(xiàn)在在無拘束,你能不能過來……”

  “你先等會兒啊,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幫我照看會兒曾毅?!?p>  酒吧,吧臺。

  “小蔡,給姐來杯酒,越烈越好。”嚴澍趴在吧臺上,神色黯淡、兩眼紅腫。小蔡看著眼前的失魂落魄的女人,不覺心疼,第一次違背了顧客的意愿,不露聲色的調(diào)了杯低度的酒遞給嚴澍。

  簡溶過來后找到歐陽云翀,要了間包廂把嚴澍拉了進去,便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嚴澍抽抽嗒嗒的給她講了事情的大致經(jīng)過。昨天嚴澍正在外出采訪,突然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女人說她姓陳,是AY公司的,與她們報社有長期的廣告合作關系,和報社廣告部的業(yè)務林木森很熟。聽聞他們兩個要結(jié)婚了,做為老客戶有份禮物想要送給她,以示心意,并叮囑她不能推卻。

  嚴澍不疑有他,忙完后便與對方約著在一家小餐館見面。小陳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圓臉大眼睛,看著多少有些可愛。她在AY公司主要負責與報社廣告洽談的具體事宜,由于工作需要,難免與林木森經(jīng)常溝通聯(lián)絡,誰知聯(lián)絡來聯(lián)絡去倆人有了感情。

  小陳是個認真的姑娘,要對林木森負責也讓林木森對她負責。林木森嚇壞了,說小陳姑娘很可愛,自己當然也很愛她,但恐負不了責,畢竟約好了要和談了四年的女朋友這兩天領證,說分手就分手的話自己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小陳不僅認真而且實在,在她看來男人兩頭欺騙是很不道德的行為。你不是開不了口嗎,那么我替你開,至于選誰怎么選由林木森看著辦,于是便送給嚴澍一個當頭一棒的實誠大禮包,還不帶退換的。

  “‘6頭木’怎么說?”簡溶覺得林木森的態(tài)度很重要,便問道。

  “我把林木森叫過來問他打算怎么辦,他媽的居然說他不知道,問我們倆怎么辦。小陳怎么想我不管,我就想老娘是在找老公,又不是找兒子。他拉的一屁股屎,憑什么讓我給他擦屁股,哪有這道理?”嚴澍一邊哭一邊罵罵咧咧。

  “這屎屁股誰愛擦誰擦,這婚我他媽的不結(jié)了!我主動退出,他們愛咋咋滴!”說著,嚴澍拿起酒直接一口下肚。

  簡溶拍了拍嚴澍,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說話間歐陽云翀拿了些啤酒,輕挽著秦斯喻進了包廂。秦斯喻開了兩瓶,遞給嚴澍一瓶,一瓶自己拿著,坐到嚴澍身邊。歐陽云翀看到秦斯喻左邊坐著嚴澍,右邊已無空余,便很自然的坐在了簡溶的一邊。

  “寶貝兒,可千萬不要因為一片樹葉而放棄整片森林。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那么一棵歪脖樹上?”秦斯喻勸說到。

  “可是哪兒能這么快找到一個合適的結(jié)婚對象啊,再過兩年我就三十了,不結(jié)婚我就成剩女,沒準還能成為剩女中的‘圣斗士’。”嚴澍喝了一大口酒,嘟噥著說。

  “我比你大兩三歲都不擔心剩下,你擔心什么?況且為什么非要結(jié)婚呢?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結(jié)婚則是兩個家庭的事,你以為你結(jié)婚是嫁給了一個人,其實你是嫁給他所有社會關系。圍繞在他身上的社會關系分分秒秒纏繞著你,束縛著你——七大姑八大姨的紅白喜事參不參加,隨不隨份子,隨多少份子,跟著誰的分子隨都是講究。

  我們這一代人大多數(shù)為獨生子女,春節(jié)去誰家過、不去誰家過、怎么過都得需要討論論證,以免一不小心傷了兩邊父母的和氣。諸如此類等等等等,我一想就覺得頭大。

