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和負(fù)傷的劉海歌,兩人相視一笑,抓緊時間跨過了邊境,躲過了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凡人士兵,一腳踏入了梁國的境內(nèi)。
就在兩人離開后不久,血天魁的頭顱,原本死不瞑目的雙眼,開始恢復(fù)光采,光滑平整的脖頸處開始生出無數(shù)的血管。
這血管,就好像魷魚的觸手一樣靈活復(fù)雜,抓著地面,慢慢向自己的無頭尸體一點一點攀爬。
最后,和尸體融為了一體。
……
形容枯槁的姜淵明,住在天陽城的一家客棧中,前三日那位的氣息,令他膽戰(zhàn)心驚的同時,也得以從執(zhí)著中清醒,帶著那些小動物,離開了地底,在中途的位置破土而出,來到天陽城整頓。
畢竟那位出手之后,整個陳國的大雪,都無影無蹤,雖然還下著雪,但是七日的緩沖時間,卻是足夠了。
“猴兒?你為什么不走?”
姜淵明背靠著墻,看著坐在長木椅上,剝花生吃的猴子,這猴子一直跟著他來到了天陽城。
猴子抓了一把花生,對姜淵明伸出了手,表達(dá)出了“要不來點兒”的意思。
“我不想吃花生。”
姜淵明搖了搖頭,他只是在思考接下來的行動,天陽城地底有著寶物,這一點他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只是很疑惑,為什么一直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天陽城這么多的修士,雖然最高的也就只有金丹境界,可是照理說應(yīng)該是有人關(guān)注的……帶著這樣的思考,姜淵明看著邊吃花生邊喝酒的猴子,忽然感覺這猴兒比他會享受多了。
于是,他下床,坐在了椅子上。
“算了,我也來點?!?p> ……
“陳國終究只要四日的時間就要徹底覆滅了啊!”
陳文帝此時的模樣有些邋遢,前幾日那位出手,他雖然感受不到,但是卻聽張萬財說了。
“是啊?!?p> 張萬財看著殿前又逐漸厚實的積雪,知道,哪怕他身邊這位陳文帝作為,也最多就多延長三日的覆滅時間。
不過,三日時間可以少死很多人。這陳文帝可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君。
張萬財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他偶爾來到這殿中,也只是為了履行尸化老人的命令,而且他自己慢慢也猜測到,尸化老人的目的是為了覆滅整個陳國,也是為了讓陳文帝不作為,加速整個陳國的覆滅。
張萬財看著眼眶中布滿紅血絲的陳文帝,第一次覺得,這陳國百萬居民,都不知道他們所信仰愛戴的皇帝,竟然不顧他們的死活。
他也第一次覺得,這皇帝,看起來比他更加可怕。
……
“云水宗最近是怎么了呢?”
江少白坐在草地上,看著坐在一旁石凳上的凌霜玥,他雖然不是云水宗之人,但是仍然在總門內(nèi)感受到了異樣緊張的氣氛。
“聽說,邪門外派已經(jīng)開始有動作了?!?p> 凌霜玥微微點頭,她身為長老弟子,是完全知道這些消息的。
“就因為那位說七日的命數(shù)?”
江少白撓撓頭,那位的實力確實是他生平罕見,可是,為什么這么多修士都相信呢,這就和專家一樣,專家說的話就一定不會錯嗎?
“那位有史記載以來,出手的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且每次都是因為命數(shù)出手。這些在各三階以上宗門都不是秘密了?!?p> 凌霜玥眉頭緊蹙,最近師父的蹤影,她也不常見了,云水宗身為入世宗門,想必開始暗地運(yùn)作了。
“那陳國不是死定了?”江少白有些惶恐,他還沒有活夠呢,“陳國覆滅了,我們云水宗會有事情嗎?”
“明面上是有五階宗門開玄門的震懾,可是,暗地里誰知道有多少邪修呢?三日前那番動靜,想必也引來了鄰國邪修的覬覦,陳國真的很艱難?!?p> 凌霜玥憂心忡忡,她覺得云水宗這片凈土,終究是有可能也會被破壞了的。
“死了,老徐這鬼東西,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狗生艱難……”
江少白耷拉著腦袋,看著兩腿之間的的青草,他感覺自己就像這被壓癟了的青草,只是暫時還活著,要是來了一把火,就直接被燒死了。
“你們宗主怎么說?”
江少白開口詢問,他知道,徐欽當(dāng)初是建議讓他和蔣咿咿入云水宗,只不過云水宗后面將這事不了了之了。
“宗主早就離開云水宗,不知道去哪里了?!?p> 凌霜玥搖搖頭,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徐欽的模樣,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此時此刻會想起徐欽。
……
來到梁國的境土,徐欽就感受到了一股普遍而來的熱浪。
他站在高處,極目遠(yuǎn)眺陳國的方向,一片白茫茫,只有陳國受到了大雪的侵襲,而反觀梁國,只不過和陳國最熱的時候一般模樣。
這般奇異場景,讓徐欽真的覺得很是神奇,兩個不同的國家之間,仿佛有一道天然無形的屏障,將兩國的命運(yùn)分隔,一個平凡,一個民不聊生。
“哈哈哈,如果不是實實在在見到,我真的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天氣,徐欽,你看看,地球哪里會是這樣的?!?p> 劉海歌笑著指著遠(yuǎn)處白雪皚皚的陳國,修士的目力強(qiáng)大,所以劉海歌所指的位置,徐欽能看的清楚。
因為大雪的原因,徐欽只能判斷出,他們肯定是從陳國來到梁國了,但是無法判定是從哪個方位過來的。
大雪將他們兩人的痕跡,都覆蓋了。
“血天魁的儲物戒你快拿出來看看,我很好奇一個金丹修士的儲物戒里面有什么東西?!?p> 劉海歌笑著搓著雙手,目光熱切地看著徐欽。
徐欽無語,先前因為剛戰(zhàn)斗完,他害怕出什么意外,只是拿了血天魁身上的儲物戒,沒來得及看,就一路逃亡到了這里。
劉海歌這一提醒,他才想起來血天魁的儲物戒在他身上。
于是,徐欽從自己的儲物戒當(dāng)中,將血天魁的儲物戒取出,滿懷欣喜用神識一探,結(jié)果,馬上就變了臉色。
“怎么了?”
劉海歌看著徐欽的臉色,拿過徐欽手中的儲物戒,神識一掃,也瞬間變了臉色。
“東西呢?!”
劉海歌驚呼出聲,他沒有懷疑徐欽,只能很奇怪,為什么儲物戒中一無所有。
“不,還有一樣?xùn)|西?!?p> 徐欽搖搖頭,他知道,有可能又被耍了。
他從儲物戒的角落處,拿出了一枚血色玉簡。
這玉簡剛到他手上,便自我掙脫,飛上天空,發(fā)出巨大的聲音,那是血天魁的瘋癲的聲音。
“哈哈哈哈,我很佩服你,竟然將我殺了一次,不過,從此以后,你將會被我惦記一輩子,我會時時刻追蹤著你,直到將你殺死!我會循著血信印來找你的!哈哈哈!”
“嘭!”的一聲,這玉簡一下炸開,變成了無數(shù)的紅色粉末,不過從紅色粉末當(dāng)中,忽然一道紅光,直沖徐欽身上,徐欽躲閃不及,只能拿手一擋。
這紅光印在了他的手臂上,徐欽的手臂內(nèi)側(cè),出現(xiàn)了一朵蛇信形狀的六瓣花朵,這花朵就好像蛇信一樣,鮮紅而冰涼。
劉海歌對著一幕措不及防,腦袋一片漿糊,等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徐欽的手臂上已經(jīng)有著血信印了。
“沒事吧?徐欽!”劉海歌擔(dān)心地看著徐欽。
徐欽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漂亮的血信印,用上了混沌靈氣打算清除血信印,他發(fā)現(xiàn)血信印在混沌靈氣的作用下開始緩緩變淡,不過他卻停止了清除。
“你怎么不打算把這個血信印消了?”
劉海歌看著徐欽手上的血信印又恢復(fù)了原本的顏色,疑惑不解。
“沒事,我巴不得血天魁來找我,看樣子,瀆血宗很是邪門,我完全沒有想到血天魁竟然沒死。”
徐欽笑著搖搖頭,他能感受到這血信印只是一個普通的定位追蹤法術(shù),對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他不怕仇人多,就怕仇人不上門。
“我們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劉海歌皺著眉,看著大雪紛飛的陳國。
“肯定來不及了,這個玉簡我能感覺的出來,如果拿到玉簡的人,沒有離血天魁很遠(yuǎn),肯定無法激發(fā)的。”
劉海歌右手成拳捶了捶左掌心,他完全無法想象這種事情竟然會發(fā)生。
“真是,完全沒想到,這血天魁竟然頭被砍了,還沒死。這個世界的法術(shù)真是太奇特了?!?p> “不,是我大意了,”徐欽搖頭,“以后遇到死敵,一定要讓他們的身軀粉碎而死,不能留下任何后患了?!?p> “而且,孽神,你肯定知道那血天魁沒有死透是么?”
徐欽對一旁的虛空說道,絲毫不擔(dān)心孽神不會回應(yīng)他。
“嘿嘿嘿,你不覺得,給血天魁一次機(jī)會,能更好地讓你成長嗎?”
孽神陰笑著,從虛空中浮現(xiàn),顯現(xiàn)在了二人的面前。
“我靠,這面具好帥啊,就是你前面戴在臉上的那個面具,沒想到竟然是活的!”
劉海歌直接一把抓住了孽神,上下晃動起來。
“喂!劉海歌!你這小子!”
“你放開本神,快放開!否則本神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孽神無聲咒罵,劉海歌對他實在太殘暴了。
“這可是遠(yuǎn)古八古之一,你還是小心點,據(jù)說鼎盛時期這個世界沒人打的過他的?!?p> 徐欽微微吐槽,他不打算從劉海歌的手中拯救虛弱的孽神。
“喲,這么牛比嗎?”
劉海歌不信,直接抓著孽神,往旁邊的樹上撞去!
孽神發(fā)出凄慘的叫聲,他倒是不痛,只是被嚇到了而已,畢竟孽這個面具是他的武器,也可以說是他,至少目前看來,沒有人能損壞他,只不過他本身修為太低了,沒有恢復(fù)當(dāng)年的實力罷了。