  你看像我和云翀這樣不是挺好嗎?不結(jié)婚,維持開放式的情侶關系,不介入各自的家庭也少了許多麻煩;各自有各自的愛好及社交圈,互相尊重彼此的獨立空間,就算與他人產(chǎn)生過一些偶然式愛情,我們也不互相過問干擾,如此甚好。云翀你說對不對?”秦斯喻微微探過身,隔著中間的兩個人望向歐陽云翀,歐陽云翀默默飲著酒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可是……可是我就想結(jié)婚,就想找一個人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你們是沒見過簡溶和曾毅的恩愛——那真是琴瑟相和,讓周圍的人只羨鴛鴦不羨仙。簡溶,記得你給我說過——‘婚姻就如游泳池,如果你沒有學會游泳,那么不管你怎么更換游泳池,依舊會被淹死在新的游泳池里’,可是我剛換好泳衣沒來得及下水呢,就被泳池的浪拍死在岸上了……”

  嚴澍痛哭流涕的說著,卻不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些話使得歐陽云翀胸中滲出一股莫名的妒意。

  “可是你看我現(xiàn)在——”簡溶辯解到。

  “我寧可要這樣的結(jié)局也不要背叛與欺騙。簡溶……你不知道,小陳跟我說,林木森那個混蛋……在和她……在和她上床時詆毀我,說我脾氣暴躁……說我是一匹脫繩的野馬……不可駕馭。老娘才不是什么野馬,老娘是良駒!是良駒!他懂嗎?他媽的林木森根本就不是伯樂,他是狗眼——狗眼不識我這顆大珍珠……”嚴澍靠在簡溶肩上泣不成聲,簡溶一邊摟著她一邊給她擦揩。

  “咱是良駒、寶駒、赤兔胭脂獸,放心,一定會有伯樂拿著放大鏡正在找尋你。等遇到你的伯樂一定要要帶著他去‘6頭木’眼前炫炫,閃瞎他的那雙狗眼!”

  聽了這話,嚴澍忍不住扯著嘴角笑了一笑,轉(zhuǎn)瞬又沉了下來。

  “可是簡溶……我還是想哭……”

  “想哭就哭個夠吧,有我有大家陪著你……”簡溶稍稍摟緊了她一些,眼里也蓄滿了淚。

  “簡溶……我想結(jié)婚……”

  “咱倆結(jié)婚,反正我家老曾不會反對也無法反對,帶著老曾,咱們仨過一輩子。咱們可以去美國登記結(jié)婚,那里允許同性結(jié)婚?!?p>  秦斯喻和歐陽云翀突然聽了想笑,可是又怕自己突兀的一笑破壞了嚴澍傷春悲秋、哀感頑艷的失戀感,于是死勁兒壓抑著就要冒出來的不合時宜的情緒。

  “你們不知道我有多堵心!我以為四年的感情到頭了也好聚好散吧……可是這都是奢想……林木森把當初送我的所有貴重東西統(tǒng)統(tǒng)要了回去……筆記本電腦、手機、項鏈……只要超過500元的……你們說他咋記得那位清楚啊,我都懷疑——他每送我一次禮物都要偷偷記在一個小本本上??晌宜退臇|西也不少啊,去年他過生日,我送他一盒品牌內(nèi)褲,1000多塊錢,難道我讓他把內(nèi)褲脫了還我?還有……還有今年我送他的那身西服,花了我5000多大元呢,要回來又沒人能穿,難道我把它給要回來剪了?……“

  “對了,還有我們一起買的房子……當時我爸媽幫我湊了一部分首付,為了照顧我爸媽的感受,我說我要留房子,他出的錢我一分不少的給他。他給我說,這房子買了兩年了,升值不少,我得按市場補差價給他……他娘的,老娘沒想過沾他半點便宜,只是看著他恨不得一根線頭都要跟我分的樣子,我就他媽的堵!與他的斤斤計較比起來我這四年的感情算個球啊……“

  嚴澍趴在簡溶肩上失聲痛哭,勸解的三人知道多說無益,不如任由著她一會兒哭、一會罵,一會兒說、一會兒笑,只是心中各自有了忖度——分手見人品。人性的善與惡在決裂的時候尤其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有些人肯鉆研,談戀愛也談得很有學問,尤其送禮物的學問——一定要選那些易于保存且有升值空間的。即便將來分了手,還可以討要回來,就算感情沒有了,物質(zhì)上也不會損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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